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照片還原
「爵哥,找到人了。」路東打電話給容爵彙報。
不出半小時,容爵走進一間昏暗的房間,路東坐在椅子里抽煙,看到他進來站起來喚:「爵哥。」他點點頭,視線卻落在角落裡被綁在靠背椅上的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問:「就是他?」
路東回答:「是的,派人去韓國那邊找的,本來是國內的整形醫生,六年多前發了筆橫財后,就去韓國那邊開了家整容醫院。」他是在爵哥決定入住太陽城海遠客棧時就回程的。
原來容爵回柔城,並非真為容氏的公事,而是得到了路東來報的消息,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兩個多月前,在沒了簡單行蹤后,他從兩個方向尋找她,首先是從秦震海手上著手,其次是他從她的身世著手。
陳晨那邊說是不知情,通過查證與觀察,基本確定他沒說假話。因為他的心思全都放在療養院那個女人身上,而且他也沒理由再為林正業隱瞞當年的事。既然他這裡查不到,那麼就從他處查詢了。
林正業讓人抓簡單回來洗腦,不可能全由他親自操刀,換面容的有整形醫生,洗腦的也有專業醫生,包括之後的催眠大師,以及去抓人的人手,這些都不可能毫無跡象。雖然他死了,不代表別人會死,所以只要有心去查,絕對能查出來。
而他最想找的,就是那整形醫生。因為除了林正業,可能只有他是唯一見過簡單原來面目的人。這件事,就算他已經找到了簡單,還是一直沒有停止搜查。他又怎會冒這一個巨大的風險,讓她可能身份不明,然後有一天又突然消失不見?
對她於感情上,他可能不想多壓迫,但是絕對也必須要把一切掌握在手中。他要完完全全知道她的過去和她的身世,絕不容許再有兩個月前那種茫然無知的情形出現。
路東把被綁起來的男人給弄醒了,那人微開了眼瞼看過來,眼中帶有驚惶。他是忽然在睡夢中被抓走的,一路上只要醒過來就被打入鎮定劑,很快就昏睡過去,如今也不知道過了幾天了,只覺得渾身疲軟乏累。他有氣無力地問:「你們想要幹什麼?」
容爵陰鶩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問:「六年前,你是不是接過一單大生意,為一個女孩做全面整容?」男人的神色出現迷茫,搖搖頭道:「沒有。」
「你撒謊!」容爵沉喝,這個男人在他提到六年前時,第一反應就是眼色閃過驚慌,後來的表情完全就是裝出來的。他冷冷威脅:「你儘管咬緊了嘴不放,我不介意跟你消磨時間,就是不知道你妻子和你父母等不等得起了。」
男人一聽,頓時激動起來:「不要傷害他們!」
容爵冷哼:「那就說實話,把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講出來,我要知道全部經過!」這樣的人根本無需使用手段來逼口供,兩句威嚇就嚇住他了。
男人遲疑了下,就娓娓道來:「六年前,林正業先生忽然派人私下約見我,然後跟我談整容有關事宜,他問我是否能夠把人的整張臉整容成另外一張,這樣的整容例子從未有過,我不敢保證,只說需要看到對象才能確定,而且若要換容,最起碼需得兩個參照物都有類似的骨骼,也就是說本身意義上她們應該長得有些相像。」
容爵皺了皺眉,他不想聽這些有關整容的專業術語,但耐著性子沒有打斷。
「林先生一開始也沒讓我接觸實驗體,而是給了我兩張照片,讓我來評斷,並且給我開出了豐厚的報酬,承諾只要成功會有更大的報酬付給我。說實話,以我當年的醫學水平,是沒太大把握的,可是還是接受了這項交易。後來我就見到了那個實驗的女孩,她是昏迷的,打了全身麻醉,手術很成功,這是有史以來我第一次做大面目改容的手術,算是我醫術上的大突破。後來林先生真履行承諾給了我一大筆錢,要求是讓我離開柔城,之後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我去了韓國開了整形醫院。」
他從事整形工作十幾年,之所以能夠把這件事記得如此清楚,正是因為這個手術是他人生的一次巔峰與最大的轉折。而且,也唯有這次是在與當事人沒有做溝通過的情況下做的手術,雖然得益很大,可是有損醫德。世人眼中整形像是不入流的手術,但在行業中卻並非如此,像燒傷后植皮這類都屬於整形科。
