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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初拜訪智星遇剋星 失算計疑心好龍陽(伍)

  且說韓承澤忽說起什麼養**的事來,韓承宗唬了一跳,手裡劍也險些扔了,斥道:「你說得什麼?誰教了你這等混賬話!」韓承宗對韓承澤素來是極寵的,如今發起脾氣來,韓承澤不免覺得委屈,只道:「原我是想著慢慢問的,偏你教我直說,如今又來怪我混賬。」


  韓承宗方才嚇得狠了,如今靜下心來,才道:「也就是咱們私底下說話不避諱,萬不可讓人聽見。你也是讀書識字的大家公子,說這話不怕有辱斯文!說罷,哪裡聽了來的?」


  韓承澤一見哥哥和緩,立時笑道:「我就知道哥哥疼我!哥哥,我瞧著忠順王世子對我也太好了些,我不過吃壞了肚子,他就這樣跑前跑后,今兒還專門來瞧我,又送這樣重的禮來。」說著便把禮單遞給韓承宗瞧,「別的我不知道,這套明月流霞繪四季花神的白釉彩虹盞,我可是聽父親提過的,乃是茜香貢品,並沒有幾套的。這樣貴重,如何就肯送我?」


  韓承澤自己越說越覺得可怕,又想起世子來探病,親自扶他躺下,聲音都有點兒抖了。韓承宗聽著,眉頭皺了幾皺,才道:「忠順王世子就算再荒唐些,也不能拿你一個朝廷重臣的嫡子去做這等事罷?再說,那茜香本就是不足道的。聽說連茜香女王珍而重之送上來的貼身汗巾子,都被聖人隨手賞給了北靜王的,想來這彩虹盞也不過如此罷了。」


  聽了這話,韓承澤也略放些心,想著自己幸好生在這樣家裡,不然豈不危矣?韓承宗看他模樣,也有些心疼,好生哄了他幾句,又親自將他送回院子。韓承澤吃過晚飯,又想起這件事情來,左思右想仍不放心,便吩咐清泉拿了世子送的那套彩虹盞來。清泉應著,自去開了小庫房,拿了一個碧玉包邊刻金絲蓮紋的紫檀木盒子來。


  韓承澤愣愣看了半晌,這樣華麗,難道是不貴重的?想了想,仍舊咬牙打開來看。那盒子里周圍都是軟鍛,上面又鋪了雪白皮毛,一壺四盞都裹著三四層鮫綃絹帕。再掀開帕子,那壺上百花爭艷,從含苞待放到重疊盛開,形色俱全,偏不覺得繁瑣俗氣,且壺身彎曲有致,正如美女獨立;那杯子比著普通茶盞小上許多,且瓷質輕薄透亮,上面繪製的花神仙子,眉眼細緻清晰,裝扮富貴雅緻,再襯著周身輕紗搖曳,說不出飄渺神韻,顯見繪者筆力非凡。且這壺和杯子對光一照,輕輕轉動,依次便顯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之色,猶如彩虹,故此得名。


  韓承澤原本是聽父親說過的,此時自己親自對照,竟是分毫不差,心內越發忐忑難安,躊躇半晌,還是忍著讓清泉收了這彩虹盞。心裡暗自想著,哥哥說得甚有道理,左右也憑著一套茶盞也看不出多大心思,正該安穩以待。


  話雖是如此說,韓承澤仍是忐忑了幾日,見並無什麼動靜,才安心下來。誰知這時他那古板的先生又傳話來,只說他好得也差不多了,正該馬上到沈府受教去。


  韓承澤苦著臉讓丫頭們換衣服,一行對著清泉抱怨:「先生如今好做神運算元了,我才真正好些了,他就來催。」清泉是見慣他這樣子的,便含笑道:「二爺自打入京,倒活回去了,原來小時還不曾見這副樣子呢。」


  韓承澤心情極差,並不多說,只換好了衣裳,帶著捧硯添墨二人,便去了沈府。因著他是常來的,又是老爺學生,門房那裡恭敬的很,早傳了話進去,自有人來引著韓承澤往書房裡去。


  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沈老先生,韓承澤頭還未抬,便聽見一人笑道:「那日阿琰說你見我如見了先生,我還不肯深信,如今瞧著,卻是實打實的一字不差呢。」韓承澤唬了一跳,抬頭一看,果然見上首陪坐的正是忠順王世子,此時正笑望著他,一雙桃花眼晶瑩閃動,韓承澤立時打了個寒顫,忙錯開去看沈老先生。


  沈琰侍立在爺爺身旁,見他這樣,奇道:「好幾日了,你還不曾好得利索?」韓承澤強笑著道:「原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昨晚有些著涼,並不礙的。」沈老先生便道:「你一向是身子好的,怎麼如今倒嬌氣起來,不過白涼著些,也帶了樣子了。」


  韓承澤還不曾說話,忠順王世子卻道:「先生,這卻怪不得他,他還小呢,乍然這樣一病,怕要養些日子。」沈老先生哼了一聲,韓承澤是知道他先生素來性子的,心裡恨不得把忠順王世子封住了嘴扔出去,忙道:「世子說得過了,我如今好好的呢,整日里養著,反沒什麼意思。」


  世子詫然看他一眼,沈老先生卻面色和緩許多,隧道:「既然好了,先讓阿琰與明檀一道兒考考你罷,我瞧瞧可有進益。」這明檀,便是忠順王世子的名了。三個人都各自應著,便一道兒都去了小書房裡。


  雖叫小書房,卻離大書房遠著,原是素日里沈琰自家用的。韓承澤剛邁進門來,便覺頭上被人輕輕一拍,又聽人道:「你是個傻得不成?我幫你圓話兒,你倒把我賣出去了。」韓承澤聽出是世子,便先就往旁邊靠了一步,才抬頭笑道:「先生什麼脾氣,我怎麼敢在他面前弄鬼,我要是不說這話,先生不拿世子如何,就先要收拾了我的。」


  忠順王世子指點著他,對沈琰搖頭笑道:「你瞧見沒有?是他賣得我,倒還振振有詞。原先必然是我看錯他了,什麼老實孩子,也太精乖些。」說著便又要來拍他頭。韓承澤下意識躲開,世子卻不肯停手,他身量高些,不過一傾身便又摸上他頭來,彷彿還摸得極順手,直揉了好幾下才笑道:「你要躲我,可是要再練上幾年才中用的。」


  韓承澤心裡幾乎要揪著兄長來親眼看看,這般親密動作,又這樣不避嫌的說話,不是對他有意思能是什麼?可是現今韓承宗不在這裡,韓承澤只能僵著小臉,趁著世子不注意時,默默離著他稍遠一些,正巧被沈琰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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