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事情有變!
花滿樓一層大堂的圓台上,幾個花兒正在翩翩起舞,台下的客人們望著上面的俏麗身影,無不垂涎三尺。
與此同時,二層的走廊中,吳宇與神劍宗大弟子王良垂手而立,談笑風生。
吳宇伸手指向下面的一眾花兒:「王兄看中哪一個,隨便挑選。」
王良搖頭,目光中充滿了不屑:「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哦——」吳宇雙目微眯:「看來,王兄有心儀之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想來必定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王良沉吟片刻,回道:「吳公子還記得昨日去貴府中搗亂的那個莫非嗎?那廝身邊的一個姑娘著實不錯!」
「是她——」吳宇目光一冷,想到了父親也被她戲耍了一番,心下怒氣橫生。
須臾,吳宇嘆了口氣,盯著王良:「那女子來頭不小,我勸王兄還是打消了念頭為好!」
王良微微一笑:「怎麼個來頭不小,願聞其詳!」
「先皇武聖朝時,有一個宰相臨死前慨嘆——吾不才,富貴過分,然生平有三恨:始不以進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國史。」吳宇說完頓了一下,表情認真的繼續道:「那女子是莫非的表姐——名叫夏天,出身淮揚四大豪商巨賈兼五姓閥閱的夏、謝兩家,是名副其實的五姓女!五姓閥閱世家一直是內部通婚,等閑外人休想染指,即便是位極人臣的宰相,也不是想娶就能娶到的。」
王良聽后,眉頭一皺:「據我說知,莫非的父親莫名也是出身寒門,為何能娶到謝青這個五姓女?」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吳宇隨即大致解釋了一番:「據說謝青從小就被拐騙,後來入了宮中,又與莫名相識結為夫婦,之後才被謝家的人發現了身份,於是重新認祖歸宗!」
王良目光一亮:「如此說來,若是我與那夏天姑娘也生米煮成了熟飯,日後謝家也不會不承認吧?」
吳宇聞言一怔,腹中大肆鄙夷,心想那莫名南征北戰功勛卓著,被先皇親封為五虎上將軍,在大贏百姓心中威名赫赫,自然配得上五姓閥閱。但你王良只是一個江湖門派的大弟子,如何能與那莫名比肩?想讓夏、謝兩家承認,簡直痴心妄想!再退一萬步講,你真敢對夏天動手,以夏、謝兩家的實力與財力,輕輕鬆鬆就能滅了你神劍宗。
表面上,吳宇不得不恭維起來:「王兄一表人才,而且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第三流上品的高手,將來還極有可能接掌神劍宗,自然是不在話下。」
王良對於吳宇的恭維顯然很是受用,神情一下子舒展開來,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一層大堂里忽然開始喧嘩吵鬧。
花富貴與薔薇從一處房間里走出來后,頓時被一群男男女女的給圍住了,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薔薇妹妹,你真的贖身了?」
「心肝兒,你怎麼捨得離開?」
「可人兒,你是覓得了什麼如意郎君嗎?」
「該不會是…」
……
花富貴雙手叉腰,環視四周怒吼道:「都給老娘滾開,該幹嘛幹嘛去!」
眾人一見花媽媽發火,旋即灰溜溜的散開,薔薇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到花富貴的手裡:「花媽媽,三百兩的贖身費,一百兩的落籍費,共計四百兩你數數!」
花富貴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銀票,便已經確定了數額,她將銀票揣進懷中,笑道:「薔薇啊,你鐵了心的要贖身從良,媽媽也只能衷心祝福嘍!可惜我這花滿樓以後就少了一朵花兒了,看來是要落敗了…」
薔薇笑道:「花媽媽說的哪裡話,有您老坐鎮,花滿樓還不蒸蒸日上哩!」
「好嘴兒!」花富貴呵呵一笑,餘光一撇發現了二層的吳宇兩人,又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上去打個招呼后,就在契約上簽字畫押並帶你去縣衙辦理落籍手續!」
薔薇微笑著斂衽一禮,目送花富貴離開。
花富貴滿面春風的走上扶梯,來到吳宇二人面前後,撫掌而笑:「兩位公子幾時來的,怎麼也不挑幾個姑娘伺候著?」說著,她大手一揮,立刻叫上來了七八個花枝招展的美麗佳人,個個含笑簇擁著吳宇與王良二人,等待他們的認定。
吳宇隨手捏了一把身旁佳麗的肉臀,卻盯著下面的薔薇,對著花富貴說:「看樣子,這位花兒是要贖身了!不過…我之前為何從來沒有見過她?」
花富貴笑了笑:「薔薇在花滿樓算不得上等,吳公子每次來又只選你身畔這些前十幾名的花兒,自然是不會入眼了!」
剛剛被吳宇捏了一把的花兒,嫵媚道:「那解元郎莫非,雖然有些才氣,然而要論眼光的話,卻是遠遠不如吳公子。」
「哦?」
