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不能再忍了
林姝卻輕聲道:“還是莫要去請盛大夫了,天兒這麽冷,盛大夫來來去去也挺麻煩的,珍珠,不如你就將那碗糖水端過去就是了,記得莫要讓旁人察覺了就是!”
這位盛大夫倒是有些意思,一不求銀子,二不求名譽,隻求能診治好老祖宗的病!
一般這樣的大夫脾氣都是有些大的,這位盛大夫也不例外,若是他興衝衝過來,發現隻是替她診脈,還是牽涉上這種雞毛蒜皮、女人之間你爭我鬥的事情,盛大夫定會甩臉子的!
珍珠看了陸靖然一眼,見著陸靖然微微頷首,這才下去了。
陸靖然歎了口氣道:“你說阿沁會不會不是我的親生妹妹?或者是我們找的阿沁不是真正的阿沁,是皇後娘娘的棋子?隨隨便便找出個人來,說她就是阿沁,然後放在我們身邊監視我們的?”
林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靖然看了她一眼,“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林姝道:“是不是最近朝堂上的紛爭太多,你疑心太重,竟能往這上麵想了?這阿沁生的和你有幾分相似,這鼻子和嘴巴更是有七八分相似,祖母更是說過阿沁的左腿膝蓋處有一塊胎記,當初阿沁才回來寧國公府的時候,祖母都檢查過來!”
“更何況當初祖母送阿沁走的時候,還在阿沁的繈褓之中放了一塊玉佩,那玉佩,半夏不也從周家莊的當鋪裏頭贖回來了嗎?”
想必是章皇後身邊的人將阿沁交給周大虎的時候曾交代過,這玉佩是萬萬不能動的,可周大虎這人可是不知道什麽叫做誠信,手上沒了銀子,三個月前就將那玉佩給當了!
陸靖然隻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原先他怕小章氏和陸銘在背後動手腳,卻沒想到這樣的事兒更讓人心煩。
他隻站起身來道:“不行,我要去問一問阿沁!”
作勢,他就要走出去了!
林姝卻是揚聲喊住了她,“你這樣子氣衝衝的,若是去找阿沁定是會將阿沁嚇到的,我還是和你一起去罷!”
怕是陸靖然自己不覺得,實際上他麵上已經帶著幾分冰冷了。
陸靖然皺眉道:“你怎麽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方才大夫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這孩子尚且未滿三個月,正是該好好歇著的時候!
至於明日進宮一事兒,怕也就此耽擱了。
林姝隻能訕訕笑著,她方才喝了一碗藥,如今隻覺得自己並沒有任何不妥了,所以壓根就忘記了大夫叮囑的那些話。
看樣子以後得時時刻刻記著這件事才行!
陸靖然卻覺得她這個主意可行,隻吩咐珍珠差人將阿沁叫過來去,可這話吩咐下去,卻有些不安道:“你說,若這件事是阿沁做的,那該怎麽辦?”
殺了阿沁?可阿沁是他的親妹妹啊!
但不管是誰上傷害了林姝和他們的孩子,他都不會輕易姑息這件事的。
林姝沒有接話,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麽可懷疑的了,那糖水是阿沁送過來的,若說和阿沁沒關係,她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唯有一點,阿沁背後是不是還有人……
陸靖然歎了口氣道:“若這件事真的是阿沁所為,我就將她送到莊子上去,以後再也不會見她!”
林姝愣了一愣,她從未想過陸靖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沁對陸靖然意味著什麽,她比誰都清楚,老祖宗和陸靖然是血緣至親,可阿沁和陸靖然的關係卻比老祖宗和陸靖然之間的關係更加深厚些。
老祖宗是寧國公府所有孫輩的祖母,可阿沁卻隻是陸靖然一個人的妹妹啊,兩人同父同母,從小阿沁便被送走了。
按理說如今阿沁到了寧國公府,隻要她張口要天上的星星,陸靖然都會想方設法摘給她的,“你,你確定嗎?之前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給阿沁找一門好親事嗎?若是真的將阿沁送到莊子上去了,莫說是以後想給阿沁找一門好親事了,隻怕阿沁也會不習慣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雖說阿沁到了莊子上之後這日子也不會太差,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樣都不會少,可和寧國公府的日子比起來,仍舊是天差地別的!
