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安家人(500票加更)
這天容爵沒在公司內,簡單桌面上的電話響起,習慣性地禮貌問候:「你好,這裡是總裁辦公室,請問哪位?」
對面沉默了兩秒后,輕柔嗓音而起:「簡小姐,還記得我嗎?」
她反應慢了半拍,腦中立即辨別出了是誰,笑意盈盈而道:「陳總的聲音怎麼會不記得呢?不知陳總來電是要約見我們容總嗎?很抱歉,容總今日不在公司。」
「我是想請簡小姐做我的嚮導,那天我們有提過的。」
原來找的是她?簡單眉宇輕皺,隨即舒展開來道:「陳總說笑了,柔城一來也沒什麼景點可遊覽,二來若你要找個導遊的話,還怕找不到嗎?」電話那頭正是那日容爵生日宴會上遇見的陳晨,那個晚上她可是記憶深刻,很顯然,容爵對他很介意。
好不容易這段時日容爵沒太找她茬了,可別自己製造些事情出來,故而想都沒想就推拒了。可顯然這個陳晨不接受她的拒絕,再次提出邀請:「既然如此,那不知能否請簡小姐喝杯咖啡?」
「陳總,不好意思,今天容總沒在公司,可能我要加班到很晚。」
「這樣啊,那下次再約吧。」語聲里有著惋惜,卻依舊溫文有禮與她道了再見才掛了電話。簡單笑了笑,不管如何,這個人身份在那,能不接觸還是不接觸,他找上她,想必也不止是喝咖啡那麼簡單。
對於被人當作靶子來當,目前來說,她還是不敢興趣。
正待做事,又有鈴聲傳來,這次卻是抽屜里她的手機在響,見是顧彤彤,不由笑了,幾天沒通電話,想必是來問候她那天的情況了吧。周邊有同事在側,她拿了手機進了茶水間,上班期間私人電話還是不要明目張胆接為好。
「喂,彤彤,到這時才想起我啊。」
卻在聽到那頭酷冷聲音時心中一寒:「簡單。」頓了頓后,「下來。」簡短的命令式語言。
簡單的手微微一抖,差點握不住手機,不知為何,她對這個男人很忌憚,沉了沉嗓子才道:「你找我有什麼事?不妨電話里說吧。」
那頭男人傳來諷笑聲,接著問:「怕我?」簡單咬牙沉默,這種打嘴仗的事,除去與容爵又斗的必要,跟這個彤彤的男人,她覺得是多餘。
卻聽他道:「迷心術用的還習慣嗎?」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從外而內渾身冰涼,他怎麼會知道迷心術一事?要知道就連容爵都只以為是催眠而已,咬了咬牙,假裝糊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對方冷笑出聲,再次說話已經是威脅:「我耐心有限,你若不下來,那麼我不介意跟容爵談談這迷心術的由來。」
簡單的眼皮跳了幾下,沒來由的心慌和膽寒,最終她問:「你在哪?」
「你們公司樓下,黑色賓士車。」同樣的言簡意賅,手機已經掛斷,篤定了她會去找他。
等她走出公司玻璃門的時候,遠遠可見對面馬路上聽著一輛黑色汽車,圓圈內的人字標牌正傲然而立車前,顯示著車主的暗黑神秘。它的車玻璃漆黑一片,濃厚的黑膠膜,從外而看,就是一個全黑的鐵盒子一般。
沉重,壓抑。
走到近處,車後門自動跳開,她挑了挑眉,拉開車門坐進去。剛坐穩,車子就開始滑動。而那個沉冷男人就坐在她身側,陰鶩的目光如暗夜裡的毒蛇般。
不知為何,本能的對此人抗拒,像是與身俱來的恐懼,這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有了。心跳聲近在耳側,她都懷疑可能被旁的人聽了去,一向引以為傲的鎮靜,到了這人面前,也都消失殆盡,她就沒有辦法不緊張。
車子一直開到醉心亭才停下,男人領著她入內,奇怪的是,今天顧彤彤沒在店裡。他熟門熟路的往後面走,一直到了那飼養兩頭狼的地方,揮手讓飼養員退下,只留了他們兩人在院子內。
男人唇角勾起了笑,陰沉的目光射向的是鐵欄後面的狼,跟上回所見一樣,那兩頭狼依舊非常兇殘地撲在門邊,目光緊盯在簡單的身上,彷彿她就是食物一般。這種感覺,挺不好,試問誰想成為狼的食物呢。
只聽男人忽然道:「這兩頭畜生還是我帶來給容爵養的,不過一年,沒想到卻這麼大了。看來容爵深諳此道,兇猛的動物不能喂得太飽,要適當的讓其飢餓,才能讓它永遠保持野性和兇猛,否則就成了犬類了。」
簡單沒有作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話中似乎帶了深意,可卻不知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他突然側頭看過來,令她心頭一震,因為那目光與那裡面的兩頭狼如出一轍,也是那般的駭人。「奇怪我為何說這些嗎?呵,因為你與它們很像,簡單,或者說,我該換一種姓氏稱呼你?」
