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法
「十分鐘到了。」鐵黎看了下時間，淡淡道。
方離吐口氣，他也感覺差不多，當即點頭道：「我可以了。」
「你知道煉體士是如何將元素融入身體的嗎？」鐵黎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表情道。
「肯定是秘法。」方離沉思道。
「不錯，正是秘法，只有秘法才能讓元素自然而然的融入身體，這種奇迹連大元素使都無法做到，歷代都曾有人試圖復原煉體士的修鍊秘法，只可惜就是卡在這個地方遲遲沒有進展。」鐵黎露出一絲冷笑，「因為歷代研究這方面的人都是元素使，他們雖然也有相當強健的體魄，但是他們怎麼又肯拿千金之軀去冒險試驗煉體士秘法。」
「難道您試驗出來了？」方離露出一絲震驚道。
「我當然也沒有。」鐵黎潑了一瓢冷水，不過他很快就說道，「我找到了另一種辦法，可以盡量接近元素融入身體的效果。」
「什麼方法？」方離精神一震道。
「打！」鐵黎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你見過古代的兵器製造嗎，數塊不同的礦石放在鐵氈上，用數十公斤重的鐵鎚反覆敲打，最後打成一團緊密難分的金屬，元素與身體之間也不過如此。」
方離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明白鐵黎的意思，他苦笑道：「難不成讓我挨一頓錘打？」
「捶打只是比喻，那是物質與物質間的碰撞，元素若要捶打進身體，自然就需要元素來捶打！」鐵黎脫下外套，露出刀削斧鑿般的肌肉，他望著方離，冰冷道，「我將成為錘，但是你也必須向我發起進攻，不過你放心，我只會用對付一級元素法術的力量，不會打死你。」
方離看著那比大腿還粗的健碩臂膀，不禁苦笑連連，「老師，真要打嗎？」
「若要我主動出手，我會用上對付二級元素法術的力量。」鐵黎擺出最常見的戰鬥姿勢，冷冷道。
方離吐口氣，腳下猛踏地面，直接沖向鐵黎，但是就在他距離鐵黎兩臂距離時，身形驟然不見。
「我說了很多次，你的小把戲，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毫無意義。」鐵黎彷彿背後長眼一般，轉過身面對露出震驚之色的方離，一拳轟出！
砰！
方離雙手交叉胸前被轟飛出去，但的確如鐵黎所說，他只用了對付一級元素法術的力量，因為他飛出去五六米就停頓了下來，按照方離的經驗，以鐵黎的肌肉厚度，光憑力量就能將他打飛十米以外。
更重要的是，鐵黎落拳處，居然產生一股激烈的震蕩之力，他雙臂處被注射進去的風元素瞬間被引動起來，令他疼痛難忍。
「再來！」鐵黎冷喝道。
方離只覺得雙臂都在打顫，但是一想到鐵黎說一不二的性格，還是咬牙撲上去，這一次他放棄移動打法，直接開始和鐵黎硬碰硬。
事實上，他就算是想進行移動打法也沒有意義了，倒不如加速鐵黎捶打自己的時間。
「長痛不如短痛！」
方離一步踏在鐵黎正好一拳打不到自己的地方，狠狠揮出一拳。
鐵黎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毫不示弱的回以一拳。
兩拳相交，一股震蕩之力順著鐵黎拳頭傳入方離體內，頓時全身的風元素都開始沸騰起來！
方離兩眼瞬間通紅，那是劇烈疼痛帶來的結果，此刻他腦海盡數被劇痛所佔據。
方離知道這是鐵黎開始用那種震蕩元素的方式來捶打自己，所以一拳之下他身體不動，但是元素盡數沸騰，瘋狂的風元素就像絞肉機一樣在體內亂竄，這種劇痛若不發泄出來，他感覺會把自己憋死！
「發力，出拳，力的作用是互相的，你若能也學會元素震蕩，疼痛感會降低！」鐵黎看準時機冷喝道。
方離此刻已經快被劇痛佔據大腦，聽到鐵黎這麼說，立馬猛一踏地，揮出有生以來最重的拳。
砰！
一剎那間，空氣都出現微微的波浪。
鐵黎知道方法奏效，當即也是毫不留情的對上一拳。
轟！
鐵黎全身一震，不禁露出一絲訝色，但更多的是喜悅之色，他沒想到方離居然接收的這麼快，這才捶打兩下就摸到一點門路，於是愛才之心更盛，同時下手更狠起來！
砰砰砰！
鐵黎改變原計劃，直接主動出招，不斷朝著方離周身任何角落攻擊。
而方離又豈會坐以待斃，就算是一頭兔子被如此逼迫也會發瘋咬人，他更是爆發出驚人戰意，跟鐵黎對轟起來！