該花兒依偎在吳宇懷中,柔聲細語:「那莫非每次來花滿樓,只點那下等的薔薇,看都不看我們幾個姐妹一眼,肯定是眼睛有問題。」
吳宇若有所思的問:「莫非每次來…只點薔薇!?」
花兒拍了拍豐腴的胸脯:「千真萬確——哼,也不知道那姿色尋常的薔薇哪裡好了!還有…我懷疑薔薇突然間要贖身,估計也是因為愛慕那解元郎的緣故,可她也不想想,解元郎會看上她?」
不知為何,吳宇聽后臉色一變,將懷中的花兒猛然推了出去,指了指薔薇朝花富貴說道:「花媽媽,本公子這次就選薔薇了!」
「啊——」幾個花兒瞠目結舌。
「公子…」花富貴尷尬道:「薔薇已經贖身了!」
「贖——身?」吳宇雙目微眯:「這我不管,我與王兄會在後院的廂房裡等候,花媽媽自然會有辦法將她帶過來的,是吧?」吳宇拍了拍花富貴的肩膀,與王良並肩朝著後院走去。
花滿樓後院的一間精緻廂房中,吳宇與王良觥籌交錯,他們二人的面前,站著花富貴與薔薇。
薔薇疑惑道:「花媽媽,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花富貴臉色一僵:「這個…薔薇啊,你臨走再伺候伺候兩位公子…」
薔薇一驚:「花媽媽,薔薇已經贖身了,現在是自由身。」
吳宇將酒杯重重的按在桌子上,怒聲道:「贖身又如何?你能伺候本公子,那是你的福氣,快些過來好好服侍著!」
薔薇搖頭,正色道:「薔薇心裡發過誓,從今以後要清清白白做人,不管對方是誰,都絕不會再干這等事情!」
「放肆!」吳宇站起身,甩了薔薇一巴掌:「你一個下賤的娼妓,只不過被莫非那賤種玩了幾次,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把本公子放在眼裡!」
「莫公子堂堂正正,並沒有對薔薇做什麼,請你不要侮辱他!」薔薇捂著通紅的臉頰,說按瞅了一眼房門,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花富貴一把拉住。
「花媽媽,我已經交了錢,你不能再強迫我!」薔薇有些驚慌失措。
花富貴一時語結,不禁望了一眼吳宇,發現吳宇很隱蔽的伸出了五根手指頭,她頓時財迷心竅的狡辯道:「休得胡言——什麼贖身錢?既沒簽字又沒畫押,老娘可沒見著!」
「你——」薔薇渾身一顫,想要掙脫花富貴的手,奈何花富貴的力氣比她大得多了。
薔薇猛地張嘴咬在了花富貴的手臂上,花富貴哎呦一聲,立馬鬆開了薔薇。薔薇毫不遲疑,立即奪門而逃,沒料到門外已經站著李三等幾個打手,將她死死地攔住。
「好好好!如此烈性子,在青樓這等溫柔鄉里可算是少見了,難怪那賤種會喜歡!」吳宇大笑,轉身望著花富貴:「花媽媽,把她套了麻袋,送到停在後門外的馬車上,我回府會好好調教調教。」
薔薇聲嘶力竭的呼喊:「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麼做,還有王法嗎!?」
「王——法?」吳宇目光一寒:「普天之下,只要有錢有權,王法就像你一樣不過是個婊子,隨便怎麼玩!」
「有道理!」一旁的王良起身鼓掌。
吳宇微微一笑,朝著花富貴示意,花富貴猶豫的咬了咬牙,便吩咐李三等人動手。
奇怪的是,李三似乎沒有聽見,腳下也不動,只是其他幾個打手紛紛上前,往薔薇嘴裡塞了一團麻布后,將她套進了一個麻袋裡,幾個人抬著悄悄地經過後門,放到了一輛馬車上。
馬車旁邊,吳宇對王良表示歉意:「王兄,今日不大盡興,要不去我府中?我那些丫鬟下人中可有不少上等貨色,比這青樓女子多了些清純氣息。」
「好!」
王良爽快的應承一聲,兩人一同進入了車廂,馬夫舉手揚鞭,馬車緩緩而行。
當經過一個巷子時,馬車倏忽停了下來,同時一道聲音也傳入了車廂中。
「你們最好放了薔薇姑娘!」
吳宇循聲望去,發現馬車的前面,站著一個市井商販打扮的中年漢子,不禁冷聲道:「難道你就是薔薇的姘頭?」
「住口!」那漢子怒道:「休得侮辱薔薇姑娘,你可知道她是——」
「你才住口——」王良打斷了漢子的話,徑直下了馬車,回身道:「公子,你先回去,一個小小攔路蟲,我幫你解決。」
「有勞了,我會在府中備好酒菜等候!」吳宇說完,馬車再次揚長而去。
中年漢子一見,勃然大怒的朝著馬車沖了過去,王良則微微一笑,其腳尖一點,瞬間攔在了漢子的身前。下一刻,王良手中的劍已經出鞘,直接斬向了漢子……
片刻之後。
王良有些狼狽的走出了巷子,衣服上還有些血跡,左臂上更是有一支弩箭,他喃喃自語:「沒想到此人的武功不弱,出手還都是些狠辣拚命的招式,差點被他重傷了…不大像是一般的市井商販!」
王良甩了甩頭沒有多想,隨後躍上了牆垣,不見了身影。
就在王良剛剛消失后,李三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巷口處,他望了一眼巷子深處,連忙跑了過去,冰涼的青石板上,一個漢子暈倒在了血泊中。
李三在他的身上仔細的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個木牌,上面刻著五個字『青龍山,孫健』。李三心中一動,背起了這個漢子后,就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