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使與惡魔
「好了，到這裡為止，勝利者是巴里。」
說話的也是一個中年男性正是彼得的騎士——馬特。
被擊飛的少年就是威廉·愛德華，別看他現在是十一二歲少年的樣子，其實他的真實年齡才八歲多。
威廉從損壞的木棚里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巴里大叔果然很厲害啊，完全不是對手。」
巴里正是對戰時的大漢，有著中級劍士的實力，是領主手下的得力幹將，主要負責的就是預備隊的訓練。
「哪裡哪裡，少爺的身手才是真的厲害，可是將我壓得死死的，差一點就輸了。」
「我還差得遠呢。」
這句話確實是威廉所想，與巴里之間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巴里，你繼續訓練大家，我找威廉還有點事。」
巴里應了一聲，散了圍觀的人群，並重新組織人員訓練，威廉則被馬特帶到一旁，馬特身後還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看其身著打扮，應該是城堡里的預備隊員。
*
「要我去執行任務？」
「沒錯，你知道的，預備隊員有了初級劍士的實力，就可以接受一些簡單的任務，不僅能得到報酬，對提名成正式隊員也有幫助，你已經有初級劍士五星的實力，也是時候做些任務，提升實戰經驗。」
「我明白了，那我的任務是什麼？」
「手頭剛好有一個任務適合你，昨天朋克村的民兵過來，說村子附近出現了頭野豬，經常毀壞莊家，有時候還會白天出來，已經有好幾個村民受傷了，搞得大家都不敢出村幹活了。」
「要將那頭野豬獵殺掉？」
「也不一定需要殺掉，雖然說是野豬，但不同於家養的溫順，它們天性凶暴，而且成年野豬是d級生物，還是以力量見長，一旦被它撞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能殺掉的話也可以，將其打痛讓它不敢再來就好了。」
d級，是對這個世界生物的實力評價，也是冒險者和傭兵的評價，需要至少有著初級劍士的實力才能解決的生物。
除此之外，還有e級、c級、b級等等一些等級制度，也分別表示普通人、中級劍士、高級劍士等等，並以此類推。
「我知道了，沒想到野豬也這麼強。」
「恩，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朋克村的位置，這個是艾維，這裡的預備隊員，他的老家就是朋克村，就讓他給你帶路。」馬特指了指身後的孩子。
「那好，你好，小艾。」
「小……小艾？少爺是在說我嗎？」因為這邊的世界並不會用小什麼的來稱呼人，所以艾維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啊，難道不可以嗎？」
「不，少爺叫什麼都好。只是我沒反應過來。」艾維顯得十分謙卑。
「好啦，威廉，你快去準備，艾維早就準備好了，你們你們吃過午飯就出發的話，半晚前就能趕到。艾維，你去準備兩隻洛特鳥，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是的，馬特大人。」
人類這邊有實力強大的人，相應的，厲害的野獸也不少。
這些野獸有時候會出現在村落附近，襲擊人與牲口，彼得自然需要派出人手前去解決，這也就難免會出現傷亡。
為了保證隊伍的整體戰鬥力，就需要即使補充受過嚴格訓練的預備人員。
並非只有彼得才有預備隊，每個有封地的貴族都有，雖然大公國並不允許這麼做，但這種事已經成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這件事大公陛下也是知道的，不過貴族的預備人員一般不會太多，所增加的人數並不影響他的統治地位，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彼得收取的賦稅相對其他貴族較為低一些，為了減少開支，預備人員的人數控制在三十人以下。
想要成為正式編製可不簡單，除了嚴格的訓練外，預備隊員的實力也得達到初級劍士才行，這之間一般都是兩到五年的時間。
而且彼得成為男爵的這些年來，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隊伍的實力也變得更強，有不少人達到了中級劍士的水準。
除了馬特外，還有兩名新晉陞的高級劍士，至於餘下的初級劍士，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成為正式編製前，預備隊員是沒有工資的，或者說工資很少，但管吃管住。
為了訓練預備隊員的實際工作戰鬥能力，會挑選一些簡單的任務給他們完成，完成任務便會給予簡單的報酬，這就是預備隊員工錢的唯一來源。
*
馬特來到城堡的書房，房間里已經有一個人站在窗邊，看著下方的訓練場，這人正是威廉的父親，彼得·愛德華。
「找我來有什麼事？」
馬特走進書房后隨意找個地方坐下，若果其他領主手下的騎士這麼做的話，肯定會致以大不敬之罪。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嗎？」彼得離開窗檯，轉過身來。
「哪裡，誰叫你是男爵大人，日理萬機。」
「你給威廉安排了任務？」
「是啊，怎麼說他基本實力離中級劍士不遠了，如果不好好打磨的話，再好的玉石也就沒有意義。」馬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知道，希望那孩子不會有事。我記得你說教給威廉的是劍神流的劍術，可剛剛他和巴里的比試中用的劍術只能看出劍神流的影子。」
