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爭風吃醋

  於是她點點頭道:「那你先進去選位置,我等她進了后再進,另選個地方坐就行了。」分開進門總沒錯了吧,容爵無言以對,深吸幾口氣,心裡念叨著等把這事完了后,所有總賬一起跟她結算,不好好治她,真把他給當成病貓了。 

  事實,這個發狠的話在心裡頭冒了好多次了,就沒一次成行的。 

  容爵進門后,她看他選位置就選在了窗邊,這麼望過去,朦朧夜色加昏黃燈光,顯得他神色也變得柔和了。確實妖孽啊,心裡感嘆著。男人長成他這樣,也是一種罪過,說心裡話,她當初對他挂念上,多少也有因為他皮層的原因在,有幾個女人能抵擋得住美男的誘惑? 

  這不,那頭婀娜多姿扭臀走來的女人,不也是受了容爵美色的引誘嗎?來人正是那陳美珍。晚上的她與白天變了個人似得,臉上濃的化不開的妝容確實精緻,身上一條露肩藍色長裙,看得簡單覺得渾身瑟縮。 

  到底還是三月天,她穿著外套都覺得有些寒意,陳美珍居然就這樣穿著出來了,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那扭動的腰看得她也搖頭嘆息,擔心著別把腰給閃了。 

  因為白天照過面,不想被陳美珍看到她也在,立即就想去找桌子坐下來避開她,哪知就這麼一會功夫,剛才還空著的桌子,如今已經有了客人坐下。這街頭第一家清吧的生意還當真是不錯,眼見陳美珍就要到跟前了,只得一頭走進夜色中,往旁邊一家的清吧而去。 

  躲在柱子后看著女人擺著臀進店內后,她才冒出頭來,身旁忽然有人詢問:「小姐,要不要坐下喝點什麼?」著實嚇了她一跳,回頭看是個中年男人,看架勢應該是那家清吧的老闆,她跑人家地頭躲躲閃閃,確實詭異。連連道歉后,快速離開了,估計後頭那老闆還得在心裡嘀咕她。 

  鑽進容爵在的那家清吧后,立即有服務員迎上來,假意不經意的四處看看,挑了張就在他們附近的桌子坐下,從她的角度可看到容爵的正面,而陳美珍的臉可看到后側臉,基本神色也能入眼的,可以說此位置絕佳。 

  容爵自然也是看到她了,淡漠的視線掃過來,帶著深意,她有意忽略。 

  他們的桌上放著兩杯紅紅綠綠的雞尾酒,頭頂是曖昧暈黃的燈光,倒是真製造了情侶氛圍。從來就知容爵是獵艷高手,當初他們初識的時候就領教到了,他在沒有露出真面目時,絕對是最溫柔的情人,就算偶爾有些強勢也是女人最鍾愛的那種。 

  不知他說了句什麼,惹得對面那陳美珍喜笑顏開的,然後低頭抿了口酒,可能是燈光暗的原因,也可能是她臉上粉撲太多,遠看她臉色煞白煞白的,簡單覺得有些滲人。她想了想,從兜里摸了手機出來,低著頭手指翻飛,很快就打了一行字出來:問張小明的事。按了發送信息,很快那頭容爵就收到了,他似乎說了聲抱歉,就摸了手機去看,只看一眼就收進了口袋,視線再度向她這邊飄過來。 

  這回,她看清他眼神的意思了,他說:急什麼?不由氣結,之前死活不肯來的人也是他,現在跟人家碰上了后就在那亂放電,遲遲不進主題。是不是看人家晚上打扮的漂亮,迷了眼了?他就這點品味?真是太低俗了。 

  正在她憤憤腹誹的時候,忽然身旁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簡小姐?」她回頭一看,站在她身後的人正是宋鈺。不由大囧,特意沒去念吧,然後選了這家街頭的清吧進來,居然還能在這裡看到他!這當真是天雷滾滾啊。 

  尷尬地站起來,「你怎麼會過來這邊?」不是說同行相忌嗎?他作為念吧老闆,怎會進別人的店呢?宋鈺溫和地笑笑:「這家店的老闆是我朋友,阿航說念吧少了一味雞尾酒,讓我過來這邊先借上一瓶用著。」他態度溫淺,上回不愉快的談話似乎已經淡忘。 

  「念吧客人也很多嗎?」她記得平日里老街上是沒這麼多客人的,可今晚這吧里幾乎已經滿座了。宋鈺道:「你不知道嗎?今天是3月14號,白色情人節。」 

  簡單微愣,原來是這樣。抬眼看清他眼中的憂色,心中一動,是想起蘇小圓了嗎?往日這種時刻,他們應該正是情濃時候吧。見他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手中也沒有他說要借的酒,應該是剛進門就發現她了,於是提醒道:「你不說蘇航要你拿雞尾酒的嗎?不用在這陪我了,我就坐一會,晚點就回去了。」 

