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丫頭,你還是沒有這個命啊!
「咩!」
密閉的小屋裡,頓時便響起一聲羊羔的叫聲。那隻長著鼠耳、牛鼻、虎爪、兔背、龍角、蛇尾、馬嘴、羊須、猴頸、雞眼、狗腹、豬臀的銅羊漸漸越變越大。
最後竟長到如同房屋一般大小,咧開那張比門還要打的嘴,將王老爺子一口吞了下去。
隨之,王老爺子便感覺到右腳竟然如同蟻噬,那幾十年前的傷口處傳出一股奇痛,讓他不由自主的呻吟起來。
但隨之,整條腿都暖洋洋起來,如同浸泡在溫泉里,說不出的爽快。
「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
素問見王老爺子痛苦地呻吟起來,捏著拳頭便要朝丁懷瑜擊去。不過,丁懷瑜雖然坐在太師椅上紋絲不動,卻好似一尊偉岸的大山一樣,素問頓時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隻螞蟻一樣渺小,這一拳就是以卵擊石,就是螳臂當車。
「打出去,打出去。王素問,你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你可是扎了十三年的馬步啊!練了三年的崩拳啊!」
「你難倒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還練個什麼拳,早點生孩子帶娃去吧!」
「不要……」
素問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提起拳頭閉著眼睛朝前猛擊而去。
丁懷瑜散發出來的恐怖壓力之下,王素問終究還是一步踏出,轟出一拳。腦後的馬尾辮上的皮筋竟然被崩斷,披下的頭髮宛如電擊一樣,陡然向上一豎,隨後又落下。
這一踏一拳之間,腳步踐踏,好似奔馬,便是形意拳裡面的馬形。而拳頭卻是一記崩拳,距離短,發勁猛,連破空地聲音都沒有,但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只一下,就印到了丁懷瑜的太陽穴上。
而此時素問全身毛孔緊閉,竟然絲毫也沒有一絲汗液流出。
這一拳正中丁懷瑜的太陽穴。但是他卻紋絲不動,相反卻是微笑著拿起面前的紫砂盞將微冷的極品大紅袍一飲而盡。
若是近距離仔細一看,便會發覺素問的拳頭距離丁懷瑜的肌膚中間竟然隔著一道細微的縫隙,就是這一點薄若紙張厚的縫隙讓素問這一拳絲毫不起作用。
只見素問剛剛踏出的那一腳落在木地板上,雖然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卻好像被壓力機碾過一樣,寸寸龜裂。
「丫頭,胡鬧!」王千山稍稍緩過勁來,卻見孫女已經一拳擊出,那一拳分明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已經是暗勁的拳力。
素問這時候竟然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濕透,大汗滾滾而下,整個人軟綿綿的不想動彈。
「恭喜,恭喜。突破明勁,煉成了暗勁。」
丁懷瑜一把捏住素問的拳頭,微微一抖,勁力透過手臂傳遍全身,連小拇指都顫抖起來。素問全身立刻彷彿提線木偶一般,不自覺的顫動起來,開始顫動的幅度很大,但是隨後丁懷瑜輕微的發勁,幅度越來越小,隨後,素問站在那裡,全身上的所有骨骼肌肉都輕微的響成了一片。
丁懷瑜陡然一鬆手,素問跌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快,這個人神采奕奕,身體裡面充滿了使用不盡的能量。只是,內衣緊緊地貼在肌膚上,讓人難受。
「丫頭,還不磕頭謝過丁……先生。」
素問還不知道身體里發生了何種變化,渾渾噩噩的不知所措。
「你這丫頭,你已經全身筋骨外膜任督二脈貫通,勃發暗勁。這本來是純粹的水滴石穿的功夫,功到自然成的一個積累過程。丁先生這一記醍醐灌頂,讓你少走十年磨鍊的功夫。你還想怎樣,這是大恩與你,你當以恩師之禮待之!」
王千山現在還不能動彈,只覺一股奇怪的力量將自己束縛住,而那股力量就來自面前那隻獨角銅羊。雖然渾身勁力勃發便能掙脫,但這明顯是在被治療傷勢的過程中,之前本想掙脫出來,就在勁力抖動的瞬間,又一股力量壓制在自己身上,好像一座山一般沉重。
王千山知道這是面前少年所為,便不再從治療之中掙脫出來,只言語之中對王素問解說道。
王素問扭了扭身子,渾身上下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猶自不通道:「爺爺,我真的煉成了暗勁?」
「千真萬確,真的不能再真了!」
素問畏懼的看了一眼丁懷瑜,她也是豪爽女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天地君親師,這一師自然也跪得,雙腿一軟便對著丁懷瑜跪了下來。
但是,素問卻感覺雙膝之下猶如一塊岩石,讓她怎麼也跪不下去。
「一時興起,就提點了一下,當不得這一跪。這也是你應該得到的,如果在我的威壓下,你那一拳你沒有打出來,我也就不會出手了。就像孟子所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才是修鍊國術之人所要保持的品格。」
王千山在心中暗嘆一聲:丫頭,你還是沒有這個命啊!
「謝謝丁先生指教之恩。」素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丁懷瑜不肯收自己為徒,只能以先生之名稱之。
「不敢當,雖然已經進入了暗勁的境界,但其中種種竅門卻是需要你自己去琢磨,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還需要花大精力大毅力去反覆琢磨,好在王老爺子修鍊暗勁半輩子,種種訣竅肯定比我這個半吊子懂得多,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那隻獨角銅羊的幻象漸漸消失,原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丁懷瑜敲了敲銅羊的腦袋,笑道:「小東西,知道應該怎麼做吧!可不要讓我發現你偷懶哦!不然,我可是會熔了你的。」
王千山活動活動腿腳,竟然絲毫不再疼痛,他將拐杖扔到牆角,對著丁懷瑜躬身道:「先生大恩,王千山無以為報。」
丁懷瑜大大方方受了這一躬,說道:「好了,今日就打擾了。下次再來嘮叨!茶很好,是武夷山九龍窠岩壁上的那幾棵產出的,不過,茶道有些差勁,可需要下苦功夫來學啊!三日後,如果你有空,來我住的地方坐坐。」
便將地址說於素問。
素問雖然生在美利堅長在美利堅,但還是有東方人的靦腆,小臉一紅,點頭稱是。這是要找我約會嗎?去還是不去?素問一顆心頓時砰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