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誰比誰狠

  「三七分我不同意。」歐陽宏宇直接給出態度,「至少四六分。」他希望能把利益最大化,願意妥協一部分,但不會是全部。 

  卻見容爵答的爽快:「行!就四六分!不過,」話鋒一轉后又道:「你們把人給交出來。」 

  「什麼人?」歐陽宏宇裝傻。 

  容爵眼神驟冷,無形的蕭殺之氣立顯,「老爺子,這樣就沒意思了,我誠心跟你合作,你卻一點誠意都沒有。如果你覺得我說話含糊,沒明白的話,那麼我清楚告訴你:我要簡單。」頓了頓后,見老頭子還是不說話,他聲音更冷:「這還不清楚的話,那麼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歐陽妃去柔城把歐陽浩給贖了出來,然後歐陽浩把我女人給帶走了,現在我只要你們把歐陽浩與她給交出來就行。」 

  歐陽宏宇眯起眼,首度對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刮目相看,之前看他一直氣息閑懶,以為不過就是個不成器的小子,如今再看他整個人氣息都變了,這般凌厲是他歐陽家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的,甚至是他當年也沒這樣外顯的霸氣。這個男人,當真是不能小覷。 

  斟酌一番后,他才道:「妃兒去保釋阿浩是我的主意,畢竟他是我歐陽家的子嗣,但人出來后就沒再管他,至於他的行為也不在我們歐陽家約束範圍內。容爵,你要找女人,應該直接去找他才是,而不是找到這裡來。」 

  老狐狸!容爵心中暗罵,居然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聽他這話說出來,已經敢肯定簡單確實是被歐陽浩給帶走了。他也不信憑著老傢伙的本事,會不掌握歐陽浩的行蹤,更不可能在保釋了人出來后,任由他消失。心思翻轉幾度后,他才淡漠開口:「說吧,什麼條件?」 

  歐陽宏宇手一揮,沉聲道:「你們都下去,留阿亮和妃兒在就好了。」眾人紛紛起身,很快偌大的一個包廂內,就只剩了他們幾個人。老頭子拉了妃兒到身邊說:「容少快人快語,其實說條件也談不上,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女,誰讓我們家妃兒對你情有獨鍾呢,只要你同意與妃兒訂婚,那麼立即就會滿足你想要的。」 

  歐陽妃的臉染上一抹紅暈,匆匆看了眼容爵后,就立即羞澀地低下了頭。 

  容爵沉默,原來這家人打的是這算盤呢,從歐陽妃出面保釋歐陽浩起,到把他給誘到華市來,以及剛才那番演戲,為的就是想把這個女人塞給他!以歐陽宏宇的口吻看,簡單確實就在他們手上。忽然,勾起邪魅的微笑,「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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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浩,你們歐陽家就這點伎倆?」簡單諷刺地對眼前的男人說。 

  她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最新出刊的報紙,頭版頭條佔了一整頁面,而最中央一張照片正是拍的容爵與歐陽妃兩人,他眉目含笑深深凝望,女人巧笑倩兮臉帶羞澀。旁邊用紅色醒目大字寫著:柔城容少與歐陽家公主喜結良緣準備訂婚。看得她覺得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歐陽浩神色寡淡地飄了眼報紙,似笑非笑地說:「你以為我是在匡你?老子還沒那麼多功夫來讓媒體胡亂編造,你看那圖像是ps嗎?」 

  這回簡單就笑得更加諷刺了:「捕風捉影,然後借位拍攝,這是老套路了,實在不夠新鮮。而且,就算是真的,你們真以為歐陽妃能拿得住容爵?」 

  「喲,妃兒拿不住,誰拿得住?你?」歐陽浩甚是興味地說,「簡單,別跟我說你現在是在吃醋!」簡單倒也坦然,人往沙發上一靠:「吃醋怎麼著,你拿報紙給我看,不就是想要看我這表情,不過是滿足你的惡趣味而已。」 

  「錯,我拿給你看這報紙,是叫你死了這條心,別指望著容爵會來救你,他都快成為我們歐陽家的女婿了,你呢也就乖乖跟我合作,別再心中耍什麼鬼心機了。」 

  簡單冷笑三聲,閉上眼假寐,不再理他。 

  那天歐陽浩接到一條簡訊后,就冷笑著說歐陽家在華市擺了龍門陣迎接容爵,當時她沒啃聲,可在下一秒她就出手制住了他,讓他立刻開車到華市。 

  歐陽浩看著橫在他脖子上的刀片,不無嘲諷地問:「難道你就不怕太陽城的人出事?」簡單手往裡面壓了壓后,露出一條血痕,讓他感覺到了痛意才開口:「我怕!但是誰又能管得了那麼多?能管住眼前的就行了,至少我知道一件事,在你向某人發出訊號之前,我可以先殺了你,你可以試試看這刀片夠不夠鋒利。」 

