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秘密
巫師？
怎麼會有巫師來偷窺？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這幾個問題折磨的史蒂芬沒有一點心思去看書或者睡覺。只要是一拿起書本或者閉上眼睛，腦海之中就回出現那個巫師離去之前盯著他看的身影，他似乎可以感覺到那個身影黑色斗篷之下那銳利的眼神。
「要打仗了。」克羅爾從外面走進來，大聲喊道，「外面那些士兵已經開始集結了。」
·······
·······
沒人回應。
哈里森正在和面前的食物坐著鬥爭，似乎除了在廁所，無論你在什麼地方見到哈里森他一直都在吃東西。真不知道他的肚子裡面究竟能夠裝下多少東西。
史蒂芬躺在床上看著帳篷頂，一聲不吭。有點像他第一天進到敢死隊時的樣子。
克羅爾撓撓頭嘴裡嘟囔著什麼，無趣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似乎有些不死心，看看哈里森又看看史蒂芬。一個在吃一個在躺著，想了想，克羅爾來到史蒂芬的床邊坐下，拍拍史蒂芬說道：「小木匠，要打仗了，外面的士兵都已經開始集結了。」
史蒂芬轉頭看向克羅爾，點點頭說：「好的，知道了。」
看著史蒂芬那敷衍的神情，克羅爾有種要抓狂的感覺，伸手拽著史蒂芬問道：「你知道什麼了，就好的。」
史蒂芬看了一眼克羅爾說：「你不是說要打仗了，我已經知道了。」
克羅爾看著史蒂芬那張英俊之中略帶著些稚嫩的臉，有些想要抓狂，手在空中揮舞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的放下了。
轉頭看到史蒂芬手中的那本皮磨得看不出原來使用什麼獸皮包裹的書，伸手拿過來說道：「我說小木匠，你天天看的這是什麼書啊，我看看，難道是那種小人書？」
「不行。」說著，史蒂芬直接伸手就要把書給搶回來。這可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巫師日記，是他們家族的秘密，怎麼可能給外人看。你且看這本書現在的樣子，在想想他的歷史，就回明白歷代先祖對他保護的有多好。
「怎麼不行？」克羅爾轉身躲過史蒂芬的手，就要打開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
「噌」的一聲。
史蒂芬就像是一隻炸毛的野獸，騰地一下就從床上竄了下來，怒吼道：「說了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手上也沒有停下，伸手就去搶巫師日記。
看到一直很和氣的史蒂芬是真的生氣了，克羅爾頓時就有些慫了。用眼睛瞥了一眼打開的巫師日記，發現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看不懂。
克羅爾認識的的字並不多，都是在礦上學的用得到的一些簡單的字和他的名字，以往她都是看一些小人書或者都是圖的書，這種寫滿字的他是一看就頭暈想睡覺。
現在看到這本書裡面全是文字，就頓時失去了興趣，想要還回去，可是看到史蒂芬那副炸毛的樣子，脾氣火爆的他怎麼允許自己失了氣勢。伸手一推史蒂芬，然後瀟洒的將書扔到史蒂芬的身上。
史蒂芬本來就很急，只想著搶回巫師日記，被克羅爾這麼一推，腳下不穩，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一直到腿碰到床才停下來。看到一個黑影過來，以為是克羅爾又要推他，伸手一檔，沒想到是那本巫師日記。
『嘩啦』一聲，巫師日記掉到史蒂芬吃飯的那張小桌子上面，正好將史蒂芬喝剩下的半碗酒給打翻了。
史蒂芬看到泡在酒裡面的巫師日記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連忙將書拿起來。看到書上面的酒漬，史蒂芬想也不想伸出袖子就去擦，擦著擦著史蒂芬就發現不對的地方了。
不知道是因為被就泡過的原因，還是因為時間長了，史蒂芬擦了幾下發現包裹在巫師日記外邊的這層獸皮竟然鬆了，從上邊脫落下來一大半。就在史蒂芬想要將獸皮扯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在獸皮脫落的底部，竟然露出來一抹圓弧型的暗金色。
不知道為什麼。史蒂芬的腦海之中突然蹦出在他離開家的那晚，父親對他說的一句話『這本巫師日記中有一個關於我們凱撒家族的秘密，凡是能夠參透這本書里的秘密的人都可以成為偉大的巫神的存在。』
史蒂芬低著頭坐在床上，將這本巫師日記緊緊的抱在懷裡，他能夠感覺的到自己現在心臟跳動的速度是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
