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卡娜與卡厄斯
小蘿莉黑鳳蝶和卡娜之間的戰鬥，其實只有十分鐘。從卡娜一聲嗡鳴毀滅周邊所有生物，到逼迫黑鳳蝶出來，並在包圍后開始戰鬥，所有動作加起來，也才堪堪只有十分鐘，所以等泉野得到這個消息，來到這裡時，只有一地的荒涼廢墟。
看著地面上已經乾結的血色，泉野深吸一口氣。
「頭。」甘離站在泉野身後，低聲叫了他一聲，「還要對民眾們隱瞞進化者的存在嗎？」
安全局把關於進化者的所有事情全部交給了泉野，只要有關於進化者的，就通通推給了他，就算要不要對民眾公布進化者存在，都由泉野來做決定。
兩個半月前，巴別卡拉第10區的那次驚天殺戮，造成的恐慌，讓總統立刻下了台，讓國會召開了緊急會議，然而十天後，會議卻連個章程都沒有討論出來。
泉野眯著眼，想著當初國會對他下達的命令。
「茲事體大，由s.s總局泉野全權處理此事。」
他當時是什麼感受來著？
有點震驚，有點愕然，有點好笑，有點憤怒，最多的是靜默與悲哀。
他每天都綳著一根弦，在這件事情造成的高空中危險的遊盪，每走一步都要面對無底的深淵，而這深淵則是由開放的輿論和擁有聯邦知情權的民眾組成。
這就像是一個已經瀕臨崩潰解體爆炸的對星靈能炮彈，只要有個火星子閃過，就能瞬間爆炸，毫不客氣的把地球戳個窟窿出來，讓你能透過這個窟窿清晰無比的看見腳對面的人長的什麼模樣。
人類社會由聯邦和帝國組成，以地球太陽係為中心十光年範圍內都是人類的領土範圍，八萬年的時間，足夠讓人類有資本有底氣和外星生命杠上還不至於落下風。
人類比想象的聰明多了！
所以，其實人類社會很小，聯邦也很小，當巴別卡拉第10區的血腥屠殺被整個聯邦，就連帝國都傳遍的時候，聯邦的民眾騷動了。
「我們有知情權，你們不能這麼無恥的隱瞞真相！」
「我們要知道為什麼第10區會發生這樣的慘案，不！這不是慘案，這是地獄惡魔在人間的血肉狂歡！」
「聯邦！是民眾的聯邦，不是你們這群尸位素餐的傢伙的！」
「我們要真相！」
「抗議！還我親人！」
「我要代替我的妹妹說，還我生命！」
「我曾經那麼的信任聯邦，在這個時候，你們卻要我們這群倖存者隱瞞經歷的事實，這絕不可能！我要說！我要說！我要告訴所有人，那群殺戮者是多麼的神異，多麼的殘忍，多麼的非人類！他們是誰？聯邦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我們為什麼？我們要知道答案！」
「聯邦是公平公正公開自由的！你們這是獨裁！」
「那群非人類，究竟是誰？」
……
泉野的腦海中紛雜的念頭一一流過，以上這些都是在10區悲劇后，留言在安全局官網上的熱門留言。【零↑九△小↓說△網】
之後，安全局就直接把這塊兒留言板直接掛在了s.s剛剛建立的官方網站上。空蕩蕩的官網，只有這塊留言板是熱鬧的。
那些天天遊逛留言板的人，這個時候才發現，點進留言板網頁后，他們進入的居然不再是安全局的網站，而是一個全新的剛新建立的名字叫s.s的官網。
泉野不得不接手了這個燙手的大麻煩，國會慫了，安全局慫了，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泉野，泉野則不得不站出來，給民眾們解釋。
他避無可避。
他捏造了一群曾離人類最近在五千面前被人類滅絕的外星人，自圓其說。
民眾是愚昧的，這一點永遠都改變不了。
只要給個理由，並在民眾受傷后，給吃給喝給補償，就能夠安撫九成以上人。
明心見性且洞悉著恐怖真相的人，則永遠都是少數，在那些多數已經平靜下來的民眾中已經翻不出什麼風浪了。
這個承平千多年的社會，人們已經習慣於紙醉金迷的生活，而不是爭鬥，勾心鬥角。
什麼都比不上享受生活來的幸福。
人，都是健忘的。
泉野知道，所以他鎮靜的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來安撫民眾，打壓一批猜出真相的，拉攏一批左右搖擺的，安撫一批愚昧鬧事的，最後剩餘的做了典型。【零↑九△小↓說△網】
他終於還是利用了職權，將民眾里渾水摸魚的這一小撮人關押，然後處決。告訴民眾兇手已經伏誅。
這才逐漸的平靜下來半個月啊！
環視著這片人為的廢墟，泉野嘆了一口氣。
「甘離！」泉野叫了一聲。
甘離立刻行禮道：「頭兒您吩咐！」
「你和新聞公關聯繫，讓他們做好準備，我們……」泉野頓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緊張，有些忐忑，但是他立刻壓下了心中的一抹不安，聲音沉穩道，「向全人類公布，進化者的存在，公布我們——s.s的存在及目的。」
甘離立刻眸光一亮，興奮道：「明白！」
走出這片廢墟，泉野就看到包圍在警戒線外的記者，那些記者看到泉野立刻大聲呼叫起來。
「泉野先生，這裡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人為的廢墟？」
「有人說是那群死而復生的外星人回來了，您有什麼想法？」
「這次事件和上次的第10區事件系同一個組織嗎？」
「泉野先生，他們是進化者嗎？」
這個響亮的聲音讓泉野臉色猛然一沉，看向提問者，而記者群則在這一聲詢問后瞬間安靜了。
「什麼是進化者？」
「是那些第10區的屠殺者的稱號嗎？」
安靜后，記者們又低聲竊竊私語。
「諸位！」泉野開口道。
記者們瞬間又安靜下來，只有各自的虛擬相機還在運轉，對著泉野。
「三天後，聯邦新曆81237年3月7號，我會在s.s總部會客大廳，開新聞發布會，你們所有想知道的答案，都會在發布會上得到，就這樣。」泉野說完，轉身上了懸浮車，走了。
