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她的弟弟
葉明若和查理斯還在分析案宗，手下的人卻慌張的敲門進來。
「長官，門口出事了。」
「什麼？」葉明若皺眉。
威尼斯調查局分局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了一具女性屍體，就在眾目睽睽之中。
光天化日之下，囂張，狂妄，膽大妄為的罪犯將屍體倒置懸挂在纏滿花枝的柱子上。那個屍體被綁住左腳腕，右腿曲折壓在左腿后，如同數字4的倒影，屍體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耷拉著垂下來。全身都被剝光后，只遺留下遮蓋隱私的內褲。
葉明若和查理斯就站在這奇特造型的屍體邊，默默不語。
「能這樣做的只有變態。」葉明若道。
「是啊，只有變態。」查理斯審視完整個屍體后，帶著手套蹲下，伸手摸向屍體的腦後。
查理斯摸到了一個小小的錄音盤，他仔細打量著這個錄音盤，看到了一隻盤成大寫字母q的蛇。
「葉長官，拿播音機，有人給我送信了。本應該雙手都在腦後的，她卻有一隻手伸出來，這是在打招呼。」
「哈？」葉明若愣了一下。
「拿播音機。」查理斯捏著錄音盤，把它扔給葉明若，「我的人生導師給我送禮來了。」
「送禮？」葉明若扭頭看著這個倒置的屍體，突然全身發冷。
回到辦公室，把錄音盤放到拿來的播音機里，查理斯蹲在播音機邊，把聲音放到最大。
「親愛的查理，最近還好嗎？」
「我一點都不好，我一點都不想參與進你和s.s之間的事情。」查理斯冷冷道。
葉明若很莫名其妙，這明明是錄下來的音，查理斯幹什麼還要回答，但是接下來的詭異對話讓他震驚了。
「哦~親愛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想參與進來，不過你不能對抗整個聯邦，不是嗎？」
「所以我還是來了，我在威尼斯，你也在威尼斯。」查理斯扶額。
「呵呵……你喜不喜歡我今天放在門口的禮物？」
查理斯沉默。
「是不是很苦惱？我告訴你啊，這個姿勢叫『倒吊人』，你猜他是什麼寓意？猜錯了沒獎勵，猜對了……也沒有獎勵。」
「是自我奉獻精神。」查理斯道。
「啊呀~果然是我曾經最自豪的學生，不過呢，親愛的查理，我本來打算和你玩兒三個月的，但是我突然感覺時間是不是太充足了……」
「你要毀約？」查理斯瞪眼。
「不不不，當然不是毀約，只是縮短一點點的時間啊。」
查理斯冷哼一聲：「我既然來威尼斯和你玩兒了遊戲，你就不能改變。」
「查理，我才是掌控者。」
查理斯啞然。
「親愛的，我今天來就是和你送消息的……你要記住，所有看似散亂的線，都可能通往真相哦~」
「我一定會再次抓住你！」查理斯目光令人的明亮，「有第一次，就一定可以有第二次。」
「我等你，還有十天哦。」低微的笑聲溫暖磁性。
滴——錄音盤轉到底了。
查理斯將錄音盤拿出來，隨手裝進衣兜里。
葉明若挑著眉毛：「這是證物。」
「我的禮物！」查理斯扭頭強調。
「好好好，你的禮物，那這具女屍呢？也是禮物？」葉明若問，「你的人生導師是個變態？」
「對，這具屍體也是禮物！他確實是個變態，你知道他在被我抓捕後進監獄前做過什麼事嗎？」查理斯道。
「什麼？」
查理斯有些微眯著目光看著窗外，胸口卻堵得慌。
葉明若突然發現剛剛聽到的錄音聲音有些熟悉：「你的導師是誰？」
「秦洛！」
葉明若瞬間臉色變的慘白，他有些哆嗦的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顫抖的捏出來一根，第一次去捏的時候還手一抖掉了，第二次才勉強捏住，然後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知道那個男人在進監獄前幹了什麼了。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狂妄的男人的。
查理斯低頭在虛擬屏幕上記錄著這幾天發現的線索，瞥見葉明若：「你很緊張？」
「你說的他現在在威尼斯？」葉明若吐著滿嘴的煙氣。
「嗯。」
「他為什麼來？他不是被關進監獄了嗎？他怎麼在威尼斯？」
「他逃出來了！」查理斯頓了一下，「零號監獄的暴君也出來了，你知道暴君嗎？大概是知道的，這個男人曾是個藝術家，舉世聞名。」
「我知道。」葉明若有些擔心威尼斯的犯罪率了，秦洛代號『惡魔的誘惑』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時候他還沒有從大學里畢業，秦洛在從法院里出來，被關押前，他的法院審判過程被直播在視頻上，然後，世界瘋了。
只因為他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讓信徒這個辭彙，正式出現在了聯邦和帝國的面前。
「我將會在我的囚籠中，看著我的信徒，給我帶來無上榮光。」
鏡頭下的秦洛，就是一個發光體，他的這句話，成為了他所有信徒蘇醒的信號。
從那以後，聯邦就開始籠罩在了一種神異的黑暗中，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止。
不過調查局一直懷疑，信徒的起始是從暴君開始的，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查詢找起。
「秦洛，暴君，還有……病公子。現在，聯邦最難以控制的三個高智商變態都處於在逃狀態了。」查理斯語氣淡漠，沒有絲毫的緊張懊惱。
查理斯拍了拍腦袋：「說這些幹什麼？葉長官，你回頭幫我把這具女屍搬進冷藏庫去。」
葉明若有些無奈：「這具女屍活著時候也是有家人的。」潛台詞是他想讓人領回家。
