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海嘯再起
烏洋,是一個修士不敢踏入的地方,烏洋的水,很粘稠,修士觸之,會身體腐朽,整個人被溶解。
且烏洋里有很多強大的水生物,普通的一隻,就非築基可抵擋,厲害一點的,結丹遇到都會跑得比誰都快。烏洋海還算平靜,厲害一點的凶獸,都在這個界面中心的烏洋里,那裡才是真正的修士禁區。
韓銘看著烏洋海上,停著一艘艘小船,知曉這些船是特殊的木頭建造,可抵擋烏洋水的腐蝕,坐上床后,如果運氣不是太差,是可以安全渡海的。
在整個大地的中心,烏洋浪花翻騰,延伸海底不知多少萬米下,那裡,有一塊祭壇,祭壇呈八角形,深埋海底,祭壇上散發著一絲絲威壓,那威壓即便是元嬰,觸之也必死無疑。
祭壇上,有一條魚兒,很小巧,只有一寸大小,看起來人畜無害,就像是一條黑色的鯉魚。
黑色鯉魚尾部上,赫然有一道傷痕,那道傷痕,似永遠不會痊癒,從傷痕里,漸漸滲出一些黑色的液體,這些液體在接觸海水后,突兀的傳送到黑色鯉魚的萬米之外。
萬米之內,水乾淨透徹,清晰無比。萬米之外,水渾濁不堪,比起墨汁還有濃上幾倍。
每當黑色鯉魚尾部的傷痕流出一些血,海底的黑色便會加深許多,而仔細去想,分明就是這血,染色了整片烏洋。
黑色鯉魚萬米之內,沒有任何一隻生物,沒有生物敢靠近,不管烏洋里的生物多強,一旦游進萬米之內,立刻會失去生命的痕迹。靈魂都被吞噬。
黑色鯉魚在韓銘站到烏洋海的邊緣時,睜開了眼睛,眸子似望穿了千古,射在韓銘身上。
「仙~仙!!」兩個字從黑色鯉魚口中突兀的傳出,這句話,回蕩整個海底,它的身子在顫抖,頓時烏洋掀起了更強的海嘯,海水翻滾幾乎湧上百米高空。
即便天丹宗老祖掩蓋韓銘的靈根,也依然被那條魚,一眼就看出的端倪。
踏在這一片土地上,一些境界到了極高的老不死,頓時有所察覺,紛紛在閉關中睜開眼睛望向烏洋,可卻沒人出來查看,而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敢去探查。
韓銘站在烏洋海外,看著烏洋海海水的翻滾鬧騰,突然他心中出現一種不安感,那是一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韓銘立刻左顧右盼,可卻什麼都沒發現,施展了幾道術法亂打,尋找了方圓一里,韓銘依然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只有凡獸。
心裡感到是自己多慮了,韓銘抓了幾隻野味,便回到了洞府內打坐,等待海嘯結束,傳送陣可以運行。
同一天,道奇宗內,幾個大宗大家族的代表人,翻遍了整個道奇宗除了禁地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韓銘的身影。
「滾!!老夫說了,韓銘一個多月前已經和我們道奇宗脫離的關係,你們愛信不信。」大長老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結丹和幾個築基吼道。「若是你們不信,一定要搜查禁地,那就去叫你們元嬰修士過來說服我道奇宗老祖,你們還不夠格。」
「你……」王家結丹有些怒,準備衝上去,被寧家的代表人伸出一隻手攔在身前。寧家族人比較有主見,拱手對大長老道。「既然梁長老說韓銘離開了,我寧某自當相信,我們這就離去,還道奇宗一個安寧。」
「不過梁長老說了韓銘跟你們宗以及林丹子脫離了關係,那日後韓銘的生死,道奇宗若是敢參與,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了!」寧家代表人皮笑肉不笑,一副奸奸的模樣。
說完寧家代表人毫不猶豫轉身離去,其他幾個代表人也選擇了相信,轉身離去,不過他們心裡打定了安排幾個族人在外面監視道奇宗出入的所有人,一旦發現韓銘,那麼此事定然沒完。
韓銘一個人,還無法讓這些大家族派出元嬰修士出面解決,派出結丹,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每一個元嬰修士,修行都是幾百年上千年,若是因為此事外出發生了什麼意外,得不償失,在修真界里,每一個元嬰修士,都是瑰寶,就如道奇宗一樣,三個元嬰老祖被供奉起來,極少外出,因為他們是宗門的頂樑柱,他們一垮,宗門也垮。
幾大代表人出去之後,立刻公布了韓銘不在道奇宗,主動脫離了道奇宗和背叛師門,早已離去個把月的消息,立刻所有人都躁動起來。
「該死,十萬靈石居然就讓這麼逃了。」
「此人狡猾至極,現在定然躲在深山裡,等風頭一過就會出來。」
「十萬靈石,我朱爺決不允許跑掉了,小的們,跟朱爺去找這賊子,抓到此人之後,靈石和大家五五分成。」一個形象邋遢,全身肥胖的凝氣六層中年男子,哆嗦著身上的幾塊肥肉,叫上身後幾十個凝氣修士,朝著深山飛去。