嘴角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強作鎮定地迎視他的目光問:「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可以講明白一點嗎?」手指了指腦袋,帶了點痞意道:「這沒你那麼靈光。」
他眸光波動,流露出深究的意味,似乎在衡量她說話真實性。最終笑著道:「你可以繼續裝糊塗,我也沒那個心情來拆穿你。呵,安這個姓你有聽說過嗎?」
見她一臉茫然,心中微微壓抑,唇角勾起興味的笑,卻不達眼底,只見森寒,「還沒自我介紹的,我叫安旻鋒。」在講到他名字那三個字時,有意的分開了一個字一個字念。
空間靜謐,無人說話。
實在是她憋不出話來,喉頭乾澀之極,似乎失去了語言功能。面對此人,她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他的氣場直接就壓住了她的呼吸,這比當初與容爵對陣的時候還要令她手足無措。若說容爵是頭野獸,是獵豹,那麼此時眼前的安旻鋒就是那鐵欄里的狼,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把她撕咬,連骨頭都不剩。
而他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她如墜冰窖。他說:「你的心術現在到什麼程度了?除去迷心之外,讀心與閉心會了嗎?」
她募得睜大眼,控制不住不把震驚的表情外露,因為這些都是她心底的秘密,沒有人可窺探到,他怎麼會知道呢?沒敢開口,怕多說多錯。
只聽他笑著問:「你難道不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能認出你,而且找上你?」
「為什麼?」
安旻鋒的眼中閃過精光,頓時了悟,不過是稍微一試探,就知她剛才是在假裝不懂了。因為他故意話中設陷進說了「認出」兩字,如果她不明原委,定會仍舊覺得莫名其彌和遲疑,而不是現在這般迫切想要知道原因。她終究還是嫩了點!
簡單看他神色,心中一顫,手緊緊握住,指甲扣進掌心裏面。
也不想拆穿,既然她有意隱瞞就任她去,他只要達到自己目的就行,於是緩緩道:「安家人天生就對某族有敏銳的直覺,只要你在方圓百米之內,我就能感覺到。第一次見面時,我的心神被彤彤吸引了注意,一時沒有察覺,是你的突然出聲提醒了我。」
見她滿臉困色,顯然不信他之言辭,倒也不介意,繼續道:「氣息,你的氣息會讓安家人第一時間感應,就像是存在於血液里一般的直覺。若要具體化的話,那麼可理解為你與身俱來散發的某種體香,當你的心術上升到某個階段,這種香味就會濃烈一些。所以,你現在應該能做到閉心階段了,而讀心還沒到達,我說的對嗎?」
簡單眯了眯眼,神色肅穆,忽然笑著說:「安先生,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了,什麼迷心,閉心的,是在拍電影嗎?我若有讀心術,此時肯定首先來讀讀你的心了,看看裡面在想什麼。」
「no!」安旻鋒伸出食指擺了幾下,才道:「無論你心術哪一種,對兩個家族的人會沒用,其中一個就是我們安家。」他用力嗅了嗅氣味,又道:「你這含有香料的首飾挺特殊的,可惜只能遮住不懂人的眼,我依舊能聞到你的氣息。」
這回,她沒再說話,唯有沉默。
這個男人突然出現說了這麼一番話,無非就是要告訴她,他是她的致命弱點,因為無論她在哪裡,他都可以憑那種特殊異能找到她。撇去這些不說,他的動機呢?
只在腦中一轉,她就有所領悟了,開門見山而問:「你找上我說這些,是不是為了彤彤?」
安旻鋒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一點就透。我希望你以後與她少接觸,最好是斷了關係,我不想別的事牽扯上她。對你,我會當作沒有遇見,井水不犯河水。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家的約定吧?」
「什麼約定?」這回是真的糊塗了,安家與她有什麼約定?
安旻鋒仔細看了看她眉眼,見不像在說假話,於是道:「不知道就算了,不知有時候會比知要好。」留下簡單在心中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