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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口是心非(三更送上)

  聶雲楓轉過頭來,冷冷道:「洛夏,你來找我又能怎樣?我除了給你身體的歡愉外,還能給你什麼?而且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你是陸城女人的事實,而我,只是你偷情的男人罷了。」 

  洛夏覺得自己的天塌了下來,她有種昏眩的感覺。 

  可是那殘忍的話還在繼續:「這種身份,我不屑要,也不屑做這樣偷偷摸摸的事,上一次的衝動是我的糊塗,我們不該如此。如你所見,我已經另有所愛,她只屬於我,我是她的唯一。所以,洛夏,請不要再來找我,好嗎?」 

  所以,洛夏,請不要再來找我,好嗎? 

  她費盡千辛萬苦偷跑出來找他,得到的是這麼一句話,他說他另有所愛,他是她的唯一,而自己卻是陸城的女人…… 

  在眼淚奪眶而出那一刻,洛夏再忍受不住,轉過身逃出了那個陽台,逃出了那個房間。心裡不停地在嘶喊:這不是真的!他們的愛那麼艱辛,聶雲楓不可能會那麼快就移情別戀。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發生了,一定是的。 

  這是她唯一能夠找來安慰自己的說辭。當她從電梯衝出時,外頭居然已經開始下雨,原來出門時看到的陰霾不是假象,而是真的要變天了,原來這是在向她預警,可是她卻天真的一無所知。 

  沒有任何遲疑地,一頭埋進了雨霧中,茫然而駐足,不見有車經過,卻不想停留在這裡,任意擇了個方向就開始跑。當再跑不動時,發現原本的濛濛細雨,已經變成了滂沱大雨,漆黑的夜晚,她在雨中,再沒人比她更凄涼。 

  可真正涼心的是剛才聶雲楓說的一句又一句,他說他只是她偷情的男人,她想大聲駁斥,可是聲音梗在喉間發不出。她與陸城在一起,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她要去見聶雲楓,都是乘著陸城不在悄悄溜出來的,他哪一點說錯了? 

  恍然而悟,原來,她竟把他安放到了如此一個卑微渺小的位置,原來,她竟讓他成了躲藏背後的那個偷竊者。那是她的聶雲楓啊,她怎麼捨得? 

  是她錯了,她不該在還沒有終結與陸城的關係時去找他,她不該讓深愛的男人承受這種侮辱。她要堂堂正正的與他相愛,與他在一起。 

  堅定了信念,抬起頭往路口走去,正待在蒼茫的雨色中攔車,卻沒察覺身後有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馳來,等發現動靜回頭時,只看到車身如張狂的獸向自己撲來…… 

  ### 

  聶雲楓看著洛夏落荒而逃,心也一路沉到了底,這一次夠狠了吧,她是再不會來找自己了。看來他真有當壞男人的潛質,前幾天還與她纏綿悱惻,現在卻將她驅離視線。 

  臉上微有濕潤,心中一驚,去抬手擦拭,發現原來是下雨了,是老天爺也感受到他心中的悲涼了嗎?可是為何眼睛都濕潤了呢?這是雨還是.…… 

  不敢去看洛夏離去的身影,立即走進屋內砸進了沙發內,頭埋在內側,濕潤漸漸被吸收,乾涸的痛從眼一直蔓延到心。不知道過了多久,尖銳的鈴聲刺激耳膜,令他心頭一跳,抬起頭找了找,才發現不是門鈴,而是他的手機鈴聲。 

  陌生的號碼,只是遲疑了下,還是接通。 

  「喂?聶先生嗎?我是……」 

  聶雲楓猛地坐起,急問:「你說什麼?」 

  下一秒,他的人竄了出去,腦中的弦綳斷,跌跌撞撞衝出門,衝進電梯,再衝出大樓。茫茫大雨根本就沒有車經過,毫不猶豫奔跑進雨中,朝著醫院的方向。 

  電話里是陌生的男人聲音,他說:有個女孩被他的車碰了,撥通了她手機里唯一的號碼。無需形容女孩的長相,霎那聶雲楓就覺心痛襲來,是夏天! 

  醫院的路並不遠,可他的腳卻沉得邁不動步子,衝進醫院時,腦中回想男人電話里說的樓層,卻是一片空白,事實是他在聽到洛夏被撞的霎那就已經沒了思維。 

  「是聶先生嗎?」 

  左邊傳來一個遲疑的男聲,身體一震,正是剛才電話中的聲音,轉頭去看是個斯文的中年男人,但聶雲楓瞬間怒從心起,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是你撞了她?你是怎麼開車的?」暴力的因子在竄動,很想一拳揮過去。 

  男人神色縮了縮,但卻沒多少畏懼,只道:「聶先生,我很抱歉,但洛小姐應該只是淋雨引發高燒而昏暈過去,倒在了我的車頭上。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她身上並沒有任何擦傷,目前在打點滴中,人在三樓19號床。」 

