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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津優的道歉

  集市熱熱鬧的喧嚷聲吵醒了櫻子,櫻子睡眼惺忪一臉懶散,不一會,興奮的日希來叫櫻子一起去集市逛逛。


  「太冷了,我寧願在屋子裡睡覺。」


  不知為何櫻子這幾日總是覺得身體沉重總想賴在床上。


  「去嘛,姐姐,聽說這幾天剛來了一個清國商人開了一家珠花店呢,姐妹們都說樣式好看呢。」


  櫻子想看看玄嘉生長的地方,那個國度是怎樣的風格,人們是怎樣生活著的。櫻子想的出神了,還是經不住誘惑跟著日希出了門。


  這天也不知怎得,街上人很多,不論是貴族還是布衣都帶著家人出門,哦,不對了,又要過年了,聽說清國也有這個節日呢!


  「太多人了,日希我們走慢些就好!」兩人興奮的朝著首飾店走去,路上的男子不管有沒有女伴眼神都時不時得在兩人身上遊走。


  路過玄嘉的津優的糧油店,早上繁忙的生意才剛剛開始,津優漫不經心的給客人倒著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路過一抹明亮的身影,正是那個喚作木川櫻子的姑娘,原來人的眼睛也可以這麼漂亮啊!正在玄毓對那雙眼鏡發出驚嘆時,才發現郭絡羅翊錟疑惑的看著自己。「翊錟,你自己看店吧,我要出去一趟。」


  「皇……津優,你去哪裡啊。」(津優是正太小皇帝在日本的名字。)

  此時只留下郭絡羅翊錟一個人忙亂的身影。


  珠花店。


  「就是這裡了!」日希拉著櫻子的手進了首飾店。


  櫻子環顧四周,菊花的屏風,沁人心脾的香氣,四周典雅的木雕,還有或大或小的物件,但是看裝飾就為這間首飾店增分不少,這就是清國高雅的風格嗎?

  看著兩人穿著華麗,老闆雖然初到江戶城,但也能知道兩人身份非富即貴,老闆耐心的一一為櫻子、日希講解。


  「這個是江南一帶最流行的玉蝶雙梅簪,上到貴族家小姐下到風塵女子帶上都別有一番風味,在江南一帶可是人手一隻呢!共有十個樣式,您看看。」


  「哇!這個真好看!」日希一眼看中那隻蝶梅亂舞的玉蝶雙梅簪。


  店老闆又看著櫻子心想這女子有著高貴的容顏,卻骨子裡透著勾魂的本事,用有點猥瑣的聲音對櫻子說:「小姐氣質高貴,這個珊瑚鎏金步搖一定適合小姐。」


  做生意的手段真高明,竟在短時間揣摩透了客人的心思,喜歡什麼樣的物件,櫻子看著這個老闆,正巧與老闆看櫻子的猥瑣眼神碰撞在一起,櫻子隨即想他拋了一個媚眼繼而付錢離開。


  她在對我笑誒。店老闆此刻竟覺得不枉此行,原來江戶有這樣美的女子。


  津優看著櫻子走出珠花店心裡不禁一陣驚喜,原來櫻子喜歡清國風格的首飾啊,回去一定派人去內務府準備十個八個式樣最精緻拔尖的給櫻子留著。「剛才兩位小姐選了什麼?」正太小皇帝想著想著一走到櫃檯前。


  店老闆看著面前的津優,雖然身著粗布衣衫但相貌卻是極品,當年玄毓皇帝登基時,由於常住京城,曾有幸見過皇帝的畫像,仔細一看竟然與當朝玄毓皇上有八分相像,但這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就憑他這窮酸樣怎麼可能與清朝皇帝沾一點關係。


  這時老闆拿出蝶梅亂舞和珊瑚鎏金步搖對玄毓說,「這兩件可是大清國江南一帶的精品,當年清國天子玄毓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為他的皇後來我這打過一個戒指,我這店在清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所以這些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啊!」老闆的語氣充滿輕蔑,他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正嘲笑的窮小子就是他口中曾在他這裡買過東西的當朝天子。


