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驚喜（4）

  臨窗大炕上鋪著大紅的軟緞，正中一個大紅緞綉金雉靠墊，上面放著金線蟒引枕，秋香色的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樣的朱漆小几，右邊几上放著一隻宋窯瓷瓶，裡面插著一束淡粉色的桃花。 

  地上兩面各一溜四張椅子，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椅子旁邊，各是一對高几。 

  劉氏坐在炕上背靠著靠墊，她年方三十來歲，穿著件蜜色絲羅金綉雲霞孔雀紋對襟裙，臉色略顯得蒼白了一些，還有些病怏怏的痕迹，點了點頭道：「坐吧，你們今天來的都早。」 

  孟青鸞過去坐在了側首的椅子上，孟香雲急忙的笑著道：「母親您的身子好了些？」 

  劉氏淡淡的點著頭，臉上的笑容更淡：「是啊，比前些天好些了。」 

  孟香雲又搶著笑道：「今天女兒一早起身，就覺著神清氣爽，外面鳥兒叫的也格外的清脆，女兒就知道，一定是母親好點了！」 

  孟香雪和孟香錦半低著頭誰也不答話，孟青鸞有些心不在焉，滿屋子只有孟香雲清脆的說話聲，話音落了半晌，也沒人應和，不免有些尷尬。 

  劉氏便看向孟青鸞，笑容也熱情了一些：「青鸞，還有半個月就是皇太后的壽辰了，我叫顏江綢鋪子今天送些料子過來，到時候你選選。」 

  孟青鸞忙答應一聲：「是。」 

  「你們就在這裡陪我吃飯吧。」劉氏又對著其他幾位姑娘說道。 

  孟香雲忙笑著道：「是，能陪母親吃飯，真是我們的福氣。」說著看了一眼孟香雪和孟香錦，眼睛忽閃了一下，似乎是示意她們接著說一句。 

  孟香雪和孟香錦卻不肯說話，兩人在心眼裡都看不慣孟香雲的作為，三姑娘都還沒有先說話，她卻一句搶一句地，沒規矩！二姑娘孟香錦看著地上，眼睛翻著白眼。 

  丫鬟進來稟道：「夫人，飯桌擺好了。」 

  劉氏便笑著道：「那就過去。」說著一抬手，她身邊的丫鬟忙上去攙扶，孟香雲已經眼疾手快的挨過去，攙扶住劉氏的另一邊。 

  孟青鸞身子剛動了動，就看到劉氏兩邊都攙扶住了，於是抿嘴笑著，站起來等著，等劉氏先出去，這才跟著往外走。 

  孟香雲在自己面前沒規矩，其中也有劉氏平常縱容的功勞，當然，劉氏做的是極為隱秘的，而且在表面，對自己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因此一般人是感覺不出來她的一些小動作，能確實感覺到的，只有自己這個親身體會的人。 

  孟香雪和孟香錦在這種時候，都會站在自己這邊。她們的母親是自己母親抬起來的，自然而然，在劉氏眼裡，她們是原配夫人的人。孟香雪是個不愛出聲的，一般就是不言不語，孟香錦有時候就愛刺孟香雲兩句，不過孟香雲也不在乎。 

  來到了堂屋，桌上擺著幾樣清淡小菜，幾個青花瓷圓肚盅在桌邊放著，幾人過去按照順序坐下，丫鬟過來輕手輕腳的分別將圓肚盅里的粥舀出來，誰喜歡吃什麼，已經很熟悉了，擺在眾人面前。 

  悄無聲息的，沒有一個人說話，眾人吃了飯，又回到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