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你去見男人了是嗎

  常夜的街道燈火輝煌，木川櫻子托著腮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把玩著手邊的一盞茶。


  看著旁邊假裝練習三味弦的小希和依子。她又一次想起了自己初次來到奈蘭芝子屋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那個時候櫻子還不知道吉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奈蘭芝子屋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那個人販子把她交給店裡的媽媽桑就落荒而逃的樣子讓幼小的櫻子覺得不知所措，明明每個人都是那麼漂亮又和善，怎麼她卻好像見到鬼的表情呢。媽媽桑的刻薄，涼伊子的道中表演，都彷彿歷歷在目，可是她的記憶似乎有段從未發生過的場景，透過藕合色花帳，能看見紅木床的兩頭檐板分別雕刻有山羊和梅花鹿的吉祥紋飾，而木檐兩旁是松鼠葡萄紋橘子的透雕，窗戶是雕花格子窗，精巧的楠木梳妝台上赫然一面打磨的光潔似水的青銅，還有個坐在床上穿著充滿異域特色衣服的人在對她笑，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人，但卻能看出雍容華貴的氣質，一定不是普通婦女。那記憶模糊不清，記憶又把櫻子拉回了現實。映入眼帘的是燈火通明的街金碧輝煌的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像是那麼的開心，日希突然走進來，躺在榻榻米上的櫻子笑著問：「去哪裡了？心情好點了沒有？」


  「生死有命，說開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日希雖然下垂眼角，卻跟昨晚的深情全然不同，像是多了一份期待。


  「真是沒勁的話啊，一點都不像你會說的。」


  日希沉默了一下，見她沒說話，櫻子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只說：「日希，過來陪我聊聊天吧。」


  日希走到床邊，拿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櫻子卻自顧自說起話來。「第一次見你，你才六歲多，就像現在的小希一樣。」


  「有的時候我也想說時間過的真快這樣的話，一晃眼七八年就過去了。但仔細想想也不對，其實我覺得日子過得慢極了，慢得好像每一天都近在眼前。」日希也感慨萬千。


  「那時候我們和麗盈姐姐一起，結果她卻死了，你也過的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櫻子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是這樣，時常想起幼時情景，邊想邊流淚。


  「對啊，那時藝妓該會的東西你每一樣都玩得很好，連媽媽桑都誇姐姐你很棒呢。麗盈姐忙著打扮自己，模仿那些出色的藝妓怎樣討好男人。可是媽媽桑卻說我沒有做藝妓的天分，但是起碼我不用和那些同時被賣來的姑娘們一起急急忙忙地學著怎麼塗脂抹粉取悅男人。」


  「日希，菊子姐找你。」門外響起了青澀的男聲。


  媽媽桑手裡拿著煙槍，迎了上來。日希心中一驚，也裝作鎮定的樣子打招呼。


  「昨天去哪了？一夜未歸。」媽媽桑看到了日希驚訝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昨天夜色不錯，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


  「散心？媽媽桑看向最後一絲的餘暉，掛上的燈籠，「散心會散一晚上快到正午回來嗎。」


  媽媽桑看向日希，「你去見男人了是嗎。」媽媽桑見日希死不承認，直接切入主題。


  日希還是沒有回答，媽媽桑挑了挑眉，磕了磕煙桿，語氣平淡，「在這裡的女人，哪一個會真的陷入愛情，被傷過一次還想被傷第二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