  這樣看穿著判斷身份的人津優此行見多了,可這老闆竟然拿自己做起了他做生意的招牌,他可沒有為任何女人買過禮物,也不知道老闆用這句話欺騙了多少無知的消費者。現在他正在認真看那兩個首飾,確是精品,但那件蝶梅亂舞太過花哨,裝飾繁多卻顯得有些膚淺,應該是櫻子旁邊的小姑娘選中的,在記憶里那小姑娘應該是叫染兮還是清漆還是什麼的,津優可從來都不記得女人的名字,他心中只要櫻子一個,跟櫻子纏綿也是他人生中最舒適的一次,他這幾日總是幻想著再見到櫻子,可櫻子好像不怎麼喜歡他,這下有機會了,他要買一件像樣的物件送給櫻子,隨即又瞥了一眼,他發現了那支珊瑚鎏金步搖。


  老闆看見拿著步搖發獃,心想這小子也配這物價的主人?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也是兩位女子挑中的物件之一。」


  津優欣喜,原來櫻子跟自己的品味這麼相同,那隻繁瑣的簪子的確不適合櫻子,這件珊瑚鎏金步搖倒是不落俗套,可櫻子已經有一支了,挑來挑去選了一隻樣式還算好看的卿雲含芳簪給櫻子。付款時拿出了一塊玉佩作抵押,令老闆張口結舌。


  「姐姐,那個老闆剛剛叫姐姐小姐誒,瞧姐姐把老闆撩撥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其實姐姐長得一點也不像煙花之地的藝妓,更像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女孩。」廢話,郭絡羅家的女兒豈是你們這些胭脂俗粉能比的嗎?


  櫻子莞爾一笑,並不言語。


  這時人群混亂,幾個像是去參加相撲比賽的壯漢把冒冒失失的日希撞在地上,櫻子也被人流擠得不知去向。玄嘉趕緊衝上前去,拉住櫻子的手,以致櫻子沒有被擁擠的人流撞到。


  櫻子緩緩回頭,竟然是他?「是你?」


  櫻子心想,這個滿身花生味的賣油郎竟然對自己如此痴情,以至於跟蹤救下自己。


  「我剛好路過,櫻子,那一晚真是對不起。」


  津優兩頰通紅,他從未真正意義上對誰動過心,面對櫻子顯得不知所措,要不是那夜喝醉真不知道怎麼面對櫻子。


  看著對面一臉窘迫的津優,櫻子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為了那次的事道歉啊!真是不坦誠的傢伙,櫻子對眼前的男子毫無半點好感。「沒什麼事,我本是妓,是我伺候不好,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櫻子,我從來沒覺得你有什麼不好,要不是我,你現在也不可能淪為游女。」聽到櫻子的回答津優不不禁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事已至此。」櫻子說這句話時,語氣相當輕鬆,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似得,但怎會不在乎,她只是藝妓,賣藝不賣身,就因為這個窮小子,媽媽桑才會向他售出自己的初夜。


  「我送你回去吧!」津優看櫻子這幅淡然神情更加愧疚,卻又不知怎樣表達,怕自己會令櫻子眼中的自己印象更加不好。


  「不必了,我還有個姐妹走丟了,我要去找找她。」櫻子依舊擺著一副冰塊臉。這樣的態度簡直讓我們的正太小皇帝顏面掃地。


  「人海茫茫,找不到你,也許你的姐妹自己回去了呢,還是讓我送你吧。」


  「也好。」


  兩人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像只是同行的路人一樣。


  送走櫻子,津優又把卿雲含芳簪留在櫃檯,自己漫步走回了油坊。


  她跟玄嘉哥站在一起真的是很般配呢,哥看她的眼神也像是能真心對待她的,自己為什麼要橫插一腿讓三個人都難堪呢!欠了六哥那麼多也該還債了。


  不,什麼都可以讓,榮華富貴可以,萬千子民可以,就連江山也可以,六哥想要什麼就讓他選好了,但木川櫻子必須是我的!這女人究竟是什麼,能讓自己如此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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