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夢境還原
乘宋鈺他們沒注意,走到容爵身旁詢問:「你是不是有別的看法?」連她也沒發覺,無形中她已經會對這個男人產生某種依賴,就像現在,她沒有理由的認為容爵的分析會對案情有用。
容爵橫了她一眼,帶了點沉鬱道:「看法沒有,我只知道如果一切猜測都成立,那當時你的處境應該很危險,那個人一直都在注意你的動向,甚至有可能曾動了把你一起抓走的心思。至於後來為什麼改變決定,製造假象引你離開也就不得而知了。或者.……」
「或者什麼?」簡單急急追問,他剛才的分析其實她也想到了,她和蘇小圓同時進的地王廟,被盯上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她很可能是站在正殿的側方,旁邊有其他遊客在,所以才免遭被劫,而蘇小圓則就因為到了殿後,無人旁侍。
「或者是你走去齋房詢問僧人,有了確切的目擊證人你在這廟裡出現,所以才會放棄。」
簡單沉思半餉,覺得是有這個可能,「那如你所言,蘇小圓失蹤與廟裡僧人們可能就無關了?」既然對僧人有所顧忌,應該不是同夥人。卻聽容爵道:「那倒也未必,沒準是誰與這座寺廟聯合起來擄人,而僧人中必然不會全都知情,只會有掌事者知曉。」
一切都只是猜測,還得等警方取證后再來定奪。
當搜查令下來,大批警員介入地王廟調查,簡單等人也被請到了寺外等候。沒過多久,仍舊是之前的兩名警員走了出來,他們走向的是宋鈺與蘇航。
「我們在寺廟正殿的反面案台下,找到了蘇小圓的手機。」果然,那個在塑料袋裡裝著的正是蘇小圓的那款白色機型,上面還貼了水鑽星星。她果真是在殿後被擄走的,可能是在慌亂之中手機落地,被踢到了案台下面,而擄她的人沒有發現。
警員又道:「目前來說,整座寺廟都已經搜查過,並沒有找到人。而僧人們都一一審問過,也無任何發現。但基本可以確定,蘇小圓失蹤的第一現場,就在這廟裡。」
眾人氣餒,這等於是毫無突破,除了找到了蘇小圓的手機。但想也知道,在過去一天一夜后,歹徒怎麼還可能把蘇小圓安放在寺廟裡呢,很顯然已經轉移了。但僧人真的就無辜,且毫不知情嗎?
因為警方的插手,他們幾人也不能再私下去調查,地王廟也被警方暫時封鎖起來,至少要一周后才可能解禁。故而只好先回了老街上,再作商定。
一回到老街,容爵拉了簡單的手就走,並不與宋鈺兩人同列。等找到一家吃飯的地方坐下后,簡單看了看他的神色,不辨喜怒,但以對他的了解,應該是有些生氣的。盛了一碗湯推到他面前問:「怎麼了?」
容爵盯了眼湯后,臉色稍緩道:「我不喜歡你與他們在一起。」
「這不是查案嘛。」她話剛落,就被他眼睛一瞪:「你是警察?」她避開目光,這顯然不是,她要是警察,恐怕就不跟他坐在這裡了。不想與他起爭執,決定私下裡再去找蘇航他們了解情況,畢竟最了解蘇小圓的是他們。
當夜,簡單從噩夢中驚醒,坐起來滿身是冷汗。容爵聽到動靜,立刻開了燈問:「怎麼了?」看她滿臉驚色,怔了一下又問:「做噩夢了?」她茫然地抬起頭,看清男人的臉后,一把拉住他的睡衣下擺,「容爵,我夢到蘇小圓了。」
容爵皺了皺眉,輕斥:「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就說要你不要多想,案子交給警方處理就好。」本想再數落,卻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里的神色也不對勁,不由止住了話頭。
簡單忽然幽幽地說:「你知道嗎?在宋謙死的那個晚上,我也做夢夢到了他。容爵,你說蘇小圓會不會也.……」她很害怕,在知道自己有心術這個異能后,一些科學無法論證的事她開始學會去相信,她很怕做的這個夢是在預示著什麼。如果當初夢見宋謙是預言他的死,那麼現在夢見蘇小圓,極有可能也顯示她已經……
是否心術到達一定程度,就有可能會產生心靈預感?
容爵聞言愣了一愣,直覺道:「你想多了吧。」
是她想多了嗎?為何現在有種心慌慌的感覺?