陸靖然鄭重道:“當日迎娶你的時候我說了些什麽我都記得,你回門的時候我答應了嶽母和舅母的話我也記得,我定會生生世世護著你,竭盡全力不要你受到半點委屈,但如今有人要傷害我們的孩子,這人便是我最近人的也不成!”
“就算是將阿沁送到了莊子上,可祖母也不會放任她不管的,她的親事,祖母還是會上心……等著她成親之日我這個當哥哥的會送她一份豐厚的嫁妝,等著她以後在夫家受欺負了,我還是會去尋她的丈夫,當哥哥能做的,我都會為她做了,可她卻再也不是我的妹妹了!”
以後他對阿沁隻有責任,卻再無半點真正的兄妹之情了,“姝姐兒,便是這般,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若是旁人敢傷你分毫,我定會要了她的性命,可阿沁是我的妹妹,所以我隻能遠遠將她送到莊子上去,以後盡可能的不會與她打交道了……”
他還是覺得愧疚了!
林姝笑著道:“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若有的家裏頭發生了這樣的事,當丈夫的隻會讓妻子息事寧人,退一步算了,如今你能想到這麽多,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我都聽你的!”要是這件事是真的,連她都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麵對阿沁了!
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陸靖然耳中變成了千萬斤重,壓得他眉頭一直都沒舒展開來過。
沒多久,阿沁便進來了。
她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怯怯的神色,隻是和之前比起來,更是多了幾分忐忑!
林姝不過是掃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件事兒十之八九乃是阿沁所為了。
還是陸靖然壓著自己的脾氣道:“我聽說你今日給你嫂嫂端了一碗謬糟紅糖荷包蛋?”
便是傻子都能看出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阿沁小心翼翼道:“沒錯,我想著我也不能為嫂嫂做些什麽,所以這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靖然便“啪”的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小案幾上,將阿沁嚇了一跳,“那裏頭有藏紅花,你可知道?”
藏紅花?
從小生在周家村、長在周家村的阿沁就算是來寧國公府有些日子了,可平日裏接觸的不過是吃吃喝喝的東西,這樣齷蹉的東西,誰還會主動和她提了?
阿沁麵上滿滿的都是茫然,“大哥你在說什麽?什麽是藏紅花?”
陸靖然隻冷冷看著她!
這眼神,阿沁極為陌生!
頓時,那冷汗又從她的額頭泌了出來,她身子踉蹌一下,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站在她身後的櫻桃和芸豆雖是她的丫鬟,可如今聽了這話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兒,莫說是上前攙扶她了,恨不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阿沁又一個踉蹌,癱倒在了陸靖然跟前,眼淚更是奪眶而出,“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將這藏紅花下到嫂嫂的吃食中去的,我真的錯了,我想著藏紅花隻是能讓婦人生不出兒子,讓婦人肚子裏的孩子變成姑娘,我想著即便是嫂嫂真的生出姑娘來,也會被大哥當成寶貝疙瘩似的,我……”
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
陸靖然隻覺得額頭上的青筋氣直跳,“你是不是到了如今還不知道藏紅花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東西是會讓婦人小產的!就算是你大嫂最近身子骨不錯,可你嫂嫂腹中的胎兒尚未到了三個月,這一碗下了藏紅花的糖水下去,孩子就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阿沁麵上滿滿的都是驚愕,頭擺的像是撥浪鼓似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陸靖然隻覺得更加生氣了,“你連你給你大嫂下的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萬一這下進去的是砒霜了?你大嫂一碗糖水喝下去,她和孩子的命都沒了!”
“你居然敢隨隨便便將東西端到你嫂子跟前來!這榕園上下,便是那十幾歲的小丫鬟、粗使婆子誰都知道,但凡是你嫂子的吃食要格外注意的,就連喝的茶水都要經過珍珠的手。”
“我千防萬防,卻怎麽都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嫂子真的出事了,你該怎麽辦?到時候便是祖母出麵,都護不住你!”
他在阿沁麵前從來就是輕聲細語的,生怕自己說話聲音大了會將阿沁嚇到。
畢竟當初他突然闖到周家村的時候,阿沁對他已經滿滿的都是懼怕……但如今,他什麽都顧不上了。
阿沁嚇得臉都白了,三魂已經是丟了兩魂半,她嘴巴動了動,可卻是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眼神更是飄向了林姝身上。
她記得有一次二夫人陳氏當著她的麵含沙射影說她行為粗鄙,素來好說話的嫂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毫不客氣回擊了二夫人陳氏……那個時候嫂嫂便告訴她,隻要和嫂嫂在一起的時候,若是有什麽拿不準主意的事兒,問嫂嫂就是了,嫂嫂定會幫她解圍的!
