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事情真相
簡明沉思片刻,苦笑道:「你說得對,的確當年我對她太過無情了。原來老爺子早就對我懷疑了,那麼那隻金王鼎應該是他讓你設的一個局吧,為的就是引起歐陽家人恐慌。」
陳晨點點頭道:「不錯,歐陽浩私下走私國家文物,這一事早就被國際刑警關注,而你當初為了博得林正業歡心,從歐陽家買了一些古董,金王鼎就是其中之一。但其實林正業痴迷古董根本就是他外造的假象,為的就是迷惑你們,他把每一件文物都請了專家鑒定,一些屬於國家文物的古董就都收藏起來,但那些也都被你們給找出來了。
他沒有想到你們會換他的葯,一直到癌症晚期才有所懷疑,到那時他的心血管葯已經被你們換回來了。幸而他偷偷把金王鼎交給了我,想必當初在林正業亡故后你們定也在尋找吧,只是沒想到它會時隔五年再出現。」
金王鼎的出現,讓無論是簡家人還是歐陽家人都變得恐慌,從而病急亂投醫,把目標指向了容爵。認為是容爵在其中搞鬼,甚至歐陽浩更下了殺心。走私國家文物一旦牽扯出來,那可是死罪,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但最終還是功敗垂成。
陳晨忽然問:「李佳怡在這起案件里,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簡明心頭一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與她無關,她是受害人,是我當年有負她在先,她只是知情不報而已,你們別把矛頭指向她。」
「有沒有罪,我們警方自然會衡量。她是否真的就是知情不報,相信我的同事會問個水落石出的。」但看李佳怡那驚嚇的表情,也覺她並非是無辜者。
果然,很快另一個房間的審訊結果也出來了,李佳怡全都招了,原來是她最初得知簡明受到林艾親睞,勸自己丈夫與其周旋,並且不惜自隱離開,為的就是想走出山村,過好日子。她怕窮,怕苦,怕被人看不起。當簡明在打算對林艾換藥前有回過她那裡徵求意見,是她堅定的告訴簡明說:如果想要夫妻重聚,就必須對林艾下手,奪取林家財產後,他們就什麼都有了。
如果說簡明是主凶,那麼她就是在旁遊說的幫凶,所以她心虛、害怕、恐慌。簡易是一直跟在她身邊長大的,完全遺傳了她的陰狠與惡毒,所以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不覺自己理虧,反而憎恨林家人,憎恨林艾奪走了他父親,也憎恨簡單一人獨享父愛。
唯獨簡思,這個從小被寵愛長大的女孩,她卻心如明鏡般純潔,當她偷聽到父母的對話后,只覺這世界太陰暗,於是更加粘著親姐,只想把所有好的都給她,因為在她看來,是爸爸媽媽奪走了姐姐的人生。在發現哥哥與歐陽浩聯合著要害簡單與容爵時,狠下心與簡單撕破臉,為的就是提醒她提防。
可她畢竟姓簡,無法真正做到大義滅親,所以把一切埋在心底,甚至覺得自我厭惡,當警察上門抓人時,她覺得這就是報應。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要還的,他們欠了林家兩條命,是時候歸還了。
至於和嫂,她為了孫子的前途,昧著良心,幫助簡明把林正業的葯給換下。人心真的是無法估量,是人都有弱點,有人為金錢,有人為名利,也有人為家人,總有一種是可以讓人妥協的。
簡家與歐陽浩父子被抓,這麼大一件事不可能不傳到容爵耳中。心中覺得有些蹊蹺,這似乎來得太過巧合了,剛好在他與唐旭把兩家企業打壓到底的時候,他們就被請去了警局,而且事情牽扯到有關簡單外公林正業,他必然會更加留意。
恰逢陳晨的電話也打過來,聲稱簡明想見他一面,與此同時,容爵通過自己人脈了解到了大概事情過程。心中稍一衡量,他決定走一趟,對簡家那爛攤子的事他是不感興趣,但卻因為牽涉到簡單的外公和母親,故而想要了解清楚。
去之前他到簡單的病房去看了看,現今她已經轉入普通病房,身體各項機能都完全正常在運行,除去昏迷不醒外,她身上的傷基本都已經痊癒。醫生說這可能是心病,昏迷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致於她遲遲不願醒來。這些事他必須要去找簡易和歐陽浩問個清楚,否則根本就無法找到突破口。
握了握她柔軟的手,湊到耳邊輕聲說:「單單,我離開一會就回來。」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了,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喜歡柔聲告訴她,就像她可以聽到一樣。
容爵注視著對面的男人,他似乎比上回因金王鼎一案而遇見時老了很多,心中不免自嘲,是因為林氏垮台的原因嗎?還是林正業一案浮出水面而引發了心中恐懼?