  聶雲楓怔了一怔,並未去糾結他說的是真是假,已經奔進安全通道從樓梯而上。可是匆忙的腳步卻在三樓病房門前戛然而止,透過門上小窗口看進去,只見洛夏閉著眼安睡在床,床頭上懸挂著點滴。從沒有過是心慌與害怕,讓他止步,明明渴望到她身旁,卻又怕之前好不容易狠下的心被現在的舉動給推翻,那麼就前功盡棄了。 

  「你不進去看看嗎?她還在發著高燒,意識不太清楚,之前昏睡前嘴裡一直喊著你的名字。」男人的聲音再度在身後響起,之所以知道那個名字就是眼前的年輕人,正是因為女孩的手機上這麼留的。 

  聶雲楓眸光暗沉,卻沒有動,只發愣看著裡頭的女孩。男人無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聶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張謙睿,醫藥費我已經都支付過了,若是這位小姐還有什麼後遺症,你可打我的電話,我會負責到底。」 

  微有動容,這個叫張謙睿的男人一直都保持紳士風度,而且從他剛才所言來看,似乎並沒有撞到洛夏,而是她因為高燒而昏眩倒在了他車上,依舊能夠如此負責,也算少見。聶雲楓接過名片,隨意塞在兜里,淺聲道:「謝謝你。」 

  張謙睿沒有在意他之前的態度,只擺了擺手告辭離去。 

  猶豫半餉,聶雲楓最終還是走進了病房內,放輕腳步到床前,佇立凝望,他伸指,輕輕摩挲她的發,溫柔地,顫抖地。四周,一片安靜。 

  洛夏朦朧中感覺有人在觸摸自己的頭髮,想要睜眼去看,卻眼皮沉重怎麼都睜不開,可是鼻息間聞到的清冽氣息是那麼熟悉,那種熟悉令她莫名心痛。努力睜眼,終於眯起一條縫,透過縫隙去看,只依稀有個身影在眼前晃動,心中大喜,但當看清楚時卻眼眸黯淡下來,床前的人是個護士,她在幫她的手臂拔針。 

  手撐了一把從床上坐起,環看了下四周,幽聲而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護士溫和地回答:「小姐,你高溫燒到40度,被送來時你已經處於昏睡中,剛才替你量過體溫,已經退燒了。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說完她就開始收拾醫療器具準備離開,卻被洛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問:「請問剛才有人來看過我嗎?」 

  護士有些訝異:「除了送你來的那位先生,並沒人過來看望。」 

  送她來的先生?呼吸一緊,追問道:「那位先生長什麼樣,是不是穿了黑衣,長得很帥很年輕,還很酷?」護士卻搖頭:「送你來的先生是穿淺色大衣的,長得很斯文,但應該不年輕,是中年人了。」 

  洛夏心沉了下去,果真是她的幻覺,根本就不是聶雲楓,她的聶雲楓又怎會是斯文的中年人呢?可為什麼那種感覺是那麼的強烈,甚至就現在都還能聞到他獨有的淡淡煙草味道。聶雲楓吸煙並不多,所以身上的氣息很淡,她卻常常覺得帶點這種煙草味的他多了股男人味,既魅惑又迷人。 

  人在太過想念的時候,就會產生幻覺了吧。翻身下床,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得回去。護士一看她動靜,不由關心道:「剛剛高燒過後,最好少走動哦,病房已經給你開了,還是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洛夏苦澀地笑了笑:「謝謝你,我還是回去再休息吧。」起身就往門口而走,卻被護士喊住:「那你至少也得換了衣服再走吧。」經她這麼一提醒,才低頭去看,原來她的身上穿著病服,自己原來的衣物不知道去了哪,疑惑抬眼,護士立即給她解惑:「你被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濕了,是我幫你換的病服,現在就去給你拿已經烘乾后的外衣。」 

  等洛夏換上自己衣服後走出病房,護士在身後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看著女孩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電梯門后。這才走到隔壁的病房,推門進去,「聶先生,洛小姐已經離開了,按你要求的說那件外套是我的,她並沒有推辭穿上了。」 

  聶雲楓點點頭,抬眼看向門板,輕聲道:「謝謝。」 

  護士沉默了下后,「她似乎有在找你。」光聽洛夏的形容,就知她找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之前他就吩咐過不要說他來過,並且特意跑出去買了件羊絨外套,也讓她聲稱是自己的借給那個生病的女孩穿。這對男女真的很奇怪,明明都迫切地關心著對方,卻又逃避見面。 

  聶雲楓走到醫院大樓底下,遠遠看到洛夏上了一輛計程車,米色的羊絨大衣穿在她身上,只是一個背影,都是那麼動人又美麗。 

  只是,美麗再不屬於他。 

  他親手將她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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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殘酷的話語,不過是我的口是心非,而那些殘酷是雙面的,刺向了你,也刺向了我。 

  作者有話說:張謙睿與聶雲楓的糾葛在此處講起,而他們的緣分遠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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