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做我能做的事」

  「異變沒有停下來是怎麼回事？喂？南宮？喂！」


  「滋滋滋滋……」


  「可惡！」


  聽到第三支部傳來的消息，紅蓮氣惱的將聯絡器往沙發上一扔。


  從剛剛開始信號就越來越差，明明按照敖司雨所說的，鎮海龍珠已經修復了。那麼引起大海劇烈變化的主因應該已經消除了，為什麼威脅還是存在呢。


  環抱著胸坐立不安的在大廳內走來走去，紅蓮突然朝著大門口走去。


  「不行，不能就這麼待在這裡，必須做點什麼！」


  這樣說著，紅蓮看上去想要去敖司雨所在的地方問個清楚。


  「紅蓮姐，等等我們！」


  看到已經衝出去的紅蓮，白巧煙幾人也隨即跟了上去。


  而坐在一旁的法露恩也同樣起身，現在看來可不是能坐在這裡悠閑喝茶的時候。


  「貝拉，你也不要待在這裡了，一起去吧。」


  「哎呀哎呀~」


  惡魔小姐至始至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個世界真的還有讓她在意的事情嗎。


  「是的，龍王陛下，剛剛我國的研究機關發來了對海域異常變化的調查，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滄海龍域的範圍，波及範圍已經北上到我國的境內，是否是鎮海龍珠出了問題？」


  就在天宮幾人到達的時候，敖司雨的會議室內已經聚集了一些人了。


  走進去一看，以法芙尼雅為代表的幾位阿魯迪那王國的代表此刻正聚集在這裡。


  看到紅蓮幾人的到來，敖司雨和敖琳對視一眼，隨後苦笑的問道。


  「你們，也是為了海域變化而來的吧？」


  「沒錯，剛剛我們第三支部的南宮也發來了訊息，海嘯離陸地已經越來越近了，最多再過一個小時就會開始衝擊陸地板塊，現在支部那裡好像都已經亂成一團了。」


  焦急的解釋著現狀，紅蓮一把按在敖司雨的桌前，哪怕看上去十分不禮貌，不過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龍王陛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只要修復了鎮海龍珠就沒事了嗎？」


  「紅蓮姐，你先冷靜一下。」


  「……」


  將紅蓮往後面一拉，白巧煙勸道，要說擔憂，白巧煙並不比紅蓮要少，畢竟她也在那個城市生活了很久，有親人也有朋友，而且在她心中某個笨蛋也還在那座城市裡呢，只不過在事情還沒有變成最糟糕的事態前，她還保持著那一份冷靜。


  「紅蓮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還有法芙尼雅殿下，貴國的調查也並沒有錯。」


  知道在場的眾人都在尋求一個解釋，敖琳只好說道。


  「各位請看。」


  伸出右手，敖琳的右手上出現了一個魔力構成的球體。


  「「？」」


  按著敖琳的指示，眾人朝著她手中看去。


  只見球體的右下角有著一個藍色的光點在擴散著藍色的波紋，而同時，在藍色光點的旁邊有著一個紅色的光點，正以更快的速度朝著更大的範圍擴散著紅色的波紋。


  「這個，難道是……」


  仔細觀察了一會後，法芙尼雅似乎若有所思。


  「正如法芙尼雅殿下所想，這個藍色的光點，就是我族的鎮海龍珠，如各位所見，它的確已經開始工作了。」


  「而那個紅色的光點，則是缺失的【根源水晶】的所在。」


  「！？」


  眾人齊齊一驚，既然鎮海龍珠沒有出問題，那麼原因難道出在消失的【根源水晶】身上？

  『看來我所想的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在心中嘆了口氣，敖琳將猜測告訴了在場所有人。


  「被奪去的，是【根源水晶·水】，之前也說過，【根源水晶·水】對於大海有著特殊的存在意義，是相當於【核】一樣的存在，所以【根源水晶·水】的消失與【鎮海龍珠】的破碎，產生了不可預知的特殊變化。」


  「也就是【共振】。」


  「現在想要光靠【鎮海龍珠】平定大海已經不可能了，光是去壓制這一片範圍內的變化就已經達到極限了。」


  「……」


  說到這裡，眾人都再次沉默了下來。


  或許這裡的眾人作為整件事件的參與者不會對滄海龍族指手畫腳些什麼，不過世界上的勢力可不止他們這一點，如果不能解決這次的問題，滄海龍族絕對無法向世界各地受到波及的地方交代，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那些神秘搶奪者並不現實。


  「如果事態真的朝著最糟的方向發展，那麼在無可挽回前，作為守護者失職的我，會【獻祭】自身的一切。」


  「……老師！？」


  平靜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語，敖司雨不由的臉色大變。


  「司雨，作為長生種，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以後我不再了，滄海龍族就要靠你自己了。」