  耍狠從來不是她的強項,但是跟著容爵這麼長時間了,多多少少能學到一點。記得曾經容爵有跟她私底下說過一句話:要比別人凶,比別人狠,才能震得住場。當初她在川市的時候,就是被他那股狠勁給震懾住了,否則決然不會那麼束手就擒。 

  歐陽浩沒動,神色卻變得嚴峻了,生死面前有誰不懼,他感覺到了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之氣,她不是在恐嚇,而是真有可能就此割斷他的喉嚨。 

  「把刀拿開,去華市是吧,你別後悔!」 

  車子調轉了頭,就開始往華市的方向開去。簡單沒有問他原本的目的地是哪裡,但是她只知道她要去華市,容爵在那裡,他為她去闖龍潭虎穴,她不可能就此扔下不管。 

  開了一段路,歐陽浩就側頭看了她一眼問:「你就不怕我真讓人對秦震海一家和宋鈺下手?」簡單看也沒看他,視線放在車窗正前方,淡淡道:「你不會,如果我對你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你就不會如此行事,畢竟對他們動手后,你拿什麼來威脅我?」 

  歐陽浩眼中閃過異色,點點頭道:「你果真是聰明,尤其是對人的心理抓得非常准。說實話,我還真挺欣賞你的。」看到她一副施之以鼻的表情時,也不生氣,淺聲道:「若不是我心裡有思思了,沒準也會跟容老大一樣,受你迷惑。」 

  簡單一怔,這是自從林家一事了結后,第一次聽人提起「思思」這個名字,她的怔忡表情自然是落在了歐陽浩眼裡,他笑問:「怎麼?對簡思有沒有一點覺得愧疚的?她可是簡家唯一真心對你的人。」 

  心中有微妙的情緒浮現,但不願被他窺得,只假裝無意地說:「有什麼好愧疚的,簡家愧對林家,如今只是受到該受的懲罰而已。何況簡思真心對待的其實不是我,而是她的姐姐。」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簡單,簡思錯把姐妹情付諸在了她身上。 

  歐陽浩嘲諷地搖頭:「思思要聽到你這些話,恐怕得很傷心。你做了六年的簡單,這六年,思思可是把你當親姐看的,若非最後她有意向你透露,你能這麼快把目標對準到我和簡易頭上?簡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簡單終於側過頭來看他,神色怪異,眼色複雜,「歐陽浩,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口口聲聲說愛思思,結果呢?現在來幫她打抱不平,我都不明白你這心理了,要是真喜歡人家,為啥不想著法子把人給救出來呢?」簡思的事,她不願多去想,誰是誰非也無可評斷,或許她是無辜的,但誰又是該死呢?簡家人確實是害了林家父女,甚至禍害到真正的簡單,所以就算她對簡思有愧疚,也沒想過要去看她。 

  歐陽浩一怔,隨後才笑了起來,「確實如此,看來你跟我都是無情之人呢。」他在說這話時神色哀戚,眼中流露痛楚。簡單看著心中微微訝異,或許他是真的愛過思思吧,只是那愛敵不過他的貪念,所以生生被扼殺了。 

  之後就變得沉默,誰都沒有起話題的興緻,一直到開進市裡,才發覺原來他們之前的地方到華市並不遠,只不過四個小時的路程就到了。隨後,他們就住進了這個小公寓內,看裝潢應是歐陽浩的私人住所,不算豪華,但也不俗。 

  除了不能與外界聯繫外,歐陽浩基本就沒約束她,他是直截了當告訴她樓下有歐陽家的人在守著,她是出不去的,也不可能讓她見到容爵。早知情況會發展到現在這樣,如果在外可能還只有歐陽浩一個人對付,進了華市必然是面對整個歐陽家族,可是就如容爵一樣,明知山有虎,她還是一頭沖了進來。 

  現在她需要找個契機,能與容爵聯繫上的契機,首先要讓他把太陽城那邊的事給搞定后,她才能放開手行動,而且她必須找出歐陽浩的同伴是誰,這個人隱藏在背後,會是最大的危機。容爵與歐陽妃訂婚一事,她自然知道是真的,歐陽家以她為要挾,讓容爵妥協而已,恐怕他還被迫接受了一些不平等條約。 

  但卻也證明歐陽家有意要拉攏他,所以目前來說,他是不會有事的。可總覺得其中透著玄機,她沒有忘記當初歐陽浩在說容爵去華市時講的話,歐陽家族準備的大陣仗不可能就只為了逼他與歐陽妃訂婚這麼簡單,他們定然是在謀划著更大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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