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盯好了的媳婦
林慧也隻看著陸隨秀,指著林姝道:“看看,看看,肯定是她知道咱們要去找她討吃的,所以她這才巴巴過來了……”
陸隨秀也跟著抿唇直笑,可卻並沒有向著她這一邊。
林姝也跟著笑,隻是這笑壓根就沒有觸及到眼底,“若是你們想吃那蟹黃燒餅,直接來找我就是了,到時候保準要你們吃個夠。”
說著,她更是打趣道:“秀姐兒,你嫂子可是最貪吃不過了的,她院子裏定有不少好吃的,你時常去她那兒瞅瞅,好叫她心疼!”
陸隨秀輕聲道:“嫂子待我極好,每日我過去嫂子都不會藏私的。”
每日都過去……
林姝深吸一口氣,這才強壓住自己肺腑間的怒氣,隻聽到林慧的聲音在耳畔縈繞,“……我哪裏是個小氣的人?上次府裏頭巴巴托人買了一筐子水蜜桃,我想著你愛吃,竟一個都沒舍得吃,都留給你了,可你倒好,如今水蜜桃吃了,可卻是一點都不念叨著我的好,不成,你得賠我幾個蜜瓜,我才原諒你。”
原先老寧國公有部下在邊疆那一塊,會經常送些皮子等好東西來寧國公府,這蜜瓜送的也不少。
邊疆的密瓜本就好吃,更何況那蜜瓜還是送到寧國公府來的,那就更是千挑萬選了,上次林慧吃過一次,隻說之前的那些蜜瓜都白吃了,如今正心心念念惦記著了。
林姝如今無心與她說蜜瓜,隻應了一聲好。
林慧卻是走在她和陸隨秀中間,又忍不住絮叨起八卦來了,“……前幾日憐姐兒還送信給我了,說邀我去成安侯府做客了,可我給拒了,一想到那場麵我都覺得尷尬得很,特別是那五皇子妃知道了成安侯府世子爺走了,恨不得頭要昂到天上去了,我估摸著憐姐兒找我過去也是要替她撐腰了。”畢竟她是這信中侯府出嫁的姑娘中最沒心眼的一個了。
“你啊,總算是有了些心眼!”林姝忍不住喟歎一聲,隻可惜這心眼卻是沒用對地方。
如今的林憐自然是不敢與她送信的,如今算起來她已經不是信中侯府林家的人了,她和林憐隻要維持著表麵上的客氣就夠了。
上一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臨死之前她是恨毒了邵聖平和林憐,恨不得要喝了他們的血,吃了他們的肉,可如今重活了一世,很多事情卻是想明白了,若是沒有邵聖平和林憐,她如何會重生?又怎麽會嫁給陸靖然?
所以她一點都不想和上一世的事情沾上關係。
既不會在林憐落魄的時候落井下石,也不會在她得意的時候打壓,林憐和邵聖平如何這一世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是邵聖平和林憐不招惹她,她是不會還擊的。
這一世,她隻想珍惜這幸福的時光。
說到底還是林憐太過於小家子氣了,以為人人都和自己似的錙銖必較。
林慧瞧著她微微發愣,撞了撞她的胳膊,“……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過幾日信中侯府設宴,你去嗎?”
林姝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她都已經被逐出了族譜,過去做什麽?
“為何不去?如今二房和五房都已經被分出去了,這次設宴的又是我娘,你怕什麽?”林慧是大咧咧的,她一想到自己那五叔的做法就覺得不恥,就算是入了內閣又如何,這樣的人就算是當了首輔大臣,這黑心也不會便紅的,“我娘還專程問過我這件事,隻說請了你怕你不去,可不請你又說不過去。”
林姝低聲道:“你替我謝謝大伯母,我就不去了。”
大夫人沒必要為了她和二房、五房交惡。
林慧隻嘀咕道:“若是你不去,那多沒意思啊!”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陸隨秀卻笑吟吟道:“嫂嫂,我可以陪著你一起過去啊……”
“真的?”林慧很是高興,“原先我一直以為你不願意去那種熱鬧的地方……既然如此那真的太好了,到時候好歹你也能陪著我說說話,雖說到時候設宴的地方是在信中侯府的花廳,來的大多也是熟識之人,可她們說的那些話題,我都不感興趣也插不上去。”
說著,她更是抓著陸隨秀的手,“到時候我帶你去瞧瞧姝姐兒的玲瓏閣,保準叫你大開眼界了。”
如今這玲瓏閣裏頭住著的是林慧的親哥哥和葉氏兩口子,當時大夫人還專程寫信問過林姝介意不介意,更說要將修葺玲瓏閣的銀子折現給林姝,可林姝卻道不用。
一萬多兩銀子對她來說不算太大的數目,更何況給葉氏和珠姐兒他們住,她也願意。
如今這信中侯府才分了家,哪裏還有什麽多的銀子?便是一萬多兩銀子,對如今的大夫人來說也不算是小數目。
陸隨秀輕笑著說道:“好,之前一直聽嫂嫂說起玲瓏閣,一直沒機會去看一看了。”
“秀姐兒如今多跟著三姐姐出去走走瞧瞧也是好的,畢竟一直憋在淮陰伯府也不大好。”林姝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陸隨秀的麵上,含笑道:“更何況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這親事還沒有定下,總歸是要多在夫人太太跟前露露臉的,雖說這宴會的確是聒噪,可以後你嫁了人也是要出去交際的,難不成還能和三姐姐一樣,整日躲起來不成?”