  「不過我也並不擔心，你已經，是個出色的王者了。」


  「……唔……」


  一直以嚴肅示人的【龍之賢者】以從未有過的柔和笑容看向了敖司雨，而後者緊緊的握著雙拳，牙齒咬破了嘴唇都沒有感覺。


  「……琳姨，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同銀鈴般的聲音在這片空間內響起，打破了這已經開始變得哀傷的氣氛。


  從剛剛開始，法露恩就覺得心裡堵堵的，或許對於她來說，並不習慣接受這樣的生離死別。


  或者說，是不願意接受。


  「……除非，有新的【根源水晶】可以填補失去的根源水晶的空缺，再加上已經開始運作的鎮海龍珠，就會回歸成最初的狀態。」


  同樣以一種長輩看晚輩的眼神看向法露恩，敖琳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歸根到底，就是因為鎮海龍珠破碎后引起的異變被【根源水晶·水】的突然消失無限放大了，所以想要完全解決這件事，還需要有能靠一己之力平息大海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然而要同時達成以上兩個條件，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解放自己的【大海位格】，讓一切歸於平靜，才是唯一的解決方法了。


  「是嗎……」


  沒有猶豫，聽到自己想要消息的法露恩隨即轉身離去。


  「小法露恩！你要做什麼？」


  看到法露恩一聲不吭的離去，敖琳不解的問道。


  「做我能做的事。」


  「………………」


  聲音從遠處傳來，留下一房間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們。


  走出主樓，法露恩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著的惡魔小姐。


  「貝拉，是你的話，應該知道深邃之海在哪吧？」


  「哎呀哎呀~為什麼小主人會這麼認為呢。」


  淺笑著看著法露恩，貝拉背著手問道。


  「直覺。」


  「……這可真是讓人無法反駁的回答呢。」


  聳了聳肩，貝拉表示你是主人你說得對。


  「總之，快點帶路吧！」


  將【禁忌】轉化成【虛空】戴在手上，法露恩催促道。


  現在的時間可以說是用一點少一點，可沒空陪她耍寶。


  「好吧~」


  和法露恩一起跨入了【虛空】劃開的黑色裂縫，在貝拉的指引下，兩人很快就抵達了深邃之海的最深處，也就是【根源水晶·水】消失前的那個山洞。


  不去管周圍還殘留著的戰鬥痕迹，法露恩一眼就看到了最前方的那個祭壇，然後走上前去用手觸摸著祭壇的邊緣，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如果貝拉我沒想錯，小主人是想解決這次的大海異變，沒錯吧？」


  看著這樣的法露恩，貝拉在後方開口問道。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哎呀哎呀，我只是小主人您的使魔，自然不會對您的決定有所不滿。」


  「只不過是想提醒您一點，請不要忘記，也不要逃避。」


  「您象徵著【災厄】這個事實。」


  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些話的貝拉似乎意有所指，只不過都被她那和平時毫無變化的笑容所掩蓋。


  已經沒有多於時間去在意這個整天喜歡打啞謎的腹黑惡魔，選擇性無視的法露恩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巨大的黑暗魔力開始在法露恩身上翻騰，一個古老的魔法陣在祭壇上展開。


  再現這片空間過去的記憶，然後用自己的魔力還原再造。


  別人法露恩不清楚，但是擁有近乎無限魔力的自己，相信絕對是做的到的！


  ——神代魔法【偽界時軸】！

  整片山洞的空間突然變得像是老舊的數字電視一般開始倒退，片刻后，一顆像是信號不好而有些模糊的湛藍色的水晶出現在了祭壇之上。


  『找到了！』


  剎那間，無數的魔力朝著那顆湛藍色的水晶涌去。


  比龍脈更為龐大的魔力洪流在這片空間內奔騰著，只不過能看到這能將旁人嚇傻的魔力量的，只有默不作聲的某位惡魔小姐。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不過魔力的灌注始終沒有停止。


  『好像，有點託大啊，呵……』


  心中苦笑起來，雖然魔力依舊還在源源不斷的填充著，那顆虛幻的水晶也越來越凝實，但是法露恩卻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


  『好像某人曾經說過，絕對不要放空魔力源吧……』


  「喝……喝……」


  喘著粗氣，法露恩頭一次感受到自己魔力的流逝跟不上恢復速度，但是如果現在放棄了，一切都將前功盡棄，所以現在能做的，只有堅持下去了。


  終於在那顆水晶的最後一部分完全顯現，法露恩身上的那水晶狀的魔力源也像是完全被掏空，變成了灰色。


  而那顆新出現的【根源水晶】如果敖琳在這裡就會發現，現在已經不能稱為湛藍色，而是黑藍色。


  與其說是【根源水晶·水】，不如說是【根源水晶·暗水】更合適！


  儘管如此，第一個條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