  哪知宋鈺卻道:「沒事,並不急,反正也無事,我陪你坐一會。想喝什麼?飲料還是酒?」他看她桌上什麼都還沒點,又提議道:「女孩子晚上還是少喝酒為妙,不如來杯奶茶吧,這裡的紅豆烤奶茶很不錯。」 

  簡單皺了皺眉,不喜歡聽他如此言論,「我想喝點酒,雞尾酒又沒什麼度數,有什麼好的品種推薦的?」不是她要與他唱反調,而是他一副對女人喝酒嫌棄的樣子,令她覺得窩火。 

  宋鈺沉默了下,才開口道:「那……」話沒說完就聽旁邊「砰」的一聲,杯子被砸在地上的聲音,同時側頭去望,只見容爵三步就到了跟前,他惡狠狠地說:「她什麼都不喝!」 

  簡單心中打了個「咯噔」,一時見了宋鈺突然,竟把容爵還在旁邊的事給忘了。直覺去看那邊陳美珍的神情,足夠驚恐!確實,是用驚恐來形容。她估計是被容爵的前後不一給嚇到了!扶額興嘆啊,挺好一個機會給砸了,被容爵給砸了,錯,是被這宋鈺給砸了,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時候來。 

  下一刻,也不用簡單多費什麼腦筋了,因為容爵直接就拉了她人往外走,怒容滿面。不覺得丟臉,只覺得沒面目去看身後的宋鈺,還有那陳美珍了。 

  還有一件令她覺得更囧的事,就是走到外面她才發現手裡居然還拿著那清吧桌上的一把小勺子,這在每一桌上都放了一把,應該是用來給客人喝咖啡時,或者喝奶茶時攪拌用的。她因為還沒點東西,於是就拿了勺子在手裡轉著,後來碰上這檔子事,竟全忘了。 

  糾結著是要回去還呢,還是就當這麼一回小偷? 

  「你腦子秀逗了?隨便什麼人給你點酒都喝?」容爵整個氣息都變得陰冷。簡單腦子裡還在糾結勺子的事,也沒抬眼去看,並未發覺,只是直覺回了句:「哪裡是隨便什麼人,宋鈺不是認識的嘛。」這話出來后,腦中有那半秒中停頓,等回過神后才覺不對勁,頭皮開始發麻,她幾乎不敢去看容爵的臉。 

  只聽頭頂傳來酷冷的聲音:「是宋鈺就沒事是吧,哼,簡單,你真把我當傻子是不?真以為我不曉得你那些貓膩?或者說,我該換個名字叫你——原玥!」 

  驀然抬頭,雙眼瞪大,不敢置信耳朵聽到的。原玥的故事她咽進了肚子里,發誓此生都不會說出來,卻從他的嘴裡聽到,腦子發混了,諾諾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容爵上前一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陰鶩:「從你突然失蹤開始,我就對自己發過誓,我要清清楚楚地把你這個人知道透徹。調查從來都沒結束,就在昨天,我接到路東的電話,報告我這件事:你的原名叫原玥,今年二十六歲,六年前被林正業看中改頭換面成簡單。而這之前,你是大學二年級學生,而且在學校里有一個相戀的男朋友,他叫宋鈺。」 

  不是他直覺有錯,而是她與這個宋鈺真的有問題。早前他就覺得她看宋鈺的眼神中有著什麼不同,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後來聽到路東的彙報后,他明白了那點不同是什麼,那是一種懷念,對過去的懷念。 

  有她原來的相貌,調查要比以前容易多,她以前二十年的生活如數都被查出。很普通,不過就是一對母女四處奔波,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只是在林正業抓她后,她的母親也不知所蹤。不曉得是否是被林正業一併解決了,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不管她以前是誰,都讓他知道一件事,她的心裡對那宋鈺是不同的。剛才看到那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旁時,他就再沒了心思應酬眼前那個粉都要掉下來的倒胃口女人,全部注意都在他們這邊,他看到了她的失神,以及那嘴角的笑,頓時怒意狂燃。 

  簡單有一種被人活生生掀開麵皮的難堪,以及痛楚在心中泛起,她的過去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卻被人這樣生生的給掀翻開來,而這個人還是容爵,猶如此時**著沒穿外衣。 

  她覺得自己腦子犯抽了,雙目中怒火開始浮現,狠狠甩開他對她下巴的鉗制,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關你什麼事?」 

  容爵只覺一股怒氣衝到頭頂,「嘩」的一下就冒煙飛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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