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未知噩夢
夜裡的時候,容爵比之平常更加難纏,也更加瘋狂,似乎是要把晚飯時的怒意都消磨徹底。而簡單心中存了氣,自然也不讓他好過,兩人從床上扭打著翻到地下,到了地上后又抵死掙扎著,就是不讓他如意。
但最終結局,自然還是她落敗,兩手被絞在了身後,手臂緊緊勒住使她與他之間沒有絲毫縫隙,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在胸膛里瘋了一樣的劇烈跳動!他的頭埋進她的發中,然後直接從後面進入,嘶啞的低吼是無比的舒暢快意。她恨恨地想:容爵,你等著,不把你訂婚攪得天翻地覆,我還不姓簡了。儼然忘了自己本來就不姓簡,而是姓原。
她知道,對容爵來說,在還沒有完全愛上自己的時候,葉子琪是他父親容尊安排的適婚對象,從商業價值,家庭地位乃至於容貌,以及兩家的情誼來講,她都是他結婚的不二人選。可是事實不會盡如他所意的,他可能還沒真正認清她簡單,也沒認清葉子琪呢。
是夜,簡單精疲力盡地沉入睡夢,卻在朦朧中聽到什麼聲音,本還覺得可能是在做夢,忽然腦中電光閃過,愕然驚醒。一個翻身就去看身旁的男人,果然聲音出自他口,他雙眉緊蹙著,表情十分痛苦。心在下沉,似曾相似的某一晚情景突然就劈入了腦海里,不會的,他的蠱王已經除去,怎麼還會有事?難道.……是因為她?她的身體里還帶著蠱王的氣息,會是因為如此而影響了他?
見他唇在動,聲音就在唇邊,俯下耳去聽。
「單單,快跑!單單.……」
心口一松,他這情形不像是蠱毒發作,倒像是做噩夢了,他是夢見了什麼,以致於這般痛苦?夢裡有她嗎?剛才是她急得心神亂了才會以為可能是蠱毒發作,白家蠱這個噩夢早就結束了,連蠱王都被她給消化了,哪裡還有蠱毒存在呢。
用手輕輕拍打他的臉,出聲喚:「容爵,你醒醒,你在做夢。」
無效!她又用力推了推,還是無效!考慮是不是乘著這機會給他一拳,因為人陷在噩夢裡是極痛苦的,有時候確實很難醒來,需要外力來幫助。正在她折了折手骨,準備給他右臉送上一拳時,突然被一股重力揮開,一個不防備往後栽倒,直接滾床下去了。
而頭頂是一聲嘶吼:「簡單——」聲音震徹整個房間。
幸好地上鋪了長毛地毯,摔下去也不會疼,她翻身趴到床沿上,見他已經坐了起來,滿臉都是驚色,眼裡更是驚懼萬分,額頭也冒出了汗。「你夢到什麼了?」已經十分確定是夢見了她,可是也不用這般驚恐吧,那夢裡頭難道她化身為猛獸了?
容爵茫然地轉過頭,愣愣地看著人坐在地毯上,頭擱在床沿的女人,盯了好幾秒后問:「你坐地上幹嘛?」簡單哭笑不得,她是被他給掀下床去的好吧,也不急著爬上床,指了指他額頭:「全是汗!你剛才夢見什麼了?」她其實更想問的是,夢中她變成了什麼怪獸,讓他如此恐懼。
「我做夢了?」
看著男人一臉懵懂的樣子,簡單的反應是直接翻身上床,拉過被子睡覺。大半夜的被他給吵醒還摔到床底下,實在是沒有必要在這討論他到底有沒有做夢這回事,而且她可沒忘之前他把她給折騰得有多慘,此時身上都還酸疼著呢。好了傷疤忘了疼,至少也得傷疤好了吧。
容爵怔怔看她背影半餉,倒沒被她這幅冷暴力態度惹生氣,只是心裡頭在努力回想著,剛才初醒時他確實心臟跳動極速,甚至是驚懼萬分的,可是現在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夢境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很奇怪,兩天沒跟她在一起,他都是一夜無夢,就是有點不習慣身旁少了溫度。而一與她睡,就開始做夢了,顯然剛才他是做噩夢了。
聽得她呼吸變得均勻,本想躺下,可覺身上粘濕得厲害,還是走進了浴室裡頭去沖涼。再回來時,手一勾就把她給壓進了自己懷裡,感嘆還是抱著她睡覺舒服,又軟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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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帶上后,簡單睜開了眼,唇角露出魅人的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昨天夜裡他纏著她廝磨了一夜,整個屋子裡遍地都是他們肆虐過的痕迹,從外廳到卧室,從地毯到床上,又從床上到浴室,處處都是萎靡的味道。他在這件事上,從沒有過保留,是不遺餘力地把**貫徹始終。
翻個身從床上坐起,卻在下一秒就忍不住罵髒話。連著這幾天,他夜夜流連在會所里,尤其是到了訂婚前夜,更是變本加厲把她往死里折騰,不就是想讓她今天就在床上睡夢中度過嘛。一邊梳洗一邊暗恨著,人類身體構造真是偏心,女人在事後是又酸又疼,男人卻依然可以神清氣爽地趕赴下一個約會。
走進一樓大廳,大堂姑娘立即禮貌地向她走來,環視周圍一圈,今天比之往常安保人員要多了一倍不止。看來容爵也是有所防備嘛,是不想她去他訂婚宴搗亂嗎?