男人還在回想,忽然胸腹一痛,被面前那個陰戾的男人踢了一腳,因為手被反綁在椅背上,他根本無法支撐,直接人仰馬翻,四腳朝天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大,可看到那人怒意橫生的臉,心中膽寒。
容爵很想一腳踹死眼前這人,是他把簡單換成了現在面目,他是林正業的幫凶!咬著牙狠聲問:「照片呢?」男人一時沒領悟過來他意思,臉現茫然。
容爵上前就是一腳踩在他胸口,「我問你那個被你整容的女孩以前的照片呢?」
「照片被林先生拿走了啊,我沒有照片.……啊——」話沒說完,就是一聲慘叫,因為容爵已經彎下腰對準他臉就是一拳,那玻璃眼睛被打飛了出去。
路東走過來道:「爵哥,讓我來審吧。」等容爵直起身走到一旁后,路東把人給從地上揪了起來,也不打他,只拍了拍他的臉道:「你最好祈禱有那張照片,否則下一秒你的老婆就從樓上被推下去,信不信呢?」
男人臉色慘白,抖抖索索地說:「我……我.……真沒照片,但……可以用電腦還原。」
路東抬頭看向容爵,他們要的答案終於有了。
當一張帶著甜甜笑容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時,容爵怔住了,這.……就是簡單?以前的她笑得那麼純粹,甚至比前兩天見到時都要明澈。兩相比較,可分辨出現在的她就算是笑著,也都藏著淡淡的苦澀。不難看出,這張臉的確從臉型與骨骼來看,與現在的她很相似,鼻子的高度也基本差不多,難怪她會被林正業看中。但容貌上卻是差異的,以前的她應該比現在簡單的這張臉來得更加美麗。
有了原來面貌,並非萬事皆可解,但查找範圍可縮小。根據她的年齡可推斷六年前她應該是在讀大學,自然先從柔城的大學開始找起,但也不排除她可能早早工作。
其餘幾個幫林正業的人也被容爵都找了出來,他們身上得不到太多訊息,都是拿錢辦事的人。而且當他們看到簡單時,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只負責洗刷她的記憶,重輸入別人的記憶而已。處置這些人的方式,容爵沒想用太血腥的,針對他們最想要的,最害怕失去的做了相應處理。
懲罰一個人,方式有很多,奪走他最在乎的,才是最沉重的懲罰。
容爵把還原的那張照片給列印了出來,留了一張放在皮夾里,看著那純真的笑顏,不由的開始想她了。從太陽城回來不過一天,忙著這些事都還沒時間跟她通電話,摸出手機正準備撥過去,路東卻推門而進,臉色沉肅道:「爵哥,太陽城那邊出事了。」
「什麼事?」收起手機站起來,怎麼他才走開一天就會出事呢?
「我剛收到留守兄弟的電話,說簡單與一個叫蘇小圓的女人騎車去寺廟拜佛,可回來就她一個人,那個蘇小圓失蹤了,現在她被警察局給扣留了。」
容爵聞言人往外走,丟下一句:「立刻過去。」
當容爵在警察局裡見到簡單時,就見她埋坐在椅子里,趴在桌上。聽到他的腳步聲抬起頭來,一眼可見她神色萎靡,有氣無力地說:「你來了啊。」
頓時胸口怒意沸騰,是被警察給審問成這樣了嗎?走過去摟了她的腰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心疼地問:「有傷著哪裡嗎?」簡單眼中閃過困色,隨後想了想,覺得他有些誤會了:「你不會以為我被警察疲勞轟炸審問,然後精神不振吧?」她搖搖頭又道:「沒有,我被警方請進來后,就問了一些相關問題,然後一直關在這裡了,並沒有再對我多做審查。」
容爵不置可否,沉聲道:「先出去再說。」
走出審訊室,路東已經把保釋辦好,上了車后,容爵才細問事情緣由,等聽完來龍去脈后,忍不住爆出粗口,再恨聲道:「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們倆一起去拜個佛,回來沒一起回來,然後你就成了嫌疑人了?」
簡單沉默半餉后道:「事實我是有責任,昨天中午我從寺廟回來后,只去了蘇小圓經常去的念吧,告訴她哥哥這件事,後來就沒在意,也沒想過要去詢問下她父母,或者是去她就任的學校去找下人。以致於她徹夜不歸后,第二天了才真正發現她失蹤了。」
報警的是蘇小圓的父母,他們在久等女兒未歸后,又與兒子通了電話沒見人,學校也找不到人,就急得報了警。警方找上門來時,她還與海叔他們坐在一起吃早飯,等警察道明了原因,她才震驚的意識到,蘇小圓是在那地王廟裡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