進化者，進化者已經悄悄的被流傳出去了嗎？泉野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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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魁首。」黑鳳蝶對著光屏道，她沒有開視頻，只開了音頻通話。
卡娜站在她身後，垂首看著小蘿莉用奶聲奶氣的音調說這話，偏偏卻又一臉的認真與正經。
「卡娜？」通訊器對面傳來聲音。
卡娜冷清的瞟了一眼通訊器，開口：「我是卡娜。」
「卡厄斯確實在我們手裡，我可以把他轉交給你，但是有個條件。」魁首道。
「你說！」
「脫離『無』，然後你立刻帶著卡厄斯，遠離地球。」
卡娜毫不猶豫的回答：「好！」
只要和卡厄斯在一起，她什麼都願意做，哪怕讓天地反轉，哪怕讓太陽泯滅。
「黑鳳蝶，你帶著卡娜，去月那裡。」
黑鳳蝶答應后，關掉通訊。
她抬頭看著卡娜，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面容冷清，甚至冷寒，真搞不懂，卡厄斯怎麼喜歡這樣一號人。
「把眼睛閉上！」黑鳳蝶要求道。
卡娜看了她一眼，閉上眼。
「走吧！」黑鳳蝶帶上自己的帽子，遮住臉，扯了一把卡娜，直接閃移。
卡娜只是感覺有些眩暈，在一種莫名的震蕩中，她連接被這種莫名的震蕩感撕扯了近一百多次后，黑鳳蝶道：「到了。」
她睜開眼，就看到帶著銀月面具的男子，背靠著一個倉庫站在她面前。看到她睜開眼睛后，轉身推開了那個倉庫大門。
倉庫很大，至少卡娜進去后，覺得這裡大的有些超乎她的想象。明亮的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讓她莫名感覺到一些心安。
她嗅到了她熟悉的味道。
卡厄斯的味道，卡厄斯在這裡活動過很長時間，並且味道新鮮。
她的心在雀躍，她沒有激動，卻感覺快樂。
轉過一道牆，她終於看到了卡厄斯。
卡娜瞬間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卡厄斯呆坐的背影。
月輕輕在她耳邊道：「記住你的保證，帶著她遠離地球。」
「我知道！」卡娜道。
月悄無聲息的離去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卡厄斯！」
卡厄斯沒有回頭：「我又在做夢吧！」
嘶啞的聲音里沉寂著絕望，卡娜心中猛然被巨錘狠狠地錘了一下，她忍不住彎腰捂住自己的心口。
好痛！
「卡厄斯！卡厄斯，你沒有做夢！」
「一定是做夢！」死寂的絕望。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心臟在跳動，急劇的跳動，帶著抽動靈魂的痛，卡娜有些踉蹌的走過去，一把抱住他。
「卡厄斯，你看看我！看看我……」
「這個夢……真沒好啊……咳咳！」卡厄斯閉著眼，沉沉的笑著。
劇烈的咳嗽聲震的卡娜，目光猛然一縮，她嗅到了一股香甜到詭異的味道。
「卡厄斯……你，你生病了？」卡娜小心翼翼的問。
「是啊，生病了！咳咳……不過夢裡還有你陪著，真好啊……咳咳……」卡厄斯說一句，就猛然咳嗽一下，然後喘息兩聲，繼續說。
「卡厄斯……真的是我，我回來了！不會再離開你了！」卡娜有些著急的捧著他的臉。
卡厄斯的臉，是蒼白的，泛著病態的紅暈。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不能太看得清眼前的東西。
「卡厄斯，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卡娜，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人在絕望看不到太陽的時候，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在絕望里沉淪，一種是在絕望里欲血重生。
現在，卡厄斯被打倒了。
他在被莫名關押后，一個人孤獨，一個人生病，一個人絕望，最後沉淪。他心中的愛，在孤獨的氛圍里，迅速熄滅，再不能點燃。
這究竟是誰的錯？
人類和進化者，一個因為愛而追逐，一個因為愛而遠離。
這種愛是這麼的脆弱，脆弱到只是在一次關押后，就直接支離破碎了。
卡娜張著嘴，嗚咽的聲音從她嗓子里擠壓出來，如同瀕臨死亡的絕望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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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倉庫外面的神御，低頭看著在自己手指中靈活轉動的灰色圓球，小蘿莉黑鳳蝶則用腳尖點著地面。
「為什麼，我們的主，要這麼做？」黑鳳蝶問。
神御手指中的灰色圓球滴溜溜的懸停在手指尖上，他低聲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人和進化者，是兩個物種。」
「只是讓他呆著我的身邊，就能夠讓他病入膏肓了……他早晚會死！這不可避免！」神御道，「我們的氣場，太強烈了，會攪亂人的磁場，這種破壞，是不可逆的。」
黑鳳蝶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靜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