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廟后驚險(3)
白家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白和平假意驚奇:「容先生,你怎麼會來這裡?」然後還轉頭對白和勝說:「老二,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安家小子介紹的求醫人。」
「別再演戲了!」容爵沒耐心跟他們墨跡,因為雖然這邊說話,但其他白家子弟卻仍然在不停攻擊這方,顯然是被他們二人妖術所控制。他直接一槍就打在白和平腳前,酷冷地說:「叫他們停下來,否則別怪我子彈不長眼。」他還不信白家人連子彈都打不穿呢。
白和平不做戲了,他的目光從容爵移到白晴緊張的臉上,忽然陰森一笑,露出雪白牙齒,「小晴,他是你兒子吧。」
白晴的眼中出現恐懼,她連連搖頭:「不,他不是。」
容爵皺了皺眉,視線飄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他明白她在恐懼什麼,怕被對方知道他體內有蠱王?現在他沒有任何感覺,蠱王會有可能隨時被白和平催發?其實心裡也沒底,這個問題他一時沒找到解決的辦法。可剛才那情形,他不可能任自己母親被抓而冷眼旁觀。
「是與不是並不重要,只要蠱王來了就好。」白和平笑的志得意滿,忽見他彎下腰去,容爵心中一驚,毫不猶豫就朝他射了一槍,哪知白和平往旁錯開,那槍打在了他身後的白家人身上,子彈只是擦過他的臉龐,拖出一條血絲。他的動作沒有停頓,已經抓住原欣的手臂,再度用匕首用力劃開,口中喊:「老二,還不幫忙?你是要等死嗎?」
愣神中的白和勝終於如夢初醒,不再遲疑也上前一步,雙手掐緊原欣的手臂,很快那劃開的口子又有少量鮮血流出來。白和勝食指與中指兩指併攏,抹過血條,然後高喝一聲:「起!」那原本躺著的原欣,居然就直愣愣的站了起來,雙目瞪得極大,猶如殭屍般往這邊走來。
容爵直覺想要開槍射擊,白晴驚呼:「不要,阿爵,她是原欣。」若是他殺了原欣,那麼他與簡單再無可能!可是……
就在容爵一頓的時間裡,原欣已經到了近前,她的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這股血腥味從空氣里流傳,直達每個人的鼻息。容爵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猶如犯癮的癮君子般猛烈吸氣,體內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復甦,四肢百骸都如針扎一般。
原欣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裡的鮮血還在緩慢流,放到容爵面前,就像是極美的盛宴在引誘著他,腦中不停在說:不行,她是簡單的媽媽。可是就是無法控制那種從內而發的**,當一滴血滴到他臉上的時候,整個神經就麻木了。
容尊雖在與人搏鬥,卻一直關注這邊全局,明顯阿爵被蠱王控制了,心中焦急萬分。而白晴的眼中浮現絕望,如果說之前阿爵體內的蠱王只是蘇醒起來,有了第一次的輕微反噬,但並沒有真正復甦過來,可是現在白和勝用原欣的血完全喚醒了蠱王,尤其她這個蠱王曾經的母體也在這裡,它開始慢慢復甦能力了。
阿爵受不住的,他受不住蠱王重生而引發的能力反噬。這時候就算她出聲呼喚,也拉不回阿爵的心神了,他已經被原家血完全蠱惑住。因為就算他意志力再強,也抵禦不了蠱王對原家血的渴望,被白和勝蠱術催動后的原欣,到底留的是原家最純正的血。
可就在這時候,誰也沒想到,容爵動了。他抬起手中的槍就朝白和平射去,原本白和平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被控制的原欣身上,根本沒想到在受原家血蠱惑后的容爵還有自主意識。這一槍挨的結結實實,可容爵的手因為與意志力強力對抗而偏離了,那槍只打中了對方的肩膀。
子彈的反彈力把白和平震的往後大退了幾步,立即肩膀出撕裂疼痛襲來。白和勝大驚:「大哥,你沒事吧?」只這一泄氣的霎那,原欣眼見就要軟軟倒下,而白家子弟是受白和平蠱術催發,他的受創造成了他們的能力降弱,一看情形不對,他強忍痛楚怒喝:「老二,把她喚過來繼續!」