拉了拉衣角的褶皺,她微笑著朝大堂姑娘迎去。
當簡單坐進等候已久的車時,聶雲楓眼中是驚異加有趣,「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看向那紋風不動的玻璃門,居然不見有人追出來。
「裡面的那些好對付,外頭的才是他安排的精英。雲楓,謝了!」
在那天借了葉子琪手機打電話給睿叔后,她還撥了一個給聶雲楓,得知他並沒有事後,就與之商量好了今天的裡應外合,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般順利。聶雲楓這個朋友,她算是交定了,因為接下來要請他幫的忙,一般人可是沒那膽量輕易承諾的,可他在聽完后只是笑得極度魅惑地說:「我怕容爵會撕了我,到時你可得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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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年華。
容爵又一次把宴席安排在了這家柔城最大的酒店,整個一樓大廳都被包下,門前名車如流水般湧來。商界各要員與政界名流,無不捧場,誰讓容氏是柔城的龍頭企業呢,而與容氏聯姻的又是船王千金,媒體外界爭相欲睹這空前盛世的豪華一幕。
容尊攜白晴已經站在了主位席邊,他們是早上協同船王葉鋒一同抵達柔城的。儀式將會在午時的十一點零八分正式開啟,容爵無疑是今天最風采攝人,亮如星辰的男人,而他臂彎里的葉子琪則是最優雅美麗,儀態萬千的女人。
路東走到跟前,笑著道:「爵哥,恭喜!」
容爵拍了拍他肩膀問:「何時回來的?跟他們一起過來的嗎?」路東搖搖頭:「我昨晚到的,本想打電話給你出來喝一杯的,哪知聽說是佳人有約。」他看了眼站在船王邊上笑得高貴的葉子琪,「今天都要訂婚了,昨晚上不節制一點?就不怕今天儀式上會失態呢。」
聽出東子是誤會昨晚上他跟葉子琪在一起了,也不點破,只笑了笑抿著杯里的紅酒。思緒不由飛到那女人身上去了,一晚上的廝磨把她累壞了吧,現在是蒙在被子裡頭正睡得香甜呢。他確實是有意的,憑著對這女人愛使壞的了解,今天他訂婚不大可能不給他製造點亂子出來,以防萬一還是把她給累的沒心思動歪腦筋的好。
要不然那邊突然「著個火」什麼的,他可抽不出時間回去「滅火」!想到她的古靈精怪,就忍俊不禁,連著幾天的膩在一起,讓他肯定了一件事,對她短時間內不大可能放手了,既然日也念著夜也想著,那就把她給控在身邊吧。沒了她製造的那些小麻煩,生活還真就索然無味了。
他不知,此時的淺笑以及眼中,是隱藏不去的溫柔。路東在旁看得咂咂稱奇,他記得當初容叔給爵哥安排這葉子琪的時候,他可是把眉頭皺到不能再皺,就算後來應承了,態度也極其冷淡。沒想到他去了歐美幾個月,兩人感情就如此膠著甜蜜了。
心中不由喟嘆,這樣也好,爵哥失去了那段記憶,再想不起那個她,不用再時時擔憂著他有哪天突然想起來,然後痛苦的不能自已。現在有了葉子琪陪在爵哥身旁,即便真有一天記憶復甦,相信新的愛情也能幫他撫平創傷吧。
舞台上司儀已經矯正好了話筒,邀請新人上台準備開始訂婚儀式。
路東推了推容爵,笑著提醒:「爵哥,要開始了。」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容爵摸出手機飄過一眼,見是會所那邊的來電,剛蹙了眉考慮是不是要接,卻被路東一手拿過去,「爵哥,都在看著你呢,晚些再接電話。」他順手就把電話給按了。
容爵一笑置之,也沒多想就瀟洒從容地走到葉子琪身旁,朝她紳士地伸出臂彎,葉峰在旁看了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放心的把女兒的手交到他臂彎里。
葉子琪甜笑著勾住他的手臂,視線卻朝門邊探了一眼,面上不動聲色,與他步履一致往台上走去。黑色與白色永遠都是最精緻的搭配,在世人眼中,他們就是一對金童玉女,男的俊女的靚,家世相配。
容尊作為主婚人,登上台後接過司儀手中的話筒,淺笑著說:「非常感謝各位光臨犬子的訂婚宴,現在我宣布訂婚儀式.……」話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