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貝拉

  燭光、晚宴、美少女！


  準備寄人籬下的梁儀此刻正感受著自己享受到的美味晚餐的餘韻。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嗎？」


  雙手托著下巴，坐在主位上的貝拉笑眯眯的問道。


  「好吃…倒不如說非常棒！真是不好意思啊貝拉，還要麻煩你準備我的晚餐。」


  一邊用餐布擦拭著自己的嘴角，梁儀一邊撇了眼站在自己正對面正在收拾的女僕小姐。


  『女僕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女僕啊，果然貝拉是某個家族的大小姐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儀的視線，女僕小姐微微欠身表示回應后，便抱著收拾好的空盤子離開了。


  從一進門，梁儀就發現貝拉的家似乎比在外面看起來更加的大，偶爾還能在走廊見到幾位路過的女僕小姐。


  「請不要客氣，如果讓客人連晚餐都無法享用好的話，可是有損艾德文娜家的名譽喲。」


  ——完美的大小姐說辭，這樣說著的貝拉看上去十分驕傲。


  「那個，我今天晚上打擾真的不要緊嗎，伯父伯母好像不在家的樣子……」


  躊躇著想了想，梁儀還是開口問道，畢竟現在看上去貝拉就像是某個了不起的大小姐，萬一家裡有什麼特別規矩的什麼的，果然還是不太好吧？

  「沒關係喲，我想就算爸爸媽媽今天晚上在的話，也是不會介意的啦」


  對著梁儀溫和的笑了笑，貝拉這樣說道。不過馬上，貝拉似乎是想到了梁儀猶豫的理由補充了一句。


  「啊啦，還是說，梁你晚上想要做點什麼嗎~」


  歪了歪頭，貝拉點著自己嘴角調笑道，看上去十分可愛。


  「不不不！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不好意思啦，你看，那個，因為我還是第一次留宿在女孩子家裡。」


  『而且還是外國美少女的家裡，總感覺有點神展開，太刺激了點啊……』


  沒想到貝拉會突然點開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梁儀微微紅著臉，打量起了四周后，似乎想要尋找可以轉移的話題。


  招待客人的正廳看上去似乎就有兩三百多平米，左側入口處擺放著一個很古老的時鐘，不過給人的感覺好像快壞了一樣。主位的後面是一副很奇怪的油畫，中間擺放著的則是一張加長型的飯桌。房頂上的吊燈看上去猶如水晶一般，房間周圍的四個角落各擺著一個看上去就名貴不菲的花瓶。


  「不過說起來，貝拉你家還真是大，如果只有伯父伯母和你三個人住的話，不會不習慣嗎？」


  「不會哦，習慣了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這裡基本上就只有我一個人住而已，一個人什麼的。。」


  說到一個人的時候，貝拉似乎有些微微失神，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梁儀暗叫一聲不好，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然後自動腦補了一些某些電視小說中深閨大小姐的故事背景。


  「啊，那個，對了，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了，貝拉，為什麼你家正廳會放著那樣一幅畫啊？」


  為了再次轉移話題，梁儀看著貝拉主位后掛著的油畫問道。


  「哦，你說這個啊」


  轉過頭，貝拉也看著這幅，或許可以說是奇怪的畫——以黑與白為基調，彷彿螺旋般往中間環繞著，似是要將人吸進去一般，看起來十分詭異抽象，只不過如果是在用餐時的話，客人應該還是希望看到更加賞心悅目的畫作吧。


  「嗯，看起來倒也不像名家之作，呵呵，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吧。」


  「哼，的確不是什麼名家之作啦。」


  貝拉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生氣？


  「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


  「……秘密。」


  「額」


  彷彿是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貝拉突然從座位起身。


  「太過糾結的話，可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的哦。」


  「……抱歉。」


  梁儀感到自己似乎是又說錯話了，總之先道歉，肯定沒錯吧？


  大概。


  「已經很晚了，梁你需要休息了嗎？」


  貝拉看了看擺在正廳的時鐘問道，已經接近夜晚十點半了。


  「啊，當然，如果方便的話。」


  『已經這麼晚了啊，說起來今天的確是很累了呢，還是早點休息吧。』


  「那麼，請跟我來。」


  這樣說著，貝拉彷彿恢復了之前的優雅，率先走出了正廳。


  兩個人靜靜的走在走廊過道上，誰也沒有開口，也沒有見到之前見過的那些女僕小姐，可能已經休息了吧。儘管過道上的燈光十分明亮，但深夜的降臨似乎給這條並不長的路途平添了幾分森然的氣氛，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想著。


  「到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詢問還有多久，打破這種讓人壓抑的氛圍時，貝拉就給出了答案。


