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嵐令
「這是辦理靈機牌的介紹信，你拿著去勤務堂那邊看看，辦好之後，就可以自己存積分了。」
從孔山手裡接過灰玉，衛哲緊緊捏著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亮芒。
剛剛踏進勤務堂大門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廝很熱情的迎了過來，也沒因為衛哲身上穿的是跟他一樣的僕役衣服而懈怠。不過，當他看清衛哲的長相之後，卻又停住了腳步，非常尷尬的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從衛哲身邊直接走了過去。
遭到一些冷遇沒有出乎衛哲預料，畢竟這兒是沈從的地盤，自己和那個白衣傢伙的矛盾人盡皆知，不過話說回來，他還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
勤務堂二樓，有兩個人正盯著下面的情況，互相說著話。
「叔叔，就是他！搶了我的機會，還敢來勤務堂，你要一定幫我教訓教訓他！」沈明輝站在沈從的身後，盯著下面的衛哲，咬牙切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失敗，哼！自己的事兒都搞不定，給你機會你也是白瞎，跟我下去！」
沈從是勤務堂的管事，雖說這個部門都是些普通人，但畢竟也負責了學院很多雜項事務，沈從也就有些不大不小的權力，總要和形形色色的大小人物打交道。
「看看是誰，大師兄的助手衛哲來了啊，歡迎歡迎，這是我侄子沈明輝，你們年紀差不多，可以認識一下，有機會也在大師兄面前幫我美言幾句。」
還在發獃的衛哲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是個面帶笑容，看起來非常誠懇的中年人，後面跟著一個灰衣小子，正是自己前幾天被堵時候的那個領頭的傢伙，原來是叫沈明輝。
「呃……幸會幸會，想必你就是沈從吧？我聽大師兄說過，沒想今天來能見到你，真是有些出乎預料啊。」衛哲看到沈從后沒有顯露一點驚訝的樣子。
這讓沈從的瞳孔微縮了一下，隨即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不知道你今天來是幫大師兄辦事兒？還是有別的目的？」沈從依然帶著微笑，看著衛哲問了一句。
「我是來辦理自己靈機牌的，也一個多月了，一直沒來得及，今天來看看。」衛哲的語氣很平靜，扯著嘴角笑了笑，不卑不亢。
站在後面的沈明輝一聽頓時又激動了起來，衛哲的靈機牌一旦辦好，大師兄助手這事兒就徹底沒跑兒了，自己就再沒希望了。
他想發作，但又不敢，只能用力的拉一拉叔叔沈從的衣服。
「這個，本來是不應該有問題的，只是恐怕不行啊。書院規定：新進辦理靈機牌，必須有詳細的身份來歷，還要有原籍書信證明，加上書院的內部推薦才可以完成登記。你的身份好像還有些問題吧，第一次出現，呃……是在保護區里，而且你還說自己失憶，這就有些不好處理了。」
沈從的口氣至始至終聽起來都是友好而誠懇的，但話語中的內容可是一點都不夠友好。
衛哲最討厭這種辦事兒時候沒事兒找事兒還虛偽的人，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他放下了輕輕扯著的嘴角稍微昂了昂頭說道：「平日里的規矩不是這樣的吧？」
「勤務堂可一直都勤勤懇懇，規矩辦事兒，您說這話，是在給我們下套子，戴帽子嗎？」沈從自然不是什麼好人，說話也變得陰陽怪調，嘲諷的意味開始顯露，但這傢伙不翻臉，衛哲也樂於鬥嘴。
他知道，一般來說，只要有書院內部推薦，這邊就不會為難。
勤務堂畢竟都是些普通人，最多修行到基礎十式的第二式，大部分都是雜役，主要目的還是服務這些大爺一樣的書院學生，得罪人沒什麼好處。
沈從找自己茬兒，肯定還是因為他侄子，著實讓人生氣。
「學院里的推薦也不行嗎？」衛哲盯著沈從，完全無視了沈明輝，強壓著心裡的怒氣磨了磨牙齒，笑盈盈的繼續問道，口氣已經有些不太一樣。
