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熟悉
從門內走來一深色西裝男子,走到近處恭敬地說:「容少,感謝光臨,請跟我來。」
容爵自然環住簡單的腰往酒店裡面走入,進到裡面,喧鬧聲才入耳。一桌又一桌的,幾乎整個大廳都坐滿了人,大都臉上帶著喜意。
她揚目看向正前方搭建的一個舞台,背景上的名字,微微令她震動。這還當真是在辦酒席,而且是喜酒,居然是川市商業龍頭唐氏企業的總裁唐旭的婚宴,難怪排場如此之大。只是那新娘的名字微微覺得有些熟悉,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那個西裝男人要把他們帶往主桌,容爵淡淡推辭了,隨意挑了一張桌子坐下,神情閑淡地燃起了煙。能夠勞動他大駕給面子的,估計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可見他與這唐旭定是建立了很深的合作關係。
忽聽門口一陣騷動,轉頭看去,就見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酒店門外。隱約可見一個白色西裝的男人和純白婚紗的女人,被簇擁著走了進來,看來是婚宴的主角到場了。看此處布置,不像是婚禮的現場,應當是在別處舉行的儀式了。
只見那對新人登上了舞台中央,在司儀演說一段話后,就被引到一旁的香檳塔前,為其注酒,新郎貼在新娘的身後,雙手環過她,一起握住大酒瓶,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等等,那新娘……她見過!將近一年多前,她有事過來這邊,被一輛車子給碰上了,不錯,碰她的那輛車的車主就是那新郎唐旭,而他的妻子堅持要送她去醫院檢查,她記得當初她眼睛失明,此時看那眼中波光熠熠,應當是復明了。
難怪剛才看新娘名字叫方靜顏時,覺得好熟悉,一定有在哪聽過,原來不止是聽過,她還見過呢,甚至是這兩夫妻,記得當初還有兩孩子的。臨走前,她跟方靜顏還互留了電話,只是後來她的手機丟了,也沒再去找那張卡,更沒有想過要去聯繫。
緣分當真是奇妙,居然會在時隔一年之後,再見這對夫妻,原來那時他們沒有結婚,而直到今天才握手走進婚姻殿堂。但只要幸福就夠了,當初在醫院的時候,從唐旭的眼中就可見他愛妻入骨,眼盲的妻子在他身旁,盈盈而站,並不會覺得他們不配。
也可能就是方靜顏那一刻的淡然安寧撼動她,所以才會在那一刻讓她卸下心防,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雖然從未想過要與之聯繫,但那個瞬間,她是有些把她當成朋友的。現在機緣巧合在容爵的攜同下,參加了她的婚宴,總也可對她道聲祝福。
那方新人已經在敬酒,顯然是到了朋友桌,其中有個俊朗男子可著勁的折騰他們,古怪刁鑽的想法層出不窮。簡單笑了起來,看到那唐旭臉上雖然無奈,眼底卻是滿滿的歡喜,很顯然再多的刁難也不會讓他生氣,而方靜顏站在他的旁邊,始終帶著微笑。
好不容易那桌肯罷休了,就見他們往這桌而來。容爵已經起身與唐旭寒暄客套,她卻目光一直放在新娘身上,心中感嘆,她今天真是漂亮,艷光四射,尤其是那纖柔的笑容,無處不顯她幸福。
「單單,來,替我敬新郎新娘一杯。」頭頂傳來容爵邪魅的聲音,被點到名后她站了起來,端起了酒杯,目光沒有轉移,依舊放在美麗的新娘身上,笑道:「你好,方靜顏,我是簡單。」她有一種感覺,這個美麗的女子定會記得自己。
果然看到她眼中浮現驚訝,「原來是你!」簡單笑著舉杯,見她也嫣然而笑舉杯。
容爵驚異地問她:「你們認識?」顯然她們的相識不在他預料之內,她聳聳肩表示回答,這顯而易見的事實。有注意到,一旁的唐旭朝她看了一眼,若說對方靜顏她還能以朋友之心對待,對這個男人可謂感覺複雜了。
當初,是他與容爵合作,共同抵制海叔的白道事業,現在也可能與容爵一樣,在其中分了一杯羹。若是沒他的相助,恐怕容爵要拿住海叔找到她,需要多費一些時日。或多或少,這個唐旭也算是間接兇手,這是第二回見他,從他深邃的眸中,可以看出此人不簡單。
他也就在目光轉回自己妻子身上時,才會變得溫柔。鐵漢柔情這形容詞,或許不恰當,可如果一個男人對妻子的情意一點都不想掩藏的話,想必他愛慘了她。
在那對夫妻離開這桌前,方靜顏與她相視而笑,她在心中無聲說著祝福,既然已經握手幸福了,可一定要白頭到老呢。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中浮現迷離。「怎麼?羨慕?」耳邊傳來某人的調侃,直覺反駁道:「不會。」可目光卻沒有轉移那處,她羨慕嗎?有的吧,可能她至此一生都難能像方靜顏那樣擁有幸福,誰不想簡簡單單地過,有個深愛的人陪在身邊?可是,她身不由己。
在她凝望深思的時候,沒有發覺身旁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禮到之後,容爵也沒多留,只隨意吃了點就帶著簡單要離開,卻在走出門時看到唐旭和方靜顏兩人擁抱在一起,一個仰視眼中含淚,一個低首注目,這畫面無論是誰看到了,都會覺得是一副最美的圖畫。
容爵笑著搖搖頭,拉了她的手坐進了車內,也沒與他們打招呼了。在車子滑向軌道時,簡單隨意地看向窗外,卻見某處的角落,有一男一女站在那裡,男人身材修長一身黑衣,臉上帶著墨鏡,看不太清五官,應當是長得不錯。而他旁邊的女人穿了一襲粉色長裙,體現了柔媚婉約。他們的視線凝往一處,她順著看過去,正是看著酒店門前的那對夫妻。
是他們的親朋嗎?怎麼不進去呢?