「放心，這女屍肯定孤身一人。」查理斯整理著凌亂的案宗，隨口道，「不然不會入他的眼的，他在決定送我之前，肯定會提前選擇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目標……我太了解他了。」
因為了解，才會肆無忌憚的送他這種常人看來無比恐怖的禮物。
如果不及時再次抓捕他，或許死的人更多，查理斯有些頭疼。
葉明若聳肩，出去吩咐人將那具女屍搬進了冷藏庫。
通訊響起來，查理斯接通：「你好，我是查理斯·霍東尼。」
「霍東尼先生，我是調查局智能核心do，前來協助。」
do，調查局內部的三s級類人智能核心。
「你好，do，我現在需要你幫我恢復一下……」查理斯低頭看了看日期，「2月24號，威尼斯所有租借公司的租借記錄。」
「好的，請您稍等。」
查理斯打開光屏，看著顯示在光屏上的二十七個租借公司的名字。每一個都是紅色的，然後，漸漸的紅色名字一個一個變成了綠色，直到全部變完，用時十分鐘。
「先生，已經全部恢復完畢。」do道。
「謝謝你了，do。」
通訊掛斷，查理斯輸入進霍麟的車型號。
然而顯示出來的記錄，是無。
「居然……無。」查理斯喃喃自語，「難道那輛車就是霍麟的？不可能的，霍麟的車子一直停在他家裡的。」
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辦公室里轉悠著，腦子裡想著所有的可能。
「出事了！」葉明若這個時候又進來。
「什麼事？」
「市長的秘書死在家裡了。」葉明若點開光屏，一張圖片顯示出來。
仰頭倒在門口的梅薩莉，面容驚愕又驚恐，正中胸口的一擊，還有流的滿地的鮮血。
「誰發現了她？他手中拿的是什麼？」查理斯卻注意到了她手中隱隱約約的金屬色。
「發現她的是她的弟弟，幾乎是和……那兩個送貨員一樣的死亡時間。」
「死神降臨啊……」查理斯道，「我想去案發現場看看。」
葉明若意外了，查理斯來了之後還從沒有去過案發現場，他的一切推斷都是從資料上的來的。
「我想見見她的弟弟。」查理斯穿上衣服道。
葉明若無語道：「你要是不想去現場，可以直接叫她弟弟過來。」
「不，我要在案發現場見見她的弟弟。」
葉明若感覺查理斯這種要求有些神經質了，但是還是和查理斯一起坐著警車去了梅薩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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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波坐在自家的沙發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一臉憔悴。
桌子上擺著一直手錶。
貝波見過這個手錶，是莫雷德的。
「我不會放過他！」貝波自語，「姐姐你放心。」
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敲門聲傳來，貝波沒有理會，因為門壓根就沒有關，梅薩莉的屍體還躺在門口的玄關。
查理斯穿著鞋套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看屍體，然後進來，坐在了貝波的對面。
查理斯發現貝波一直盯著手錶，開口問道：「你認識這個手錶？
「莫雷德的手錶，市長的競爭者，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塊，從不離身。」貝波回答。
查理斯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他一直很奇怪，這個貝波的奇異扭曲表情，這並不像是純粹的對姐姐死亡的悲傷。
他怨恨這個手錶的主人。
查理斯伸手，拿起那隻手錶，他看到貝波的目光隨著手錶移動，他讀懂了這個奇異扭曲的表情。
怨恨，悲痛，不死不休！
「不要做傻事，貝波。」查理斯道，「你的姐姐的死，不是這麼簡單的。」
「不是莫雷德？那他的手錶為什麼在這裡？我姐姐和市長關係很好。你說我姐姐死了誰會收益？臨近市長換屆，市長的秘書死了，這種醜聞悲劇，誰會最終收益？」貝波捂著自己的臉，滿臉悲痛。
「但是，這說不通！如果莫雷德是受益者，你說他為什麼把手錶放在這裡？這說不通。」查理斯搖頭。
「或許有人知道是莫雷德乾的，只是把他的手錶專門放這裡？」葉明若猜測。
查理斯瞥了他一眼：「嫁禍？這種拙劣的嫁禍，你信嗎？」
「也許呢！」葉明若摸摸自己的腦袋。
查理斯梗了一下，還真的覺得有可能。畢竟就如貝波說的，他姐姐和市長真的關係很好。
「給市長通訊，問問情況。」查理斯對葉明若道。
葉明若得到了市長的回信：「他說昨天梅薩莉留宿在了市長府邸，他和梅薩莉是私密情人，這事兒在威尼斯的貴族圈兒是個公開的秘密，他不知道梅薩莉被殺死了，所以聽我說后，市長表示他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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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曄就在梅薩莉家不遠處，他東西都準備好了，要帶走她。
「來……晚了？」
看著警察們把梅薩莉家圍成一個圈，完全沒有機會進去，他不由自主的的握緊了拳頭。
他，被拋棄了。
被組織拋棄，也被她拋棄。
生死之別，幸福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