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張謙睿的女人
推門進到房間,容爵微微有些驚訝。居然剛才回程時還想起的女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聽到門聲,背對著門的葉子琪回過頭來,長發旋起美麗弧度再落下,襯托她的腰線更加纖細,她溫柔一笑:「你回來了?」口吻自然的像是她本該等在這裡。
只需腦中一轉,就知是他那萬能秘書給安排的,雖然明天才是周六,也雖然他曾說把周六約會取消,但今夜他談成了合作,心情很好,倒是不介意這個偶然安排的「驚喜」。
勾唇而笑,把外套脫下隨手扔在一邊,走到她背後去看桌面,手撐在她的椅背上,像是把她整個人環在身前。他們走到今天,除去真槍實彈的上陣,情人之間有的親密都有過了,所以在看到桌面上筆記本電腦上放的愛情戲碼時,也不由心念而起。
有人說,當一個女人仰視自己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吻住她。容爵俯下身,就在唇即將蓋下時,忽然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某個畫面,居然是剛才在酒吧裡頭那個黑衣女子曼妙的身影,以及那燦若星辰的清眸。頓住那一秒,葉子琪已經仰起頭,唇貼了上來,先是輕啄他的唇瓣,再然後伸出香舌細細勾畫。
容爵腦中一熱,化被動為主動,一把攬住她腰,使她整個人都提起來貼在了自己身前,轉而就翻身把她壓在了大床上。錯開她唇的追逐,改為吻她耳根,沿著脖子往下,手上動作與之並進,所過之處她的襯衫紐扣也隨之而開,當勾到她褲腰帶時,視線微微向下瞥了一眼。
今天她穿的是一條時裝褲,女人在這時候若穿褲子通常會顯得麻煩,沒有裙子來得方便。忽然腦中被什麼劃過,似曾有印象他在某時也有過這樣的念頭,是他以前的女人嗎?手下沒有停止,依舊在繼續,而唇已經沿過脖頸到了鎖骨處,閉起眼的瞬間,居然黑衣女人的臉再度浮現在腦海。
猛然一驚!他頓住不動了,漸起的**平息下去。抬起眼看到女人眼中的困惑,但凡男人到了這種時候都不會停止吧,可他卻就是停了下來。因為在與葉子琪親熱的同時,腦中總是想起別人,還是同一個女人,這種感覺太怪異了。
低眼掃過,戰場痕迹不能說狼狽,葉子琪身上最後的屏障還沒來得及除去,深紫色文胸魅惑地勾引著人的**,但容爵卻是沒了情緒,他從她身上翻下來,默了下后淡道:「抱歉,我讓張凡再給你開個房間吧。」
葉子琪怔了一下后就回神,倒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坐起身來,把已經鬆了的胸衣調整好,再姿態優雅地把襯衫紐扣一粒一粒給扣上,松垮的褲子在直起身後也一一整理妥帖,這才嘴角揚起45度,淺笑著說:「沒關係,其實張秘書給我在你的對面開了一間房了。」一點都沒有被剛才的插曲所困擾。
高跟鞋聲起,但走到門邊時,她又回過頭來,略帶興味地說:「容爵,剛才那種情形下你沒有繼續,一般有兩種可能:第一你不行,第二,就是你的心裡有人。請問你是哪種呢?」門被關上,擋掉了她最後絢麗的笑容。
容爵的眸中浮起薄怒,但凡是男人被人質疑為不行,應該沒有幾個能不怒的。可他明顯不是不行,剛才對她也動了慾念,卻在最後關頭臨門剎車了,原因竟然是為了腦中不斷浮現的一個陌生女人!不由眯起眼懸思,她是張謙睿的女人嗎?