「小單還好嗎?」簡明被盯得不是滋味,良久才吐出這句話。
容爵笑道:「好不好的標準在哪裡?」他不知道簡單心中知道事情經過不,如果知道那麼她必然是不好的,醒著的每一分鐘都會不快樂吧,反倒是沉睡著后能夠得到片刻平靜。
簡明被堵的啞口無言,只好諾諾地說:「容先生,我知道我是咎由自取,今天找你來也只想拜託你能對小單好一點,如果她醒過來后,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她事情真相?」
容爵的反應是直接走人,他認為沒有必要再聽這個人說話,因為他不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簡單的父親。他走進了關閉簡易的房間,來警局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問問他和歐陽浩,到底他們抓了簡單對她做過什麼事。
簡易看到他出現,目光閃爍,曾經他們稱兄道弟,如今他們分坐兩邊,他已經成為階下囚,而容爵依舊高高在上。對視片刻后,就移開了視線,在林氏這件事上,成王敗寇,他輸得心服口服,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他與歐陽浩布下天羅地,都沒能把容爵給滅掉,只證明一件事:技不如人。
容爵皺眉看了他片刻,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問:「你們對簡單做了什麼?」
簡易一怔,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聯繫簡單目前的情況,眼中閃過了悟,「你以為她的昏迷不醒是我們造成的?」
「難道不是?」
簡易忽然笑了起來,先是唇角咧開,慢慢就成了大笑,一直笑到眼角泛有淚光,終於止住道:「容爵,我以為你夠精明果斷,可以看透一切事情,卻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糊塗人。你可知道,陳晨手中握有最有利的證據就是一段我與歐陽在那所公寓里與她的對話錄音,因為錄音里我們兩人親口承認了犯罪事實,可是,這段錄音里的內容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到容爵明顯不信的眼神,不由自嘲地笑了笑道:「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需要騙你嗎?」他指了指腦袋,又道:「這裡出了問題,記憶只到我們把她抓進公寓里,歐陽與她說了一些話,之後的記憶就完全空白,甚至連怎麼出那所公寓,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們兩個人都不清楚。這樣思維空白維持了將近一周的時間,等徹底清醒后,你已經對我們展開了報復。
只一打聽,就知道了簡單昏迷一事,但你那邊防的甚緊,我們查不到她為何會昏迷。原本我一直不懂,直到陳晨拿出那段證據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一直以為自己是漁夫在捕魚,結果弄了半天我們都是魚,她簡單才是真正的捕魚人。
容爵,這一切都是圈套,你明白嗎?是她為你,為簡家,為歐陽家設的一個圈套。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們在無意識狀態下說出實情,可是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她是來報仇的,她早就知道這其中的真相,她在利用你為她報仇!」
簡易說到最後笑得越發苦澀,誰又想做中人被撥弄在鼓掌之間?
容爵神色沒變,只臉色陰鶩之極,他咬牙冷聲道:「你胡說。」她分明還躺在醫院裡昏迷未醒,來之前他還拉著她的手說話的,簡易定是想要再耍心機挑撥離間。可是心底卻開始不確定,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簡單會使催眠術,簡易講的那種癥狀,像極了被催眠過後的樣子。
可是,如果說這都是簡單設下的局,她想要為林艾與林正業報仇,為什麼要找上他呢?腦中一道電流閃過,她是想借他的手來滅林氏與歐陽浩的振華房產?那她是從最初接近他開始,就已經安排了這一切,從頭至尾她都在騙他?
腦中細細回復過往,如果當初她沒有對他使用催眠術,那麼可能他對她也不至於就真上了心,再如果她沒有逃離,那麼他也不會深陷其中。可是他卻不信,她眼中浮現的情意與對他嬌柔糾纏,這些都是真實存在,不可能有假。
忽然想到一事,臉色劇變,猛然從椅子里跳了出來,踉蹌著衝出門外。如果這些事情全部都成立,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局,那麼她的昏迷就可能是假,當初她也曾有過一次昏迷經歷,後來在他威脅之後就醒過來。當他衝出警局,還沒坐上車時,路東的電話就打來了。
爵哥,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