「好，這才像樣！」鐵黎露出難得的讚許笑容，砂鍋般的拳頭招招往方離身上招呼，若非方離挨拳后只是倒退數步，幾乎任何人都會覺得他是要出手殺了方離。
很快兩人不知對了多少拳，大多都是鐵黎單方面捶打方離，而方離自己則在痛覺激發下達到類似服用興奮劑的效果，瘋狂還擊，他甚至開始用上腿，膝蓋，肘，任何部位。
這更是隨了鐵黎的願，他只管出拳對上方離各個部位，立馬就會有震蕩之力傳入方離體內。
而每次元素被震蕩都會帶來新的疼痛，新的疼痛又促發方離更加用力的還擊，最後竟然形成了一種鐵黎樂見其成的「良性循環」。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漸漸地方離開始感覺到疼痛在消退，一絲絲涼意從四肢百骸內湧出。
「怎麼，手變慢了，是不是開始有特別的感覺了，這就是捶打，將元素打進你的血肉，打進你的骨髓，將它們徹底融為一體，讓元素像血液一樣在你體內重獲新生！」鐵黎狠狠一拳打在方離小腹上，「從此，元素就是你的生命，你的生命就和元素融為一體，我們不是元素人，但元素即我，我即元素！」
轟！
這一拳鐵黎用上了兩級的元素震蕩，頓時方離只覺得稍許還有些沉澱的風元素都被狠狠震蕩出來，一滴不剩的融入血肉里。
噗通！
方離重重倒在地上，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只好斷斷續續道：「老師，我已經動不了了。」
「差不多了，可以看看你和元素融合度如何了。」鐵黎一手撈起方離，再次將他放到金屬床上，送入儀器中掃描。
看著屏幕上浮現的數據，鐵黎微微點頭道：「還可以，至少有半個一級元素法術的量融入身體。」
「這……我原本注入身體的是多少？」方離一愣道。
「一百個。」鐵黎淡淡道。
方離倒吸一口涼氣，道：「一百個？！那吸收率豈不是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沒有煉體士的秘法，想以人體本身去消化元素是極慢的過程，事實上全靠人體自然吸收，一百個元素法術的量給你一輩子也未必能夠達到百分之一的程度。」鐵黎平靜道。
「但是一百個一級元素法術的量也不低了吧，若是轉換成方晶……」方離默默估算。
「不用算了，材料的價格大概是八千方晶左右。」鐵黎淡淡道。
方離頓時湧起一絲寒意，「老師，這是不是有點……」
「太燒錢是吧？」鐵黎淡淡道，「所以至今絕大數材料都已經被我消耗乾淨，能留下一部分材料給你用，我也挺慶幸。」
「不過你也別忘了，你是什麼職業，探索者，只要找到風元素資源充沛的大陸，那我們就可以省下一大筆錢。」鐵黎說道。
「但是老師，我只是一級的在冊成員，根本沒有資格前往更高等級的大陸，而且路費對我來說都是天價了。」方離苦笑道。
鐵黎鐵板一樣的臉上露出淡然之色道：「所以至少，我希望能夠用僅剩的材料，盡量讓你擁有對抗一百次一級元素法術的實力，這樣哪怕去二級大陸探索，至少也可以保住性命。」
「對抗一級元素法術一百次？」方離愕然道。
「對，元素在你體內重生，也意味著和你生命融為一體，你可以把元素當做能量看待，當你試圖硬抗一個一級元素法術時，你身體里也會對應消耗一個一級元素法術的能量，若要恢復，則要看身體與元素的契合度，以及身體活性和元素活性等種種因素，不過以你年輕人的身體來看，最多也就一天吧。」鐵黎思索道。
「一天？」方離苦笑道，「在探索大陸的時候，哪有一天給我休息。」
「所以才要備足一百次的量。」鐵黎淡淡道，「所以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很重，而你也必須儘快學會元素震蕩，這既能加速元素轉生效率，而且也是未來攻擊法門，學不會這個，就算你得到足夠的量，也別想出去。」
「我明白了老師，不過我還要一個問題。」方離忽然舉起手，「就算我達到您的標準，難道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展現出徒手對抗元素的能力？無論是學院還是協會，我的名冊下都是微元素者，突然能夠對抗元素法術，是不是太容易招惹懷疑了？」
鐵黎按下開關，讓方離從儀器中出來，淡淡道：「你放心吧，為了掩蓋你的身份，辦法我已經準備好了。」
方離從金屬床上下來，好奇道，「什麼辦法？」
「讓你變成元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