「jenny,你是張謙睿的女人嗎?」
jenny從吧台後抬起頭來,看向眼前明顯已經喝醉了的女人,有些好笑地說:「你這樣直呼大老闆的名字,你就不怕被誰聽到了告上一狀,然後被炒魷魚啊。」
許沫睜著迷濛的眼,想了想后道:「不會的,若是大老闆因為這個就炒員工魷魚,那也太暴君了吧。再說,有你呢,你肯定給我美言的,不擔心!」說著擺擺手后,又要去端面前的酒杯,發覺已經空了,於是敲敲檯面道:「喂,jenny,快給我再調一杯粉紅佳人。」
「你醉了。」jenny無奈地想勸她,卻被她打斷:「沒有,我的酒量能醉?快,再調一杯,我要粉紅佳人,因為我就是粉紅佳人。」jenny笑了起來,以許沫的姿色確實可堪當這四個字的稱呼,但等她把酒調好后,發覺某個粉紅佳人已經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阿倫從後頭走出來,皺眉看了看醉過去的女人,「怎麼,她又喝醉了?」
jenny聳聳肩,表示回答。
一個禮拜起碼有三天,許沫都要膩在吧台前把自己給灌醉,曾聽她講過以前的一段戀愛故事,最終是以分手結尾的,可能她就是因為愛難放下,加上生活所迫走進愛未央,所以才會以買醉來麻痹自己吧。
每個人背後,都可能有著一個心酸的故事,所以當許沫想要買醉的時候,jenny通常不會多勸,醉一下又何妨,至少可以暫時忘記不想記起的那些往事,這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在阿倫的幫忙下,把許沫給搬上了計程車,關門前阿倫問jenny:「需不需要我送你們到家?」他比了比後面躺著的女人,「要不然她很難搞定吧。」
jenny沖他笑了下,「沒事,我習慣了。」通常許沫喝醉酒的時候,她都會把她給帶回自己住處去,所以她那邊倒是許沫長居之地,甚至她曾提議要不把東西收拾收拾搬過來一起住得了,可話那麼說著,遲遲沒見許沫真搬家。jenny自然也沒有去提起,因為許沫現在住的家,是曾經與男友一起同居過的地方,她到底還是留戀著以前的一切。
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她租的房子了,是一套小公寓。一年裡,她可也算與時俱進了,從最初身無分文進愛未央里做實習調酒助理師,住在裡頭的員工宿舍內,到後來她成為愛未央里首席調酒師,並每晚登台表演,收入自然就充足起來,也就能租下這麼一個單人公寓了。
剛把許沫給放倒在床上,就聽她嘴裡忽然在哼唱著什麼,仔細一聽,竟然是她每晚唱的那首歌:你忘了吧所有的廝守承諾,誰的心愛的沒有一點的把握;也別去想哪裡是甜蜜的夢鄉,還是孤單的路上自由的孤單。
唱完這句,許沫就歪倒在一邊,正式進入夢鄉。jenny愣愣凝看著她的睡臉,不由接著後頭低聲吟唱: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夢,夢醒后或者才見溫暖的曙光;像夜歸的靈魂已迷失了方向,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恆太短暫……
她當初並非是在誑許沫,莫名走進這座城市,又莫名走到了那條酒吧街,仰頭間看到前方彩色霓虹燈豎起的很大三個字——愛未央,就不知不覺走了進去。那時,許沫正在台上低聲吟唱這首歌,一句句歌詞飄進她耳里,流入她心內。
於是,她每晚都去愛未央酒吧,在連著一個禮拜后,發覺每次點的酒把她身上僅有的錢都用光了,於是就頓生留在這酒吧里工作的念頭,既可以每晚都聽到許沫唱這首歌,又不用茫然四處尋找落腳地。
當時打中她心的那句歌詞正是剛才許沫和自己接唱的:忘了所有的廝守承諾,忘了所有的甜美的夢,孤單的路上自由的孤單。這不就是在唱自己嗎?
許沫那問題問得好:你是張謙睿的女人嗎?她也自問,她是嗎?答案是否。張謙睿與她的淵源,可謂奇特。當某個服務生說漏嘴,當初要阿倫留她下來工作是大老闆的主意時,她還只是吧台裡頭默默無聲的小實習助理。
那個調酒師為人有些傲慢,見她是個女孩,總是擺著張臉,不想多教她。因為他覺得調酒是個技術活,沒有點力度和敏捷能力是根本學不會的。將近一個多月,她除了被安排搬酒外,什麼也都沒學會。無奈只得等酒吧打烊后,大夥都散了,她一個人留下來單獨練習,憑著腦中對調酒師手法的記憶,一點一點琢磨。
當第三個空瓶子打破在地時,身後傳來一聲悶笑。她回過身,就見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人滿眼都是笑意,顯然他已經坐在一旁觀看了好一會。暗惱自己居然如此粗心大意,連有客人還沒走都不知道,她朝四周看了看,燈色昏暗,不見服務生了,只得揚聲道:「先生,我們打烊了。」
哪知,那男人卻從座位上起身走了過來,拉了張吧椅坐在吧台外面,笑得十分含蓄:「你的手法是錯的,不該正手拋出的。」
她挑了挑眉,暗暗打量他,眼角有紋路證明他已過中年,而深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卻不見老成,反而增添一絲儒雅氣息,不得不讚歎:這是個富有成熟魅力的男人。遲疑了下,還是問出口:「你也會?」
男人伸過手來拿起空瓶子,眼都每抬就向上拋擲,接著就是反手一張,酒瓶沿著他的手臂滾過肩膀與後背,再從另一手而落在吧台上,穩穩噹噹,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她敢說,就是調酒師傅的技術也沒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