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生拆入腹

  聶雲楓有勢力,不懼容爵,能保得了她一時,但保不了一世。簡單知道,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更何況她來柔城為的就是容爵,沒有避之不見的道理。 

  所以當第二天,張凡打來電話邀約時,她沒有遲疑就應下了。對方的說辭令人覺得好笑,首先張秘書在電話里為昨天下午容爵失約晚到一事表達了萬分歉意,故而今天以容爵之名慎重邀請她在某私人會所會談,表示賠罪。 

  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去赴約才不會不落於下首。動手的話,飄了眼自己手腕處上的架子,恐怕不行,就算她沒受傷也打不過他。容爵這男人不僅身手好,而且骨子裡有一種殘忍,落個不好,她的右手也得被他折了。 

  而且以昨天他吃了個悶虧的情況下,絕對有那個可能性。 

  當簡單踏進私人會所時,門口被阻了下,一位笑得儀態萬千的姑娘問:「這位小姐,請出示您的會員證。」簡單眼珠轉了一圈,「若我沒有會員證呢?」姑娘立即滿臉歉意地說:「很抱歉,我們這家會所是私人的,每一位顧客都需憑專屬的會員證才能入內。」 

  「行。」簡單轉身就走。這是容爵給她設的第一個關口嗎?如今他坐在某處正邪笑著欣賞這幕戲吧,不過他有觀的興緻,她卻沒演的興趣,還不樂意滿足他的惡趣味呢。 

  等她轉出玻璃門時,身後就傳來呼喚:「簡小姐,請等一下。」那迎賓的姑娘一臉焦急地從玻璃門內出來,這回臉上的歉意更加誠懇了:「真的很抱歉,不知您是容總的貴賓,還請跟我入內,我為您引路。」 

  簡單也無意為難她,笑了笑后就再度走進會所。剛才進來時就粗略看了一眼,大堂裡頭金碧輝煌,巨型水晶燈高掛玲琅滿目,可謂豪氣。轉過一個彎就進入了電梯,飄過一眼樓層,一共是兩層,居然也設立了電梯。見迎賓的姑娘一直標準式的微笑,笑而不露齒,於是就問了一句:「容總是你們這裡的高級會員嗎?」 

  卻見那姑娘眼中露出驚訝,「您不知道嗎?容總是我們的老闆。」 

  簡單眨了眨眼,點點頭。不由自我調侃,她這樣算不算是送羊入虎口?只是不知是老虎吃了羊,還是羊拔了老虎的牙。 

  姑娘引著她一路往內,一直走到最盡頭,推開雙門后,微笑著說:「簡小姐,請進。」 

  走進門,眼前豁然開朗,本以為就是個包廂之類的地方,卻沒想這門背後居然是一個小型的咖啡屋,桌子一共擺了三張琉璃台,而容爵就坐在其中一張後面,兩人目光在空中相碰,有沒有火花簡單是不曉得,心裡頭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場合,至少比在一個單獨密閉的房間里,要安全得多。雖然同樣都是狼窩,畢竟他還不會沒品到就在如此高雅的地方把她就地正法吧。 

  在灼人的視線里,踏著步子走近,到了桌前,她目光定在他玩味的臉上,「容總,勞你久等了。」容爵聳了聳肩,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拍得如何?」容爵忽然把擺放面前的手提電腦轉了過來,簡單看過一段畫面后就唇角微彎,那是昨晚她去救簡思時候的錄像,最後那個鏡頭特別近,把她的五官拍得非常到位,連桀驁的神態都抓的很妙。於是,煞有介事地評價:「很清晰,這攝像技術不錯。」 

  容爵不怒反笑,嘖嘖了兩聲后,湊近到她面前,問:「你是從哪來生出的這股自信,敢大搖大擺地走進這裡?就不怕我把你給撕了,然後一塊一塊吞下肚去?」他確實很好奇,印象中惹過他容爵的人,要麼是痛哭流涕哀求,要麼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就她全無懼意地還敢跑來,是因為藝高人膽大?他飄了眼她的左手,用木板架著紗布纏了一層又一層,竟是比昨天錄像裡頭看得還要嚴重了。 

  簡單隨著他的視線去看自己左手,不由笑了起來,上午在接到張凡電話后,她就跑去醫院把這左手給包了個嚴嚴實實,既然不準備與他動手,那就把傷情誇張化。不無調侃地問:「包得如何?」深以為她這問的與他剛才那句「拍得如何」有異曲同工之妙。 

  「很有藝術感。」 

  這個答案差點讓簡單噴笑出來。強忍住笑后,認真地看著他:「容爵,你想知道什麼,其實問我就行了,我這的版本絕對比思思那的詳細一百倍。」昨天救回簡思后,就從她嘴裡知道了這回事,他表面看似滿不在乎,其實卻還是對那段記憶有了興趣。儘管他最後的反應又偏離了,可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你準備了多少個版本?」容爵陰鶩地問,她居然還敢提。 

