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酒裂
郭老爺子身披月輝，手晃酒葫蘆，說不出的洒脫，一眼看去，滿滿都是隱士高人的風度。曾經牛逼哄哄的諸葛青，此時雙手張開緊握，握了又張開，竟是恨不得替李霖答應。
李霖低吟片刻，笑若燦花道：「算了吧，我想要的您教不了。」
「嗯。」郭立青微微頷首，怔了片刻才意識到李霖拒絕了他，臉色一變，也不再晃酒葫蘆裝高人，詫異道：「小娃娃，你可知道多少人求著想拜我為師，我都懶得看一眼，如今老頭子難得與你對眼，想要收你為徒，你竟然拒絕？」
李霖拱手道：「敢問老爺子，若您收我為徒，可能教我如何在修鍊進度上追上阿婭？」
郭立青道：「阿婭身懷巨龍血脈，呼吸之間自有魔力產生，以人類之軀想要追上她的修鍊速度，絕無可能。」
李霖又道：「再問老爺子，若您收我為徒，可能教我如何助阿婭成王？」
郭立青搖頭：「老頭子擅力不擅智，對興邦建國不甚了解，治國之道教不了你。」
李霖頓了頓道：「還問老爺子，若您收我為徒，可能教我如何讓伊麗莎白王選之戰五戰皆勝，繼而成為精靈王？」
郭立青沒好氣道：「王選五戰，武力、箭術、魔法、學識、藝術品位，老頭子至多保證武力得勝，其它四項，需得靠各王族底蘊，又豈是老頭子一個糟老頭能夠干預？」
李霖道：「如今我所願，唯這三樣，既然老爺子您一樣都教不了，我又何必拜您為師？」
郭立青沉聲道：「小娃娃切勿好高騖遠。人類勢微，當奮力追趕其他種族。但事情得一件一件做，步子得一步一步邁，不可一蹴而成。如今人類之中，二翼為強，四翼頂梁，六翼難尋，八翼更是只有一個。你資質優秀，若是由老頭子細心調教，日後成為人類的第二位八翼不無可能。但若想更進一步……難，難，難！」
李霖認真道：「我只知道，心有多大，世界才有多大！一些事情若是想都不敢想，又怎麼去做？」
郭立青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小子，有衝勁。不過未免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曉比之他族，人類修行有多困難？」
「略知一二。」李霖道：「一種修行用的藥水，我一日只能喝數杯，阿婭一天能喝一桶，是我百多倍。如此條件下，阿婭魔力積蓄速度是我百倍。她一月可成四翼，我需十年。她數年可成六翼，我需數百年。
人類壽命不過百餘。因此若無奇遇，終身無法步入六翼。」
郭立青一怔：「既然知道，你又為何不切實際？」
「因為……」李霖目光陡然堅定：「對於人類來說，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人類的可能性……無限！」
頭頂，智慧光環光輝顯現，月輝的襯托下，李霖如同一尊佛陀，一手拈花，臉帶微笑。
「哈哈哈哈！」郭立青大聲笑道：「好一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倒是老頭子小瞧你志向了。也罷也罷，既然你不願成為老頭子徒弟，老頭子也不強求。只是……」
郭老爺子腳下電光一閃，出現李霖跟前，拍打著其肩膀說道：「別辜負你頭頂的智慧光環。時刻記得，頭頂的光環，才是人類無限可能的象徵。若是無法凝結這一光環，再怎樣豪言壯志，也只是空想。」
郭老爺子仰天，眺望月光，感慨道：「未曾想今日竟能見我人族一後輩凝結智慧光環，可喜可賀，當真是可喜可賀！猴兒，取酒來！」
酒葫蘆一擲，一道黑影自空中閃過，在月光之下顯露身形。正是此地猴王。
猴王接過酒葫蘆，嗖的一下竄向山洞，不多時取來滿滿一葫蘆猴兒酒，遞給郭老爺子，並且還遞給李霖三人酒碗，為其滿上。
郭老爺子持著酒葫蘆，朗聲說道：「為智慧光環凝結，乾杯！」
「乾杯！」
李霖三人飲下猴兒酒，渾身暖暖的，猴兒酒的效力順著食道進入胃部，融入血液細胞，激發毛孔，舒筋活絡，極其舒坦。
「好酒！」
諸葛青贊道：「即便我還輝煌時，這種美酒也沒喝過幾次。多謝前輩款待！」
「即是好酒，何不再來一碗？」
郭老爺子為諸葛青、阿婭滿上，唯獨不給李霖倒，他樂呵著，鬍子都翹了起來：「小娃娃，想不想再來一碗？」
見李霖點頭，他猶如偷了油的老鼠，賊笑道：「想再喝就拜師，拜師之後想喝多少都行。」
不待李霖回話，他搖頭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這樣吧，用你的智慧光環，說一個能讓老頭子動容的事情，說得好，老頭子就給你喝。」
李霖沉吟，郭立青仰起脖子，「快點想，不然一會兒酒喝完了，即便你想出來也沒用。」酒壺倒立，琥珀色的猴兒酒從壺嘴涓涓流下，落入口中。
李霖當下說道：「我的智慧光環凝結於兩個月前，老爺子您今日慶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既然您要求了，那我也就說個段子，博您一笑。」
段子還沒說，郭立青眼珠一瞪，琥珀色的猴兒酒噴了李霖一臉。
「你說啥？智慧光環是兩個月前凝結的？」
郭立青神色震驚，雙手緊緊握住李霖肩膀，渾身上下電光閃爍。
「小娃娃，快告訴我，兩個月前你可否步入二翼，準確的說，在智慧光環凝結之時，你是否步入二翼。」
李霖顧不得擦臉上的酒液，忙說道：「未曾。」
「哈哈哈哈！人類中興之主，終於讓我老頭子等到了。」
郭立青大笑著，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他激動得肩膀直顫，手中酒葫蘆猛地摔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酒葫蘆炸裂，琥珀色的猴兒酒濺得到處都是，風一吹，猴兒酒獨有的百果香飄入鼻中。
「走，今天老頭子高興，猴兒酒不限量供應，你們想喝多少喝多少。」
山洞中，燭光閃爍，四人開懷暢飲，周身猴兒侍奉。
「小娃娃，你可知道未凝翼前凝聚智慧光環，意義為何？」
酒過三巡，郭老爺子驀然開口問道，臉上說不出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