隻是人心都是肉做的,被傷了也會疼的!
這一刻林姝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她從來就不是什麽軟包子,更何況阿沁差點害死了她肚子的孩子……
她對阿沁掏心掏肺的,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這阿沁簡直活脫脫另外一個張願清,隻是她比張願清更加蠢笨些,當初她知道了張願清的真麵目之後,可以選擇不和張願清來往,但阿沁是陸靖然的妹妹,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陸靖然瞧著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你看你嫂嫂做什麽?都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想要你嫂嫂替你解圍?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下子,阿沁卻是連哭都不敢哭了,哪裏還敢張口說話?
她一個啜泣著,像是即將要斷了氣兒的小貓兒似的……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會不會大哥一怒之下就將她殺了?
原先她不知道大哥的威名,可來寧國公府之後,聽那些小丫鬟們卻是提起過的,說大哥原先在天津衛的時候就極其英武,等著大哥到了福建之後,一揮刀倭寇的首級便落了下來……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
陸靖然卻覺得越來越生氣了,連最後僅存的一絲都要被她給消磨幹淨了,“敢作敢當,如今你哭了,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芸豆,扶你們姑娘起來,好好將話說清楚!”
芸豆這才和櫻桃上前扶著阿沁來,不,與其說是扶起阿沁來,不如說是她們倆兒將阿沁架起來了。
可阿沁還是抽抽噎噎的,這芸豆和櫻桃總不能說拿帕子將她的嘴塞起來罷?
陸靖然索性不去看她了,隻端著茶盅喝起茶來,這以金計價的綠眉茶喝到他嘴裏都沒有半點滋味了。
好不容易等著她眼淚止住了,陸靖然這才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說罷!”
他怎麽有這般蠢笨的妹妹?他連半個字都不想和她說了!
阿沁哽咽道:“是母親……母親將雷大哥抓走了,前兩日我病了,母親專程來看過我,她偷偷和我說雷大哥在她手上,還說若是我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會要了雷大哥的性命,當時我就嚇壞了,隻問母親是什麽事兒,若真的是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斷然是不會做的。”
說著,她的眼淚落得倒是愈發厲害了,啜泣道:“可母親直說她顧及著大哥你最近頗得皇上看重,若是等著嫂嫂生下了兒子,隻怕這寧國公府的局麵又要變了,她還說她不敢要了嫂嫂的性命,說要是這件事被大哥知道了定會要了二哥的性命的……母親說,她隻想要嫂嫂生下女兒即可,過兩年等著二哥成親了,生下了兒子,便是你們先生幾個兒子都沒關係!”
“母親還說她有一味藥,吃了這藥便能保準嫂嫂生出女兒來,便是腹中的孩兒是兒子,也能硬生生將她別成了女兒來……我想著大哥和嫂嫂感情好,之前嫂嫂也說過,不管嫂嫂生下來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大哥都會喜歡,我想著雷大哥,所以這就答應了,我還問母親這藥對嫂嫂的身體有沒有損害,母親直說什麽事兒都沒有,還說隻要一副藥就夠了,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服藥就是藏紅花啊……”
話音到了最後,她又忍不住啜泣起來了。
又是小章氏!
陸靖然氣的在屋子裏走了幾步,一腳便將門口的花盆給踢破了。
阿沁又是嚇的腿肚子一軟!
櫻桃和芸豆齊齊看向林姝,目光中帶著幾分惶恐。
她們不是沒有聽過大爺的名聲,說什麽的都有,可原先她們並不敢相信,如今可算是相信了。
林姝看著她們主仆三人神色皆是倉皇,隻淡淡搭配:“你們倆兒扶著大姑娘下去歇著罷!”
頓時,芸豆和櫻桃眸子裏露出幾分感激的神色來,急急扶著阿沁就要下去。
阿沁不敢在這兒多停留,可也不願意離開,隻一聲又一聲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又如何?
這世上很多東西不是你說一句知道錯了,旁人就一定要原諒你的!