「抱歉，您的身份可是不明不白，我們沒辦法下發靈機牌。」沈從說完擺了擺手，臉色肅正。
「請回吧！」
見此，衛哲已經有些不耐，撇撇嘴，「既然推薦都不行，那如果是命令呢！」他的聲音抬高几度，帶上了非常嚴厲的口吻。
「哼！大師兄雖然厲害，但是還指揮不動我們勤務堂，什麼時候書院的學生有這麼大權力了？更何況，你還是個什麼都沒有，僕役都不算的東西！」沈從眯著眼嗆聲道。
周圍的空氣驟然緊張起來，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衛哲算是看出來了，沈從覺得自己好欺負，認定自己是在狐假虎威，連剛開始的一點客氣也在慢慢消失。
他估計這傢伙是認為不管怎麼樣，只要沒有動粗，也沒罵人，無論如何都占理，即便是大師兄出頭鬧起來也沒辦法，所以才會變得如此肆無忌憚。
與此同時，周圍那些勤務堂的僕役們，也都在指指點點。有些存了點家底，兌換了修行動作，有個一招半式的，更是不屑的看著衛哲，如同看著一個即將被人趕走的乞丐，彷彿藉此能找到一點優越感。
「看來你是鐵了心不給辦嘍？」衛哲口氣低沉，只是聽起來沒剛才那麼的嚴厲尖銳了。
一直相對安靜的勤務堂逐漸變得鬧哄哄了起來，來勤務堂辦事兒的書院學生也都關注到了這裡的變化，湊近了來看熱鬧。
「趕緊滾蛋吧！垃圾！」一直站在後面忍著沒吭聲的沈明輝，此時終於忍不住伸出頭叫囂了一聲，語氣極盡厭惡嘲諷，面色猙獰。奇怪的是，沈從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去苛責他。聽到沈明輝的話，周圍的人群也不由的發出了一陣鬨笑。
衛哲眼神沉了下來，輕輕笑一聲，動了動下巴，一邊從口袋裡摸出傳信灰玉，一邊平靜的說道：「我說了，這是命令！」隨即，手掌瞬間用力，青筋凸起，灰玉在掌中碎成粉末。
輕微的靈氣聚成微風快速吹過了勤務堂大廳，輕輕的顫動著撩動了所有人的心弦，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種恢弘的壓力正快速凝聚，躁動的氣氛向外瀰漫，一道影像從碎裂的灰玉中爆射出來，飄上半空。
站在衛哲對面的沈從看到衛哲拿出灰玉時就感覺不太對，等到影像飄出，他已經有些心跳加速。
飄出來的影像迅速成型，伴隨著壓力的增加，一個藍天之下的山峰圖案徽章閃爍之後凝聚出來，彌散著浩浩湯湯的氣勢高懸半空，光芒璀璨，氣息迫人，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那種壓在心頭的恢弘壓力瞬間增強了幾倍，如山嶽來臨，海嘯狂涌！
但凡處於影響範圍內的人，此時都大口大口呼吸著，胸前彷彿壓住了一塊巨石。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徽章中傳出，「傳天嵐令！責勤務堂辦理衛哲靈機牌，從速！」
這道聲音帶著近乎攝魂的龐大力量，嗡嗡於耳邊。眾人的意識彷彿被震動的顫抖了幾下，強烈的壓力伴隨著震顫，讓人生出無法反抗的感覺，下意識的只想遵從。
聲音結束后，一直閃爍的天嵐徽章才逐漸散開，化作一陣靈氣雲霧，慢慢消散，周圍那種恢弘壓力也才逐漸消失，心悸的感覺卻還存在眾人心頭，
這是化靈強者的威力。
雖然只是級別最低的天嵐令，但能下發天嵐令的只有學院那幾個高層，這是每個人書院人都知道的。
剛才鬧哄哄的勤務堂，在天嵐徽章的圖案顯現出來的時就變得非常安靜，眾人屏住了呼吸。
此時塵埃落定，周圍依然掉針可聞，安靜的好像每個人都變成了雕塑，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所有看到了這裡情形的人，心裡都泛起了波瀾，有些人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僅僅是為了衛哲辦理靈機牌，就發了一道天嵐令？這也太奢侈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直接收為學院弟子呢？要知道，哪怕正式的學院弟子，從頭到尾都沒見過一次天嵐令的也不在少數，更不用說是直接用在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