車子開得很快,她閃去了腦中的思緒,摸了摸肚子,其實沒吃飽。這種酒宴看似豪華,其實大多吃不飽,因為有誰會在周圍滿是賓客的時候,毫無顧忌地放開吃呢。
「我們這是要回柔城嗎?」
容爵斜視過來,似笑非笑地問:「你當我是司機?開了一上午的車,再開一下午回去?」聽他這麼說,心裡微微忐忑,他留在這裡准沒好事,指不準就要去找海叔的麻煩。
她想了下后道:「要不我來開?」
這回他倒真笑出來,「怎麼,這麼急著回去?是怕我對那老傢伙做什麼嗎?你要知道,我若想動手,就算不來川市,也能讓他無路可走。單單,我真不喜歡你這幅為別人擔心的樣子,最好給我收掉那表情。」
有這麼明顯嗎?簡單臉上堆起了笑容:「你想多了,你都承諾了的事,我還操什麼心。只是我想念顧彤彤那裡的菜了,剛才都沒吃飽,還是那醉心亭的菜有味啊。」這男人就得迎合著他心意來,別在關口上去惹他,順毛了有時候也還算可以說話。
果見他神色緩了下來,腳下剎車一踩,車子往路邊停靠了下來。「換位置吧。」
簡單直覺就是開車門,可是中控鎖沒開,門推不開,回頭疑惑地看他,難道不是她以為的意思?卻見他笑得邪氣,「直接過來不就得了?」
心裡一頓,他這意思是讓她從這邊爬過去,可他人堵在那裡啊……腦中一晃,就知他藏的什麼心思了,不就是想藉機吃她豆腐嗎?男人的惡趣味,他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表現。咬了咬牙,他們在車上連更勁爆的互動都有過,也不差這身體的摩擦。
直接從這邊跨了過去,無可避免地貼上了他的身體,感覺他的手在她腰間軟肉處捏了捏,然後低沉的笑聲從背後傳來,隨後他才擦過她的後背,往副駕駛位上擠過去。
等兩人入座安逸后,簡單的臉上無可避免的微微有些紅暈,他最後離開霎那分明在她臀部揩了把油。心中低聲詛咒,手下已經換擋踩離合,開始起動了車子。捷豹這樣的好車,她還沒開過呢,性能絕對比自己那輛代步車要好上許多。
都說車子好壞,聽引擎就對了,真正的好車,那聲音就是一條線般的流暢。「刷」的一下,車子飆了出去,容爵還沒來得及綁安全帶,變了臉色低吼:「慢一點!」簡單笑笑,心道,車子在我手了,還由得了你?
油門繼續轟,議程表上碼數往上飆到90碼,城區道路一般都限速在80碼以下,餘光飄到身旁男人臉色要變黑,心中勾起一個笑容,忽然一腳剎車踩了下去。容爵沒防備,直接一頭往前栽去,若不是他反應快用手抵在前面的車身,可是要一頭撞上擋風玻璃了。
容爵咬牙切齒地怒吼:「簡單,你要再這麼飆車,信不信我立即把你褲子扒了,打你一頓?」上回就警告過她不許飆車,她顯然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他極度懷疑她到底有沒有駕駛執照,雖然有見過她開車到公司。
鑒於男人講話的肯定性,簡單把車速穩定下來。豹子的鬍鬚偶偶去拔拔沒事,一直不知死活去碰,那是叫沒腦子!
反正也算小小報復了一下,心中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