容尊等人一察覺對方的變化,立即找准機會打倒眼前的兩人,往這邊衝過來。伸手抓住白晴的手腕把人先拉到身後,等想再去救容爵時,發覺他在剛才衝破意識反擊后再度陷入昏沉,被蠱王控制,而且原欣往回走,他也跟著一起走了過去。只這一個時差,容尊就失去了救兒子的機會,再想衝上前,已經又有白家人擋在了前面。
白家兄弟笑了,等原欣與容爵兩人走到跟前的時候,白和勝沉喝:「倒!」這回卻是原欣席地而坐,而容爵倒在了地上。看得白晴等人大驚失色,她也是頭一次見識到蠱王的厲害,更沒想到會變成這種情形。原本任何一種白家蠱都敵不過蠱王,現在白和勝能操縱這一切,正是因為蠱王在復甦,而又有原家血誘惑的原因。
與其說阿爵是被他控制,不如說是被原家血誘惑而控制。
白和平扶著肩膀看了看場中情形,揚聲喊:「都住手吧。」白家子弟明顯力量透支了,不能再用蠱提升,尤其是他現在也有心無力。但除去白晴沒抓來外,他要的蠱王已經在手,而且對方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兩方人馬都停了下來,相互凝然對峙而站。白晴從容尊身後走出,一看對面情形都做不出驚恐表情了,這一夜過得實在是太艱難,也太難捱了。那方容爵倒在地上,眼神木然,而原欣卻是坐在他身旁,手臂上的血一滴一滴而落,全都滴進了他的嘴裡。
白和平大笑出聲:「看來留原欣一命是明智的,不僅可以誘來她女兒原玥,還能盡其所用的把最後的血都喂祭蠱王。先讓這殘餘的原家血給蠱王墊墊胃,等它完全復原后,就上盛宴了。」他很肯定,真正的原家血主人原玥必定與他們有著關係,今晚她一定會出現。
白晴驚怒交加,她知白和平的打算,「大哥,阿爵是你外甥,你不能如此做!」他們當真如此沒有人性,為了蠱王不惜一切嗎?
白和平卻冷聲道:「小晴,你被白家除名了,再不是白家人,還談何外甥?」
白晴眼中閃過悲意,目光轉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和勝,「二哥,難道當年你對小欣一點情意都沒有嗎,現在要如此折磨她?蠱王復生反噬,它會吸盡原家血的!」其實她心裡敞亮明白,原欣活不了了!她本就被白家兄弟用來練蠱已經失去大半血液,人變成乾屍模樣,今晚又一再被白和平放血,而此時更是耗盡她最後的血液來喂阿爵體內的蠱王。
現在坐在那裡的那個沒有意識的人,其實已經是活死人,只等流完最後一滴血,咽下最後一口氣!
三十多年前與二哥白勝騙原欣出原家寨,是她此生最最後悔的事。甚至在後來的歲月里,每次想起都覺對不起她,以為放她逃生,卻沒想終究她還是沒躲過被白家蠶食而盡的結局。
白和勝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凝目在原欣那乾枯的臉上,心裡微有觸動。但立即被白和平發現端倪,在旁沉喝出聲:「老二,收斂心神!都做到這裡了,你以為還有回頭路?」蠱王不練成,白家蠱遲早有一天會一一覆滅,這是他就算接掌了白氏族長一位后也無法更改的事實。現在是老天助白家,蠱王不死,原家血又能得獲。
原本已經被原家血迷失神智的容爵,忽然腦中劈入一道熟悉的聲音:「阿爵,抵抗它!你可以的!」這聲音竟像是從心裡發出的,當一遍遍重複后,他的思維起了變化,意識漸漸回籠,這是……簡單的聲音?
與此同時,完全麻木猶如活死人的原欣,心房處也似乎聽到了人在說話:「媽媽,醒過來,媽媽,我是小玥,你快醒過來。」猶如極小極小的一粒沙,慢慢的變多,恣意擴散整個心房。用蠱術控制她的白和勝立即感覺到不對勁了,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與他抵抗,這股力量來自原欣體內,這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
「大哥,不對勁,好像……原欣的意識在反抗我。」
白和平一驚,怎麼可能?受到白家子母蠱的人從無可能還會有自主意識,原欣人都快死了,又沒有心術,不可能能夠抵抗這蠱術控制!心術?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原欣沒心術,但她女兒原玥有心術啊,既然他們可以利用母女心靈感應讓原欣去找原玥所在,相反的效果必然也存在於原玥那方。
他臉色突變,立即嚴整聲音:「老二,你用盡全力控制。」隨後朝四周察看了一眼,揚聲喊:「原玥!我知道你在這裡!如果還想要你母親原欣的命,就立即現身。」他手中的刀已經架在了原欣的脖子上,只需用力一割,就可割斷她的喉嚨,結束她苟延殘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