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我隻要林沛死
隻是林姝活了兩世,很多事情已經想明白了,在她看來,若是林倩有了孩子,連帶著孩子也要跟著受苦了,“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姨娘在主母之前生下孩子的,隻要將這孩子養在二姐姐身邊就是了,從小孩子離開了生母,若是二姐姐悉心教養,這孩子總歸是會念著她的好的。”
可畢竟生母就在一個院子裏,庶子想要和嫡母情同母子也是不可能的。
林慧搖搖頭,兩人一並朝著她院子的方向走去,隻道:“你覺得依照二姐姐的性子,會願意養別人的兒子?最開始的時候,二姐夫覺得虧待於她,隻說要將兩個孩子都養在二姐姐名下,可誰知道二姐姐不答應,直說自己又不是生不出來,何必弄兩個孩子養在自己膝下惡心自己?可等著過幾日了,二嬸嬸勸過她之後,她又反悔了,隻與二姐夫說想養這兩個孩子。”
“也不知道是安東侯夫人與二姐夫說了什麽,還是那兩個姨娘在二姐夫跟前又哭又鬧的,二姐夫竟不答應了,隻說二姐姐如今還年輕,以後總歸是有自己孩子的……原先二姐夫疼二姐姐不假,可這些情分日積月累也被磨挫的差不多了,更別說這府裏頭一下子添了兩個孩子,二姐夫不是去看看這個孩子,就去瞧瞧那個孩子,哪裏有時間去看二姐姐?就算是去了,便是二姐姐那性子我也能想到的,隻怕說話是夾槍帶棒的,換成你,你願意去受這樣的氣?”
林姝隻道:“若是這樣說來,隻怕二姐姐想要懷有身孕也就更加難了。”這林倩以後的日子,她想也能想到的。
說著,她更道:“對了,憐姐兒了,今兒沒過來嗎?”
“憐姐兒?你怕是不知道罷,她被成安侯府世子給禁足了,說起來她已經被禁足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來了!”林慧與林姝找了小涼亭坐了下來,兩人喝著茶,用著點心,倒也算快活,“說起來憐姐兒也是可憐,當初祖母隻覺得她聰明,還誇過她是咱們幾個中最有眼見力的,可一件事錯了,想要翻身就難了。”
“你說若憐姐兒若是到別的人家去當妾,依照五叔如今的權勢,想要將憐姐兒抬個平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誰知道這成安侯府世子爺娶的是陳首輔家的孫女,便是五叔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了。”除非是林沛覺得自己這閣老的位置坐在太舒坦了些。
提起成安侯府的事情來,林姝不由得想起那日邵聖平和陳瑤說的話,很是感興趣,“成安侯府你最近可有過去?”
因為林沛尚未娶妻,如今膝下又隻有林憐一個女兒,所以原先他也曾囑咐過大夫人,說要大夫人得空了多去成安侯府看看林憐……可如今他連自己都顧不上了,自然也就顧不上林憐了。
林慧手捏銀釵,塞了一塊西瓜到嘴裏,才道:“我去成安侯府做什麽?不過我娘倒是去過幾回,直說那成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一看就是個很厲害的,碰到我娘了說話還有些倨傲,不就是陳首輔的嫡孫女嗎?我聽說陳首輔年紀也大了,誰知道他那首輔的位置還能再坐多久?”
“你啊你,可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如今這話在信中侯府裏頭說說也就算了,到了外頭可莫要胡說八道!”林姝有些佩服林慧,好像林慧不管經曆了多少挫折,這心永遠都是善良的,隻道:“就算是陳首輔有朝一日解甲歸田,可曾經教過的學生不少,聽你這話說的,好像陳首輔一告老還鄉,這陳家就要倒了似的……不過那成安侯府世子夫人我也不大喜歡。”
林慧點頭道:“不過那陳家三姑娘瞧著倒是個不錯的……”
林姝隻能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了,到底是好還是壞,以後自然會見分曉。
老天並沒有長眼睛,你所食的惡果不過是自己當初所種下的因由罷了。
此時此刻的瑞王也邀了陸靖然去了城郊一所不起眼的小飯館,包廂內坐著的還有七皇子。
有隨從上來給他們斟了酒,這才退了下去。
瑞王眉眼中滿滿的都是譏誚,“……真看不出這林沛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次進京我帶了好幾個偵察兵來了,可不管怎麽查也隻能查到蛛絲馬跡,壓根就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憑著這些蛛絲馬跡,呈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也是不會相信的。
陸靖然淡淡道:“所以說他年紀輕輕便入了閣,放眼古今,三十多歲的閣老又有幾人?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今在朝堂之上立足?”