隨著此人的話,陸續有修士團隊飛走。幾刻鐘后,道奇宗外,所有修士已經不足千人,所有人撲了個空后,都希望第一時間飛走,越快越好,才能幸運的找到韓銘,殺了換靈石。
唐軒在聽到天心宗代表的話后,愣神的看著道奇宗的山門,天心宗的代表他說他親自問了一些道奇宗弟子,都得到了同一個答案,就是韓銘叛宗叛師,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
唐軒心中相信韓銘早就離開了,可是更多的是希望韓銘躲在宗門禁地里,那樣起碼一點危險都沒有,她心裡擔心韓銘在外面,被認出來后,然後被圍殺。
這種擔心,不知是當初的恩情使然,還是其他。
唐軒遙望遠方,她不知道韓銘在哪裡,也沒有一丁點聯繫方式,只能跟著天心宗代表人,毫無目標的亂找。
道奇宗內,矮胖少年緊握著手,遙望遠方,心中在祈禱,韓銘雖然只是他的朋友之一,但他還是由衷的希望韓銘沒事。
一間嶄新的木屋內,林丹子坐在桌子前,味如爵蠟的吃著眼前的幾道小菜,飲著小酒,整張桌子,坐著三人,卻放著四副碗筷酒杯。
林丹子一句話也沒說,菜還是當初那幾樣,酒還是當初那種酒,只是吃菜喝酒的人,少了一個。林丹子這一個多月,蒼老了很多,幸好時間過了一個多月,想開了些,不過隨著宗外所有人離去尋找韓銘,林丹子心中的憂愁又出來了。
「師尊,放開些吧,師弟沒事的!」陳辰想了許久,憋出了這一句話。「是啊,師尊,師弟在進入到傳說中的多人殘地,獲得了凝氣九層丹,如此氣運,定能逢凶化吉。」劉宏也說了一句。
話雖這麼說,不過二人的擔心也一樣是有的,畢竟整個并州百分之七十的凝氣修士在尋找韓銘,一旦被找到,韓銘築基修為也必死無疑。
林丹子聽了二人的話后,夾起小菜放到嘴裡,味如爵蠟,沉默著努力不去想這事兒。
三日的時間過去,烏洋海的海嘯剛剛平靜下去,就當韓銘要踏上傳送陣時,烏洋海的海嘯突然更猛,似乎是故意的,不讓韓銘離去。
這三天,深山的修士越來越多,有的修士,已經靠近了烏洋海,大概再多幾天,就會有一些築基到來,再過幾天,凝氣就會過來。
韓銘詢問了管理傳送陣的人,那人說了這種海嘯連發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不過看這種海嘯的強度,沒有半個月根本別想停止。
韓銘愣住了,打聽了還有沒有其他方式離開并州,那人說了乘坐封閉式的小船,那樣只要不遇到海獸攻擊,基本可以走出并州。韓銘則感覺這種方式太過冒險,一時沒決定下來,畢竟一個決策失誤,丟掉的是性命。
而且那種方式沒有方向感,會飄到哪去也不知道,若是飄流個幾個月,不被海獸攻擊也得餓死,凝氣修士也是人,最少也得幾個月進一次食,除非達到築基,才可以辟穀。
韓銘只能暫時回到深山,他挺相信面具,因為當初戴上給林丹子看的時候,林丹子也沒有看穿,口中還直稱此物是好寶貝。
韓銘則像以前一樣,每天都出去觀察海嘯的強度,每次走近烏洋海,它都感覺到了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只有遠離烏洋海,這種感覺才會消失。
這更加讓韓銘不敢搭坐封閉式的小船,心中也疑惑更多,只想等海嘯停止,用傳送陣渡海。
海嘯席捲著,但天空彷彿有一層光膜,使得烏洋海的海水,千萬年來,從未有一滴滴進大地。烏洋海和大陸似被分割,聽他們說,烏洋海是沒有靈氣的,烏洋海的海水,全是死氣,如果讓烏洋海的海水淹進大陸,那麼將會有多少靈物覆滅,因為這個原因,才有了這道光膜,是那些巔峰大能聯手布置的。
幾天後,韓銘看到了有築基修士來臨,果然,那些人看到韓銘之後,無視掉了,在他們看來,韓銘就是一個全身靈氣全無的凡人,加上韓銘和傳送陣守護人待在一塊,也便沒人來逼韓銘脫下面具。
韓銘打聽到了消息,知曉所有人現在都在尋他,這幾天看到的修士,都是為了找他而來,他離去的心更加焦急了。
這個時候,長孫明空在天空疾馳,他盲目的尋找,只是他的目的地,已經尋到了并州的邊緣,全力加速,大概三天就能到烏洋海傳送陣。
一個星期後,海嘯結束,韓銘望著平靜的烏洋海,心中突然出現一種危機感,他尋不到危機感的由來,只能選擇儘快離開并州。
很多修士同時要渡海,集體站在傳送陣前,傳送陣散發著陣陣吸力,漩渦般的旋轉,正在緩慢開啟,韓銘帶著面具,站在十多人中間,毫不起眼。
遙遙的,長孫明空看到了平靜的烏洋海,心中有些失望,再次前進了幾步,撇著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剛好望了一眼準備傳送出并州的那批人,這批人,大部分都是要出并州尋找韓銘的。
熟悉的面具……長孫明空看到這面具的時候,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