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病毒。

  「差不多了……凡人，你們無聊的掙扎快要結束了。」


  馬爾扎哈抱起了手臂——這個動作讓他本來就有些虛弱的身體變得更加飄渺了起來，不過似乎是由於他對於『凡人』的優越感，這個傢伙還是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這間房間遲早會被克格莫的唾液淹沒，或者說……在此之前，你那可憐的微風就會消散？」


  馬爾扎哈的話正好說在亞索的軟肋上。


  他的風牆並不能一直存在。


  不要說一直存在，哪怕這風牆有一絲減弱，那恐怖的唾液彈幕便會將自己淹沒。


  自己……只能等死嗎？


  「喂，小子，有沒有什麼辦……唉？」


  正想回頭徵集萊恩斯意見的亞索，忽然愣住了。


  自己的身後什麼也沒有。


  那個小子。去哪裡了？

  「難道說？」


  亞索忽然感覺自己面前的生化彈幕一滯，再次恢復視力的時候，看到的是在克格莫身邊倒下的萊恩斯。


  而他的左手，卻死死的抓著克格莫的頭部。


  「辛苦你了啊，小子。」


  看著雙眼無神，身體已經被腐蝕性唾液侵蝕了一半的萊恩斯，哈迪亞斯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交給我吧。」


  什麼？

  看著突然出現在克格莫面前的萊恩斯，馬爾扎哈同樣嚇了一跳。


  「這個傢伙，是在自尋死路嗎？在進食中的克格莫會吞噬他身邊的一切東西……等等，難道說？」


  這時，馬爾扎哈忽然驚訝的發現，萊恩斯的左手上的虛空，居然正緩慢滲入克格莫的頭顱中，而他自己也感覺到克格莫的「開關」此時正在緩緩閉合。


  虛空……被一個凡人所掌控？


  簡直，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可理喻！

  馬爾扎哈渾身被氣得發抖，彷彿看到什麼聖潔的東西被褻瀆一樣。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克格莫，快點將他吞噬。」


  「沒有用的。」


  誰？

  是誰在和我說話？

  馬爾扎哈驚慌的看著周圍。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他彷彿回憶起了自己在進入艾卡西亞的時候，看到的無數幻象一般。


  「還不懂嗎？你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你了……」


  「怎麼可能，我的身體早已經屬於虛空了，唔……」


  這種感覺，自己的身體真的……真的要消失了。


  一股虛弱無力的感覺從馬爾扎哈的內心傳來。


  他感覺到維持自己的虛空此時正在逐漸消退。


  難道是那個時候……


  這時，馬爾扎哈想起來，自己身邊的虛空護罩在消失的時候，確實有一股異樣的能量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病毒……這個東西你應該聽說過吧？哦，沒聽過也沒關係，這可能是我家鄉的特產，我可以好好的給你解釋一下。」


  此時，馬爾扎哈的眼睛才艱難的轉移到彷彿當機的克格莫身邊，萊恩斯手中的那把劍上。


  沒錯，自己感覺得到，在那把劍上，散發著自己熟悉的虛空氣息。


  「病毒是病變的個體，它會感染正常的個體，使其變成和自己一樣病變的個體，然後新的個體又會感染更多的個體，如此無限循環，直到沒有東西可以感染的時候，病毒才會死去……而你的虛空，顯然已經被病毒感染了。」


  怎麼會？這不可能，這傢伙明明只是凡物。


  「世界上還有很多你要學習的東西，小傢伙。」


  咕嚕……


  劍柄上面，馬爾扎哈原先以為只是裝飾的圓球狀體，忽然轉動了過來，緊緊地盯著馬爾扎哈。


  那種感覺……是輕蔑。


  沒錯，一把劍，稱呼已經活了近百年的自己為小傢伙，而且……還在蔑視自己。


  「你到底是誰，呃……」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緊迫，馬爾扎哈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即將『覆滅』的感覺。


  「我已經說過了，世界上有很多你沒見識過的東西，比如說，一把可以殺掉你，名叫哈迪亞斯的魔劍。「


  哈迪亞斯……


  這個名字，自己聽過，在虛空的低語中……


  馬爾扎哈想要努力回憶什麼，但無奈大腦已經不聽使喚，變得無比遲鈍。


  「再見了，可悲的『先知』」


  這樣說著，馬爾扎哈的身體猛然爆裂，但緊接著又被吸入了一道細細的裂縫當中。


  一切結束后，原地只剩下昏倒的萊恩斯，和睜大了眼睛，好奇的觀察周圍事物的克格莫。


  「還是逃掉了嗎？」


  看著那細細的裂縫緩緩閉合，哈迪亞斯嘆了一口氣。


  「雖然沒什麼可惜的……但讓人非常不爽。」


  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萊恩斯，哈迪亞斯的眼睛中透露出了無奈。


  「好了……又到了最麻煩的環節了，身體的百分之二十已經被永久的轉化為虛空的養料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應該早已經死了……但算你命大，拿起了本大爺。」


  這樣說著，萊恩斯左手的虛空開始緩慢蔓延開來，包裹住了萊恩斯已經被唾液腐蝕的部分。


  「好好感恩啊，這可是醫學的奇迹。」


  ……


  「這算……結束了嗎？」


  看著在自己腳邊，不斷撕咬馬爾扎哈殘留的紫色衣袍的克格莫，亞索喃喃自語道。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忽然顯現，緊接著便是白色的羽毛，嘹亮的聖歌，黃金的鎧甲，以及……雪白的翅膀。


  「天……天使？」


  對於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亞索的臉上滿是震驚。


  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宗教上的東西真的現實存在於生活中。


  「瑞茲……是在耍我嗎？」


  說話了。


  是好聽的女性聲音。


  「這裡哪裡像是要發生世界末日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已經被亞索切開的大門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龐大但卻又顯出一種說不出靈活的身影走了進來。


  「別急著下判斷嗎，凱爾。」


  咔噠！


  一節雞骨頭被拋向半空，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就被克格莫的舌頭捲入了自己口中。


  「好吃……」


  隨著一陣模模糊糊的聲音，克格莫的嘴裡響起了令人膽寒的嚼碎聲。


  「這個傢伙，真的能做到『世界末日』的。」


  嗯？

  凱爾仔細的看了看睜著大眼睛，看起來有些陶醉的克格莫，她實在無法將這個看上去有些『萌』的生物和世界末日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