  打開房門，房間里一點也不比梁儀以前住過的高級酒店差，甚至猶有過之。


  「這裡真不錯，謝謝你貝拉。」


  環顧了一下房間，滿意的向貝拉道謝一下后，梁儀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


  「呵呵，這是我的榮幸，那麼，我就先離開了，請好好休息。」


  「好的。」


  就在貝拉要關上房門離開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對梁儀提醒道。


  「啊，對了，梁，今天晚上零點以後，請千萬千萬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哦。」


  被貝拉這莫名其妙的提醒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梁儀轉過頭去剛想問些什麼。


  「無論聽到什麼。」


  只不過似乎已經有些晚了，留下的只有最後這句告誡的話語，以及關上門前，梁儀所看到的。


  貝拉那神秘的微笑。


  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梁儀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並不是因為激動。


  夜，此刻彷彿帶上了一層朦朧的陰影。


  洗漱完畢后的梁儀躺倒在房間內的柔軟大床上，靜靜的回想今天發生了一切。


  ——邂逅的美少女，難找的住址，詭異的油畫，神秘的微笑。


  『喂喂，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為什麼有種讓人要出冷汗的感覺啊，一定是我太累了。』


  『……睡吧』


  彷彿自暴自棄一般，梁儀用枕頭蓋在了自己頭上，沒多久意識便漸漸遠去。


  ————噹噹當。


  「唔」


  ————噹噹當。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鐘聲？』


  有些迷糊的梁儀從自己的衣服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看。


  ————噹噹當。


  【00：00】


  『凌晨了嗎，這個鐘聲，啊，我想起來了，應該是正廳那個大鐘嗎，看上去已經快老化的樣子，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聽到嗎。』


  ————噹噹當。


  最後幾下鐘聲響起，梁儀的腦海里卻鬼使神差般的回想起了之前貝拉說過的話語。


  【無論聽到什麼，請千萬千萬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哦。】


  ——於是，帶著緊張的情緒。


  5分鐘后，什麼也沒發生。


  『什麼嘛，說的那麼讓人亂想，是惡作劇吧，沒想到貝拉還有這樣一面，真是的，繼續睡吧』


  這樣想著，梁儀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壓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現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至少，


  一分鐘前的梁儀還是這麼想的。


  「啊啊啊啊！！！！！！！！」


  直到這聲慘叫打破了一切的寧靜。


  梁儀猛地從床上坐起，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急促起來。


  『幻聽？太在意所以產生了錯覺？』


  不，梁儀可以肯定剛剛聽到的慘叫絕對不是什麼幻覺。


  因為隨之而來的，是斷斷續續的碰撞聲。


  用手緊緊抓了抓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的叫聲，是貝拉的吧？』


  大腦似乎有些缺氧。


  『不，這聲音，肯定是她。』


  意識從未有過的集中。


  『這就是她所說的無論聽·到·什·么嗎』


  四肢有些僵硬，不過沒關係，還可以動。


  『可惡，到底什麼情況啊！』


  明明只有幾步路的房門，此刻卻讓人感到無比遙遠。


  「啊啊啊啊！！！！！！！！」


  第二次的慘叫傳來，比第一次更清楚，也帶走了梁儀所有的僥倖。


  『呵呵，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嗎』


  深呼吸深呼吸。


  『聽到這樣的聲音，我真的可能無動於衷嗎？』


  四肢不在僵硬。


  答案是


  ——不能。


  『哪怕是惡作劇也好，我認了。』


  手握在把柄之上。


  『哪怕是被當做不遵守約定的人，我也認了。』


  轉動把手的聲音傳入耳中。


  『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


  ——絕不後悔，這是梁儀的人生信條。


  打開房門，一片漆黑的走廊沒有讓梁儀望而卻步，哪怕盡頭深處猶如無底深淵。


  於是，少年開始在走廊里奔跑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撞擊聲逐漸清晰起來，房屋也傳來猶如實感的震動。


  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種聲音，那是梁儀從未聽到過的聲音。


  嘶啞，混沌。


  宛如野獸的吼聲。


  「hrrrrrrrrr！！！！！！」


  『近了』


  之前正廳的燈亮著，聲音也是那裡傳來的。


  用力推開正廳的門，看到的，是讓梁儀永遠無法忘記的場景。


  一道身影帶著勁風從身前飛過，撞擊在梁儀的腳邊。


  臉上帶著鮮血和痛苦的表情，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的貝拉。


  之前被梁儀認為詭異的油畫此刻彷彿活了一般旋轉著，


  以及漂浮在空中，全身由黑色霧狀組成，只能看到頭部部位閃爍著猩紅光點和手部利爪的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