容爵把她攬進懷裡,放柔了聲音道:「單單,有時候恐懼都是來自人心,而人們往往會把一件事想成極端化,你這是在鑽牛角尖了,按我說的做,深呼吸幾次,然後躺下來睡覺。」
他的聲音淺柔帶有磁性,安撫人心。若非此刻簡單心神恍惚,定是要訝異萬分,這還是以前認識的容爵嗎?按著他的指令做了幾次深呼吸后,確實平靜了些,再度躺倒床上,容爵也擠在了她一床,並沒有推卻,就任由他緊貼著抱著自己。
燈關掉后,黑暗中她想閉眼,可是一閉上眼睛就看到蘇小圓的臉,夢中的場景再次浮現。她看到蘇小圓在跟她說話,可是卻聽不到聲音,只見她的口型一直重複兩個字,但她讀不懂唇語,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腦中紛亂之極,這種情形下如何睡得著?
這個夢與當初做宋謙的夢有區別,那時她只看到一團迷霧,然後一直往前走,撥開迷霧后就見宋謙躺在那裡,然後明天過來就被告知宋謙自殺了。這也是她為何執意要查宋謙死因的原因,她在想會不會是有某種感應。
這回,蘇小圓在夢裡是動的,會說話,她似乎在傳達著某種訊息。
「睡不著嗎?」耳邊傳來容爵的聲音,沒有暗啞濃郁,顯然他也清醒著,沒有睡著。她輕應了聲,想了想后決定拉他起來一起研究下蘇小圓在夢裡的口型想表達什麼涵義。
燈開后,她從床頭找來筆和紙,然後模擬蘇小圓的口型,讓容爵幫忙猜測究竟她說的是什麼。容爵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著性子問:「你確定要在半夜三點鐘的時候,玩這個無聊的遊戲?」
簡單怒目:「這不是遊戲!這極有可能是蘇小圓在向我求救,她的某種意識通過一種無法解釋的力量,傳達到我腦海,然後變成夢境來體現。容爵,剛才我冷靜下來仔細想過,對照兩個夢的不同之處,覺得蘇小圓應該是被關在了某個地方。」
容爵眯起眼問:「單單,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個妖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認為蘇小圓會以這樣一種形式向你傳達訊息?在我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夢,是你白天想得太多造成的。」
簡單沉默了下來,心中在遲疑,心術一事該說還是不該說?最終難言的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與你解釋,你所謂的妖術可以算是一種異能,這種異能是在我進容氏一年後隨著記憶慢慢恢復而有的,以前那五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這種異能。因為科學無法解釋這現象,所以歸類為異能,故而我才會覺得夢境可能是一種腦意識的體現。」
隱去心術一說,只用異能來解釋,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吧。
容爵對這個答案還算可以接受,如果他沒有身受其害的話,可能還會不相信,現在卻是真有些信了。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居然真陪著這個女人在半夜三點鐘發瘋,對那什麼口型。
「哦……栽.……需……要.……」「喔……載.……血……咬.……」當容爵每猜測一次,簡單就拿筆在紙上寫下來,很快已經寫了一長串,但看這些仍舊沒頭緒,只得:「再來!」
容爵覺得這是在挑戰他的耐心,說實話,他的神經隨時處在爆發邊緣,在被她磨著對口型一個多小時后,困意加上耐心有些,已經讓他有抓狂的意思。他怎麼有種對這女人用錯方式的感覺,就該像以前那樣強制政策,治得她連聲都不敢吭,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半夜三更不睡覺做些無聊的事。
再度深吸口氣,壓下冒到頭頂的氣焰,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拉過她手中的紙,沒好氣地說:「我看看呢,像你這樣對法就是對到天亮也沒結果。」
他上上下下聯繫,指著前面兩個字問:「這頭兩個字是不是『我在』?」
簡單眼睛一亮,湊過去看,確實「哦栽」「喔載」等詞與「我在」口型一樣,那蘇小圓想要表達的是她在什麼地方?後面兩個字就是地名?
她研究的入神,沒有發覺臉湊到跟前,幾乎與容爵的鼻子相觸,而他的視線也從紙面轉到她臉上,盯著她專註的神情看得迷離加曖昧。容爵只覺鼻端有股清潤的香味鑽入,引得他心已寥寥,當初就是被她的香給迷了神智,以致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對香味有著敏感的厭惡。
但她身上的香不同,最初還以為是她耳釘里潛藏的香味,如今她無任何首飾佩戴,更沒有噴香水,卻有種自然的清香散出,當真是奇異。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樣的簡單,幾乎迷亂了他的眼,牽動他身體里每一股血液在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