第二十二章 最初的她與最後的她
又是這個熟悉的夢境。
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已經是法露恩這幾個月裡面第三次來到這裡了。
熟悉的森林，熟悉的天空，熟悉的大地。
這如同黑色畫卷般的世界。
但是明明知道是『夢境』，法露恩卻無法醒過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清醒夢吧。
又或許，是『醒來的時機』未到。
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她】肯定在老地方等著自己吧？
這樣想著，法露恩邁開腳步，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
現實世界中，薩達里烏斯的祭壇魔法陣在不斷運作著，抽取著昏迷中的夏露洛特和法露恩的魔力。
原本只是想將夏露洛特作為『容器』，現在有多一個選擇，薩達里烏斯也不會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喚回薇奧拉而已。
即使『合作者』之後會有『意見』，他也已經完全不在乎了，擁有了超凡的底蘊，雖然還不至於讓他目空一切，卻也不怎麼在意什麼『合作者』了。
畢竟只有在這個領域裡的人才會知道，這種彷彿無所不能的力量究竟是多麼的強大。
閃爍著的群星此刻彷彿擁有魔力一般，尤以【天蠍座】為盛。
「馬上就好了……薇奧拉……」
胸口的銀色晶體處，有亮光不斷跳動著，好像在說明主人那激動的心情。
在他的感知中，原本打算成為其中一星守護者的普雷西的魔力反應好像消失了，不過無所謂，反正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至於打倒了他的傢伙似乎也被『合作者』攔了下來，之後再去料理她們便是。
大門已經打開，阻礙者已經消失，還魂法陣在下面也成功的運作著，薇奧拉的回歸，只是時間問題了吧。
沒錯，事情本應該是如同薩達里烏斯所想的這樣。
只不過他的祭壇，這次似乎喚回了某些不在計劃內的存在。
黑色的光暈漸漸浮現在昏迷的法露恩身上，整個人好像有了蘇醒的跡象。
而察覺到這一點的薩達里烏斯則以為自己的召喚成功了，帶著即激動又欣喜的心情看向了下方。
從倒在地上的方式漸漸漂浮到空中，『法露恩』慢慢睜開了雙眼。
然而不同的是，這已經不是之前那雙黑色的眼眸了。
而是一雙藍紫相間，神秘無比又帶著點剛剛蘇醒時迷茫的眼睛。
「薇奧拉！是你嗎！？」
沒有注意到這些異常，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醒』了過來，薩達里烏斯激動的靠近過來。
只是還沒有接近到手可以夠著的地方，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猛地彈飛了出去。
「！？」
和預想的重逢不同的遭遇，一下子把薩達里烏斯打蒙了。
而這位剛剛醒來的『人』則有些迷糊的朝著周圍張望著，感覺好像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握了握自己的雙手，『法露恩』張著小嘴作出了一個以往她絕對不會做的可愛表情。
「這是……」
「怎麼了！？薇奧拉！是我啊？你不認識了嗎？」
再次從被砸飛的地方衝過來，薩達里烏斯仍舊抱著某種期待呼喚著。
只是結局，和剛剛一樣。
不，應該說，比剛剛彈飛的更遠了。
似乎是一而再的叫喚總算是吸引了『法露恩』的注意，讓其把注意力放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面具男人，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而這個眼神，終於是讓薩達里烏斯接受了現實。
從被彈飛的狀態穩住身形，面具男子瘋狂的大喊著。
「你不是薇奧拉！！！你到底是誰！！！！！」
「唔……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唉，不過，我還記得她們是這樣叫我的。」
「【艾絲特倫卡】。」
有些困擾的回答著，被喚醒之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
黑色的畫卷夢境中，法露恩已經再次來到了那顆巨大的古樹所在。
遠遠的朝著枝幹上望去的她，這次卻沒有發現那個一直看不清容貌的女孩。
心中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往古樹底下走去。
這一次，法露恩卻發現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古樹還是那顆古樹，但是『人』，卻不是夢境中的那位了。
巨大的古樹底下，放置著一個看起來是用來吃點心喝茶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個精緻的茶壺和兩個杯子。
而桌子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女。
身穿暗色系的連衣裙，有著姬髮式的黑色長發和藍紫色的神秘眼眸。
看到有客人到來，少女提起茶壺用桌上的杯子倒了兩杯茶，然後笑著邀請道。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呢，請坐吧。」
