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看清就不晚

  三個人，月下共飲，櫻子拿起酒杯，刺激性的氣味總是令她作惡，但還是忍著喝了下去。千杯不醉的她，這日小酌幾杯就有點乏累了。


  醒來時已是清晨，櫻子發現衣著整齊的在自己的房間，看著一旁的日希依靠在窗邊，想必是照顧了自己一夜吧。一晚沒見而已，日希卻顯得憔悴了許多，兩頰也有兩條早已幹掉的淚痕。為什麼會這樣？記得小時候哪怕被鞭打她也從不會哭的。櫻子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輕輕地撫摩著她的秀髮。日希睜開眼，看著櫻子寵溺的看著她，很是感動「不管怎樣有我呢。」櫻子安慰著日希，顯然，日希難過了一夜，哭了一夜，說話也有氣無力。


  日希已有一個多月身孕，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日希捨不得，可眼下坂田大人就要迎她進門了。媽媽桑哄著日希喝下了那碗奪她孩子性命的湯藥，儘管她知道，孩子的父親不明不白，這孩子不能要。她只有十三歲！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種疼痛。櫻子看著喝完打胎葯后痛苦的日希，彷彿看清了這個世道，藝妓註定不會過自由的生活，被客人挑選，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會是幸運的，藝妓沒能力給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幸福。


  好在日希雖然小時候為了給哥哥娶媳婦被賣到奈蘭芝子屋，雖然丟掉了孩子卻在坂田那裡尋得了一絲絲的希望感。


  身體還未康復，第二天日希就早早的梳妝打扮，雖然臉色泛白，但經過水白粉一修飾全然看不出日希的悲傷。


  臨近黃昏，天色慢慢變暗，此時才是藝妓街熱鬧的時段。無論是誰，當看到女人們修長的脖頸那如白瓷般的削肩時。定無法自拔地沉浸在勾欄內的美人里，如此陶醉無法自拔。


  如畫的女人里，日希卻是垂著眼角，彷彿人生就此沒了趣味，可眼前出現了身著茶色和服的坂田就突然興奮起來，而她日夜思念的坂田大人此時卻抱著一個前系錦帶的女人對她視而不見，前系錦帶的只會是娼妓啊。櫻子看清了眼前的男子不只是冷情，而是個道道地地沒有心的人，不知道日希有沒有明白。


  「人家好想吃梅子！」兩個人談話儘是曖昧。不禁讓旁邊的櫻子一陣惡寒，櫻子想起了幼時老藝妓被拋棄的樣子跟現在的日希如出一轍，也許是難過也許是不甘心，日希發了瘋一樣的大吵大鬧，她以為他會娶他以至於把自己的骨肉都拋棄了而選擇了坂田。菊子姐硬生生的把日希拉回了屋子，隨後卻吐出一句，「別給我丟人現眼！『』


  即使是如何愛的深愛的切，也都只是出賣肉體的卑微靈魂，就算心裡有千百個的不願，情郎也只是一夜之後留下洋票便離開的負心郎而已！藝妓巷的女子想來得不到愛情啊，櫻子似乎真正明白了那句曾經不只一個前輩對她說過的∶「不要相信男人！」但不管是風塵女子還是良家婦女有幾個可以真正做到。


  「姐姐我真該聽你的話，不相信那些男人！」日希還是止不住淚水。


  「看清了就不晚，為什麼要依靠男人呢，我們自己也可以過的很好。」


  儘管櫻子陪著日希同枕而眠，可櫻子還是能感受到日希的抽泣，日希的絕望，那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生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對男人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