林姝衝著芸豆微微頷首,芸豆會意,還是和櫻桃一起扶著阿沁下去了。
她知道,若阿沁在這兒,陸靖然隻會更加心煩的……
珍珠倒是個聰明的,也帶著丫鬟們都下去了。
陸靖然餘氣未消,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反倒是林姝的眼神一直不敢從他麵上挪開,她倒是不怎麽生氣,畢竟阿沁是她的小姑子,陸靖然之所以會生氣,那是因為陸靖然是阿沁的親哥哥。
說實在的,阿沁受到這樣的蒙騙,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陸靖然又灌了一盅茶冷掉的綠眉茶,這才覺得心裏稍微舒坦了些,“小章氏怕是留不得了,如今你才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她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有八個月,隻怕她更加不會安分……我想想就覺得後怕,還好阿沁稍微有些良知,製止了你,萬一你當真將那一碗糖水喝下去了……”
他簡直不敢往下說了,若真的如此,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直接要了小章氏性命的。
“小章氏的命,留不得!”林姝隻覺得這個時候的陸靖然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這糖水是沁園小廚房的廚娘煮的,藏紅花也是阿沁加的,更是阿沁親自端過來的,難道就憑著阿沁一麵之詞,你說這件事小章氏所為就是小章氏做的?”
“這世上凡事都講究個人贓俱獲的,如今你手上有什麽?有人證還是有物證?咱們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當初小章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連芸豆和櫻桃都不在場,不過她們在場也沒用,這沁園中都是阿沁身邊的丫鬟,就算是有她們的指正,旁人也不會相信的。”
“反而這件事鬧開之後,眾人都會說阿沁的不是,還會說你容不得人,給嫡母下絆子……這樣的罪名你可擔待的起?”
三人成虎,一個孝字壓下來,陸靖然便會遭到千夫所指!
“那你的意思是,我什麽都不做?”陸靖然嘴角噙著幾分冷笑,回想起小章氏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簡直隻能用“齷蹉”兩個字來形容,“我一忍再忍,她卻從來不知道收斂……”
這件事還真是棘手!
林姝想了想,隻為難道:“也不能什麽事兒都不做……”
兩人沉默無語,後來還是陸靖然見著天色不早了,想著林姝是個孕婦,隻吩咐珍珠帶丫鬟上來擺飯。
林姝卻是食不知味。
陸靖然隻道:“你好好吃飯,這些糟心事兒你不用管了,有我了!”
他已經有了主意!
林姝愣了愣,“你打算如何做?”
“當心想多了事兒傷腦子!”陸靖然淡笑著給林姝夾了一筷子清炒萵苣絲,這個時候萵苣可是難得,便是顯赫如寧國公府,如今林姝跟前也隻擺了一小碟子萵苣絲,陸靖然卻是連半筷子都舍不得吃,“之前你不是還說我嗎?說如今你該多聽聽高興的事兒,咱們的孩子才能生得聰明又漂亮,這種事兒聽多了,孩子怎麽能生的好?”
“我想過了,等著明年一開春便將榕園內外都種下花兒,你不是尋常喜歡去祖母那兒嗎?我也和祖母說好了,在祖母院子裏也種上各式各樣的花兒,以後你見了心情也會好,這心情好了,咱們的孩子才能好!”
林姝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當初不過是她一句無心之言,沒想到陸靖然就聽到心裏頭去了。
陸靖然好歹也在朝堂上打滾了些日子,如今三言兩語一打岔,便將如何對付小章氏的事情給岔了過去。
開始林姝並未反應過來,可後來卻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陸靖然想方設法瞞著她,她裝傻就是了。
等陸靖然陪著她用過了晚飯,便出去了一趟。
林姝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可等著陸靖然回來的時候,肩上卻沾著幾片梅花花瓣。
林姝隻想,陸靖然是不是去了後花園?
隻是好端端的路,陸靖然去後花園做什麽?就算是他平時商量事兒,也是多與半夏商量,難道這件事兒和小章氏有關係……
林姝知道他是不會將這件事和自己說的,如今隻自顧自想著,隻可惜她身子愈發倦怠了,不過是多想了會兒,便會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林姝便徹底將借鑒下拋到腦後,隻顧著讓珍珠去宮裏頭送信。
畢竟她昨日遞了帖子進說今日要進宮給張願清請安的,如今不去,自然是要捎句話進宮的。
也就是寧國公府顯赫,也就是陸靖然頗得皇上看重,要不然就算是她昨兒孩子沒了,今兒也得硬撐著進宮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