“三姐姐是因為有三姐夫和你們家太夫人護著,這世上又有多少像三姐夫一般的好男人了?秀姐兒,你說是不是?”
她這是在試探陸隨秀的話了。
淮陰伯府太夫人那邊深藏不露,她就不相信年紀輕輕的陸隨秀也是個老成的。
果然陸隨秀臉上的笑意就有些勉強了,她年紀小,又很少出門應酬,原先頂多擔一個溫婉賢淑的美名,可若是論起城府來,不免有些遜色的,特別是說到這個敏感的話題上,如今更是緊緊攥著帕子,“是了,哥哥自然是極好的……”
隻是陸隨安就算是再好,她當著眾人的麵也隻能稱他一聲“哥哥”了,這林慧到底何德何能,能夠嫁給哥哥?
這下子,若林姝還不能看出些什麽來,那就是個傻子了。
等著她回到了榕園,一直到到了傍晚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之前在大佛寺淮陰伯看向陸隨秀的模樣,關切且深情……
就連到了傍晚用晚飯的時候,她也不過略用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陸靖然看著桌上擺著的七草粥、臘筍絲拌雞絲等都是林姝愛用的菜,可林姝還是愁眉苦臉的,他也覺得沒什麽胃口,“聽說你今日去了淮陰伯府?怎麽像是不高興似的?”
平日裏她從淮陰伯府回來之後,隻與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簡直像個小話嘮似的。
林姝隻道:“你說人活一輩子是糊糊塗塗的好,還是什麽事兒都要算的清清楚楚的好?”
回來的路上她好好想了想,依照林慧如今的性子,就算是知道了淮陰伯和陸隨秀之間的事情,若是淮陰伯府太夫人假意安撫,說不準林慧真的會這般糊糊塗塗過一輩子。
上一輩子林慧心裏時候有淮陰伯的,所以才會那樣痛苦。
可如今林慧心裏裝的卻是另外一個人,未必不會在淮陰伯府耗一輩子……隻是這樣對林慧來說根本不公平。
陸靖然敏感道:“出了什麽事兒?是不是今日去了淮陰伯府有什麽事?”
索性他也將筷子放了下來,“有什麽事情莫要憋在心裏,說出來我把你想一想法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時候這人一旦鑽進死胡同裏就怎麽都出不來了。
林姝隻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你說這淮陰伯府太夫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知道淮陰伯和陸隨秀不清不楚,還巴巴去求娶三姐姐,當日三姐姐明明是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的,可她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來,當時這信中侯府上下誰不說這是一門好親事?可如今了,這樣的荒唐事,隻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陸靖然蹙起眉頭,“還有這樣的事情?誰人都道這淮陰伯府的太夫人性子極好,心腸極好,當年祖母病了,淮陰伯府的太夫人還送過來一卷經書,去年我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都聽見祖母說要白媽媽將她送的那卷經書拿出來曬一曬,不管怎麽說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沉吟片刻,他更是道:“如今這樣說起來,說不準是淮陰伯府早就算計好了的,她們知道你三姐性子單純,想著你三姐嫁到淮陰伯府去了能夠被他們拿捏住。”若真的這樣說起來,那淮陰伯府一家人真是太有心計了。
林姝歎了口氣,“誰能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當初淮陰伯府的態度可是十分陳懇,當時還有人瞧中淮陰伯府家世簡單,請人上門試探淮陰伯府太夫人的口風,可淮陰伯府太夫人卻是一點餘地都沒有,直接拒絕了那門親事……當時表現的就像是非三姐姐不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