少女說話的瞬間，黑色的畫卷世界脫離了黑白的色彩，第一次恢復了其他景色應有的顏色。
「！」
驚訝的看著這突然其來的變化，法露恩猶豫了片刻，還是接受了邀請坐到了少女的對面。
沒有去端起少女遞來的茶杯，看著對方優雅品茶的樣子，法露恩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是誰？」
「唔，要解釋你我之間的關係稍微有些麻煩呢。」
「不知道這樣說你是否可以理解吶。」
放下茶杯，少女看上去有些苦惱，然後想了想說道。
「我是你的【過去】。」
「但是你不是我的【未來】。」
「……」
能不能請你不要說的這麼有『哲理性』啊，我真的不能理解……
又是這種有聽沒有懂的感覺，法露恩在內心中哀嚎著。
拆開單字都能理解，但是合起來好像是明白了，但是又好像不明白。
為什麼這些傢伙都這麼喜歡奉行『神秘主義』呢。
「那麼我就從字面的意思去理解，你是想說，你是我的【前世】是嗎？」
整理了下思路，法露恩再次問道。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就能說明自己為什麼會覺醒成女性的姿態了？
「唔……」
「雖然有點不對，不過要這麼解釋也沒錯啦，唔，果然還是有點區別吧？」
「哎呀，這種事情其實不重要啦。」
用著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口氣，少女傻傻的笑了起來。
『才不是不重要好嗎！？』
雖然很想吐槽她，不過看到對方這副脫線的樣子，法露恩也沒心情再去細問了，問了她也說不清楚吧。
姑且就把她當做自己的【前世】好了。
自己的接受能力也變得異常強大了呢。
「好吧。那麼【前世】小姐，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又想做些什麼呢。」
嘆了口氣，法露恩問出了第二想知道的問題。
「……」
「……」
聽到法露恩的問題，少女突然和她大眼瞪小眼起來。
「唉？不是你把我叫醒的嗎？」
「……哈？」
等等，什麼叫我把你叫醒的？
「……」
這種情況，最怕空氣突然沉默下來。
「那麼，你可以把我送出去嗎？」
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外面可是還在戰鬥中啊！
她必須要快點恢復意識阻止薩達里烏斯才行。
帶著期待看向對方，可惜……
「……哎嘿！」
歪著腦袋，少女突然嫣然一笑。
這下法露恩是真的想掀翻心靈的茶几了，你以為賣萌就能解決一切嗎？你以為賣萌我就能知道你也不知道怎麼送我出去嗎！？
捂著腦袋，她是真的心累了。
「別這樣別這樣，來喝杯茶怎麼樣？」
「……」
「如果你是擔心外面的話，暫時沒關係哦。」
「那個覺醒了『王之位』的女孩已經醒了過來，還有那個剛剛取巧進入【第十位階】的男人我也幫你教訓他了哦！」
再次將茶遞給法露恩，少女安慰道。
『是想叫我別擔心的意思嗎……』
看著少女的笑臉，現在也只能相信她了嗎。
舉起茶杯，這回沒有拒絕的法露恩嘗了一口。
『好香！』
原來在夢裡，居然還能喝東西嗎？
而且喝了一口后，自己全身的疲憊好像都不翼而飛了，一股柔和的力量在體內流淌著。
『這個茶，不是普通的茶吧？』
正想開口詢問，一直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少女卻突然先開口道。
「對了對了，小法你是通過『正常』的方式覺醒的嗎？」
「？」
『……小法是什麼鬼？』
疑惑的看向少女，法露恩不是很理解對方這樣問的意思。
「我是說，你是不是在『危機』中覺醒的？」
發現法露恩滿臉問號，少女只好再次補充道。
「……應該算是吧。」
當初自己的確是快被殺死了吧？話說當初這個設定還以為是貝拉在開玩笑的，沒想到是真的嗎？
想起了自己和惡魔小姐初遇的那些事，原來沒有騙我？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捂著自己並不豐滿的胸口，少女突然安心道。
這個設定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嗎？
看到對方的表現，法露恩有些不解。
就在法露恩想著既然暫時出不去，索性多問點的時候，事與願違。
周圍的景色突然開始化作了光點。
「啊，看起來時間到了呢。」
將茶杯放好，周圍的一切都在變成光點迅速的消失著，包括眼前的少女。
說著分別的話語，少女笑著起身道。
「小法，能和你這樣說話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討厭我那調皮的『女兒』。」
消散的部分慢慢到了她的胸口。
「還有，希望你能記住一件事。」
「【我們】」
「絕對不是【魔女】。」
「！！！」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味深長的話語最後傳來，真是的，這些傢伙為什麼老是把重要的事情留到最後才說！
看到光點已經消散了少女的脖子部分，法露恩著急的說道。
「等等！你還是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名字的話……她們是這麼稱呼我的……」
「艾絲……特倫卡……」
「！」
光點終於完全消散，也包括了法露恩自己。
只是當法露恩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
這位最初的魔女，和她開了一個十分惡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