所謂的秘密就應該是這個了，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的理由，史蒂芬很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
「你沒事吧，剛才是我不對。」克羅爾看到史蒂芬現在的樣子，以為他是在難過，走過來認真的說道。
「我沒事。」史蒂芬搖搖頭說道，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法神啊，那可是站在這個世界之巔，神的存在。
克羅爾突然嚇了一跳，聽到史蒂芬顫抖的聲音，連忙說：「是我不對，是我的錯。你不要哭啊，要不那打我吧，我真的最見不得別人哭了。」
史蒂芬的確是哭了，現在連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難過還是激動。
想想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有過多少次在戰場上死裡逃生，有過多少次在半夜睡夢中被殺喊聲突然驚醒，有過多少次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著家裡的父親妹妹獨自流淚，有過多少次數著自己身上的傷疤看著巫師日記就是想要找到這個秘密。
如今這個秘密找到了，可是自己卻成了一名敢死隊，不知道哪一天就回死在戰場上面。
史蒂芬是真的哭了，哭的是如此傷心，哭的克羅爾手足無措，哭的哈里森莫名其妙。
先不說史蒂芬這邊哭的如何傷心，在冰封要塞之外夜色籠罩的荒原之上卻有人在開懷大笑。
要塞外的西北荒原，在幾場大雪之後，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冰原。足以吞沒小腿的積雪將整個荒原裝點的銀裝素裹。而此時一條黑色的長龍正在荒原上蜿蜒前，甚是壯觀。
一隻漆黑的不知名小鳥自天際飛來，在長龍上方盤旋了幾圈，飛落到鋪著厚厚獸皮的輦車上。
輦車上盤坐著一個佝僂怪異的身影，他全身隱沒在漆黑的獸皮斗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容貌，這正是蠻族的大祭司克里斯蒂安。
看到小鳥飛落下來，克里斯蒂安伸出一隻蒼老瘦小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在黑色小鳥身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一陣青煙過後，小鳥不見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張捲成桶狀的獸皮。
打開獸皮，上面寫著一行鬼畫符一般的蠻族文字。克里斯蒂安讀過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指大小的骨哨，放在左手手心之中，右手在骨哨的上方臨空畫著一些符號，最終喃喃的念著咒語。
克里斯蒂安念完咒語，右手在骨哨上面輕輕一點，骨哨瞬間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小鳥。這隻小鳥羽毛白的就猶如枯骨一般。
克里斯蒂安舉起小鳥向著空中一送，小鳥頓時飛了起來。在克里斯蒂安的頭頂盤旋了兩圈，向著天際飛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師，那是？」蠻族首領克倫威爾看到飛出去的小鳥，騎馬來到輦車旁問道。
「那是幽靈骨哨。」從克里斯蒂安的斗篷下面鑽出一顆小腦袋清脆的回答道。
難怪看著輦車上面的身影如此怪異，原來這是兩個人。
「是黛兒啊，睡醒了沒有要不要下來騎馬玩？」克倫威爾看到那顆小腦袋親切的說道。
黛兒乾脆的搖搖頭，緊了緊裹著自己的獸皮。
「哈哈。」克里斯蒂安揉了揉黛兒的小腦袋，開心的笑了笑。用另外一隻手將剛才收到的那張獸皮遞給了克倫威爾。
克倫威爾接過獸皮看了一遍，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兒子，乾的不錯。不過幽靈骨哨的話是不是沒這必要。」
克里斯蒂安搖搖頭說：「上面寫的臨冬城的巫師是沃利斯，你們不了解，作為曾經的同學，我對他的能力可是很清楚，必須趁其不備突然襲擊才會有效果，在這方面用幽靈骨哨最合適了。」
「老師說的在理。」克倫威爾點頭說道。
「我們這邊還有多久到達冰封要塞？」克里斯蒂安問道。
「大約還有兩天的路程。」克倫威爾想了想說道。
克里斯蒂安點點頭沒再說話，等克倫威爾離開之後良久，才悠悠的自言自語道：「特羅洛普老師，再次見面你還能夠認出我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