「原本確實是要嚴格教給他咱們劍神流的劍術，但你兒子說了兩句話，讓我改變了想法。」
「兩句話？」
「他說過，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哦!」彼得的眼神微微變化，接著說道：「這句話確實說得挺有道理，不過，如果僅憑這一句話，我想還無法讓你下定決心。那另一句是什麼？」
「沒錯，只有這一個理由的話，確實無法打動我，但他還說過和老師相同的話？」馬特淡淡的說道。
「相同的話？」
彼得很疑惑，他與馬特都是劍神流的學生，而且出自一個道場，又是同一個師傅，雖然自己的師傅說過很多很有意義的話，但具體是哪一個，他還是感到很好奇。
「一切的努力都是通向成功的墊腳石。」
被馬特一提醒，彼得想起來了，那是自己才成為中級劍士不不久，自己的一個高級劍士的師兄在與別人比斗下輸了。
一般同等級的劍士，實力應該相當，但劍神流的劍術是世界公認的最強劍術之一，而那人所用又是普通劍術，師兄的勝利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但還是敗了，那位師兄為此還被同門嘲笑過，也一度陷入了低迷，彼得也一度懷疑劍神流是否是最強劍術。
隨後兩人的師傅便找那位師兄談話，還同時叫了幾個天賦高的弟子，其中就有彼得和馬特。
師傅說，劍神流並非最強的劍術，其他的幾種最強劍術也不是，最強的劍術是如何將自己手中的劍運用自如，猶如身體的一部分，克敵制勝，那才是最強的劍術。
而大家現在所學習的劍神流劍術，不過是讓大家學會自己最強劍術的墊腳石罷了。
「所以呢，你就讓他那樣了。」
「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那小子就沒拒絕學劍神流的劍術？」
「這也是說你兒子聰明的地方，他說，成功需要墊腳石，可是連墊腳石都沒有，那怎麼能成功呢。」
「哦，沒想到這小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當時我可是被嚇了一跳。」
「不過，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可以突破到中級劍士，可真是了不起呢。想當年，我八歲進入道場練劍，一年的時間成為初級劍士，又過了三年成為中級劍士，六年之後我十八歲成就高級劍士，便開始了我冒險者的人生，那時的我在道場上都被稱為天才，這小子只用了三年時間就達到中級劍士，豈不是比我還要天才。」
「你這兒子是挺不錯的，但不要高興得太早。」
「怎麼了？」
「三年前威廉開始學劍的時候，你就直接丟給了我，到現在也沒管過。」
「這不是師兄我信任你嘛，咱們都是一個道場出來的，你教我教不都一樣，你看我這麼忙，哪來的時間。」
「你說我，當年怎麼那麼傻，中級劍士的時候就跟你跑出來當冒險者，現在只能做你的助手，要是當年我沒跑出來，一直留在道場里，不說達到大劍士的實力吧，但怎麼也是一個教官啊，將來還會是咱們道場元老級人物。」
「哦，那你這是想回去，要不要我和艾麗娜說說我們道場里的那些可愛師妹們。」
「哦別別別別別，你這不是誠心玩我嘛，要是我想回去，早就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現在倒是覺得當年與你一起偷跑出來，是多麼正確的，不然我就遇不到我美麗的艾麗娜小姐了。」
「臭美得你的，說說，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都有點懷疑威廉是不是你親生的了。」
「廢話.……當年我和她.……那個的時候，她完全是清白的。」彼得想要打人，卻收住了手。
「那就奇怪了？」馬特做出思考的動作。
「有什麼你就直說。」
「你覺得，一個孩子五歲的時候，在完全沒有訓練的情況下，能有初級劍士的實力嗎？」
「你是說？」彼得眉頭一皺。
馬特點點頭，彼得繼續說道：「這怎麼可能，那孩子一直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過訓練沒有，難道我們會不知道。」
「是啊，這就是我所疑慮的，他的測試是我親自做的，除了反射神經像個新手外，無論是速度，力量，抗性，都達到了初級劍士一星的基本水準。」
彼得思來想去，想不到為什麼，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啊，這小子用三年的時間才到中級劍士的水平，天賦並不比你好多少嘛。」馬特淡淡一笑，當然，這是他開玩笑的。
「啊。」彼得一愣，不明白馬特說的。
「你苦惱個什麼，難道你會覺得你兒子是個怪物？」馬特好笑道。
「啊不，我不是這個.……這個意思。」
「好啦，別在兄弟我面前演了，其實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後來想想，這孩子雖然奇怪了一點，但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和其他的小孩子，又有多大區別，這八年來，我從來都沒從這孩子身上感受到一點惡念，無論是對我們，還是那些手下或者傭人們，你想想，要是換了一個孩子，能像他這樣嗎。」
彼得被馬特勾起了威廉在腦海中的點點回憶，說道：「確實，這孩子就算他再怪，我也不覺得他會是惡魔。」
「所以啊，我就在想，既然這小子不是惡魔，那會不會是.……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