  簡單想了想道:「看你喜歡哪個版本了,悲情版、喜劇版、憂傷版,任君挑選。」 

  容爵向後靠向椅背,眼睛微眯,神色變得極度危險,「簡單,你儘管貧,等下我看你還貧得出不。今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的躺在這張桌子上。」 

  簡單面色一變,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環視一周,發覺原本還在那邊吧台後做咖啡的服務員們,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咖啡吧裡頭就剩了他們兩人。而且,容爵的神色,似乎在等著什麼,早知此趟前來他定做足了充分準備,可是就是猜不透他葫蘆里在賣什麼葯。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會產生莫名的不安,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就在此時,突然「嘀嘀」兩聲劃破空間的靜寂,心中一跳,看到他唇角勾起了邪魅的弧度,眸中精芒一閃而過。她的視線落在他面前桌上的手機,剛才的聲音應是它發出來的,是暗示的簡訊嗎?沉默在繼續,氣氛變得壓抑,等到手機音樂響起,容爵臉上的笑容變得特別舒心了。 

  「想知道剛才兩次電話信號代表了什麼嗎?」 

  簡單不作聲,只定定看著他,等他的下文。果然,他又道:「第一次響,代表在這會所門外的聶雲楓被請走了,至於我用了什麼方式,你就不用知道了。總之,他現在無暇兼顧你。第二次響代表的意思呢,給你連個線看看就知道了。」 

  簡單是越聽越覺心沉,確實是她敢如此篤定走進這裡面,是因為聶雲楓暗中帶了人就在門外等候,萬一有什麼事,她只要向外求救,他就會有所行動。可現下卻被容爵識破了,而且還使了什麼計把聶雲楓給逼走了,現下她就是孤立無援。 

  可這還不是她最擔心的,更擔心的是他說的第二次手機響代表的涵義,直覺他是掌握了什麼,難道又把思思給抓去了嗎?等到容爵在鍵盤上敲下一個鍵后,屏幕再度轉過來對向她時,只覺渾身被淋了一桶冰水,寒涼徹骨。 

  屏幕上,有好幾個人出現,而最奪目的卻是被綁在椅子里的那個,是張謙睿。 

  容爵把手伸向了柏城的睿叔,他居然派人把他給抓了起來。此時的睿叔雖然臉上沒有什麼傷,但神情萎頓,不見平時的優雅從容,眯開的眼在看到她出現在電腦背後,不由驚呼起來:「小單!你怎麼樣?」 

  簡單頓覺鼻間酸澀,她搖搖頭,抬眼直視對面笑得邪佞的男人:「放了他,我們的事與他無關。」他還真是會找底牌,一出手就是掐准她的命脈。 

  「無關嗎?我怎麼覺得有關呢,耀光是容氏的合作計劃,不就是由他故意設局安排的嗎?你與他一起引我上門,給我布下陷阱,這時候你想為他推脫?會不會太過天真?」 

  「小單,你別管我。」張謙睿急聲喊。 

  容爵眸中劃過凌厲,話聲卻慵懶:「把他嘴封上,我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電腦那頭他的手下立刻上前拿膠帶把張謙睿的嘴給封住,看得簡單怒火狂升,恨不得一拳把屏幕都給砸了,可知道這無濟於事,最該砸的是眼前這混蛋的臉。 

  「容爵,你到底想怎樣?」從齒縫中憋出話來,眼中是壓抑的怒焰在燃燒。 

  某人卻是笑得漫不經心,「簡單,別這幅不甘心的樣子,也別說我耍手段肆意欺壓你,咱們來做個賭如何?」 

  「什麼賭?」 

  他朝一邊努力努嘴,「看到那有個飛鏢輪盤沒?我們就比一下這飛鏢術吧,你不是身手好嗎?一共三鏢,比誰射中的圈數疊加,距離就從這裡發射吧。」 

  簡單目測距離,起碼有四米多遠,原本真正的飛鏢比賽,紅色靶心懸挂高度距地面1.73米,投鏢距離是2米多,現在是加了一倍的距離。她回看了一眼笑得張揚的臉:「賭注呢?我贏了是不是就把睿叔放了?」 

  「你就這麼有自信能贏?怎麼不問問輸了的話是什麼結果?」看到她面色沉冷下來后,他陰沉地開口:「如果你輸了,那就給我乖乖躺桌子上去。」湊近到她面前,只離了兩寸距離,氣息都吐在她臉上,邪佞魅惑卻是殘忍的話:「我會履行剛才的承諾,一口一口把你生拆入腹,相信滋味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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