“靖然說的不錯!林閣老雖入閣不久,可在朝中風評頗為不錯,所以說先前你與瑞皇叔您與皇上說的那些話,皇上自然是不會相信的,甚至還因此覺得您處處針對林閣老!”七皇子和陸靖然年紀差不多大,先前雖沒有多少交情,可有瑞王牽線搭橋,如今也算是一夥的了,“事到如今,您打算怎麽做?長澤姑姑的仇……”
“長澤的仇,我自然會報的!”瑞王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給妹妹報仇的,他心裏怎麽會不知道七皇子的打算,先前七皇子經常與他說要他以大局為重,以後自然有收拾林沛的時候,可他卻是一刻都忍不住了,“林沛那狗雜種行事齷蹉,既然我捏不到他的錯處,隻管要了他的命就是了。”
七皇子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有些話他之前隱約勸過瑞王,可瑞王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瑞王妃是他的親姨母,按理說他是該尊敬瑞王的,但瑞王有些時候行事卻是太果斷了些。
陸靖然抿了口酒,才道:“不知道瑞王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個時候林閣老出了事,皇上除了懷疑您,還能懷疑誰?”
“懷疑便懷疑,難道我不殺林沛,皇上就不會懷疑我了?”瑞王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隻道:“索性這般,我不如殺了林沛算了,也好替長澤報仇,皇上就算是懷疑什麽,隻會派人去查,林沛行事齷蹉,我也齷蹉一回,皇上查不到什麽,也隻能懷疑我,難不成還敢指著我的鼻子說這人就是我殺的?”
他在福建呆的久了,已經養成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性子,的確,在福建是誰沒有辦法拿他怎麽樣,隻是這兒是京城。
七皇子輕聲道:“瑞皇叔,這樣怕是不好罷?”
“有什麽不好的?”瑞王也跟著有些不大高興了,這七皇子明明知道他這次來京城是為了什麽,可如今隻一味勸他忍耐忍耐,他怎麽可能忍得了,當初若是七皇子或者儷貴妃肯多留意尼姑庵那邊,長澤又怎麽會死?
他隻森然道:“還是七皇子怕我壞了你的大事兒?靖然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路,隻需等著皇上壽辰那天,你將庭生帶進宮,你這太子之位便穩穩當當了,如今你還有什麽可怕的?”
其實在他看來,這庭生進了宮還好些,三皇子當年設計害死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一看到庭生,隻怕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恨不得日日夜夜想要了庭生的命,久而久之,怎麽可能不露出破綻來?
陸靖然哪裏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對他們而言,隻有權利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人命什麽的,那就如同草芥一般。
隻是庭生,他一定會護著的。
七皇子隻含笑道:“瑞皇叔說笑了,我不過是替你著想罷了,你這話說的好像是誤會我了……如今你和姨母都在京城,若是皇上起了異心,那就不大好了。”
“起了異心又如何?這麽些年來,皇上不一直都在懷疑我,覺得我有謀反之心嗎?當初若是我執意要將長澤也帶去福建,如今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瑞王如今滿肚子都是火氣,恨不得將長澤郡主的死遷怒到每一個人身上。
如今他更是譏誚一笑,道:“皇上想要殺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殺了我,這福建該怎麽辦?這朝堂之上又有什麽可用的人才?七皇子大可以放心,隻要我不當著皇上的麵殺了林沛那狗雜種,皇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這位皇上要麵子是真的,可到了關鍵時候,卻是明白該如何權衡利弊的。”
閣老死了,大不了在從朝中大臣中選一個就是了,可若是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些倭寇恨不得連將整個福建都攻下來,到時候他倒是要看看皇上覺得什麽最重要了。
七皇子倒也沒說什麽話。
在皇家長大,他已經懂得如今隱匿自己的情緒了。
可陸靖然隻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緊緊捏著酒杯,手腹發白……隻怕七皇子也受不了瑞王那囂張的性子罷!
瑞王從小在瑞王府長大,壓根不懂得什麽爾虞我詐,等著去了福建,更是壓根想都沒想過這些事,他想著自己一心為七皇子著想,七皇子也是念及著他的好!可殊不知,七皇子已經在心裏罵他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