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親生女兒

  周一一早，「悅爾，我去交檢討，你的給我我幫你一起交吧。」

  「嗯，好！」吳悅爾將厚厚幾張紙從自己的草稿本上撕下來遞給雷雲，看著那撕過的痕迹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該寫在這個本子上的！」吳悅爾的草稿本從來都是最廉價而又最珍貴的，廉價是相對於價格而言，珍貴那便是價值了。看見這些撕痕真是比英語課本丟了都難受。

  此刻的教室已是書聲朗朗，早早自習已經開始，玫曦徊就在在教室外虎視眈眈的等著每一個希望能夠矇混過關的遲到者。

  「玫老師，這是我和吳悅爾的檢討。」雷雲將二人寫的檢討遞給玫曦徊。

  「哦，好。」玫曦徊接過兩份檢討又想到了吳悅爾，那個網名叫花雨默的吳悅爾，那個與自己置氣的吳悅爾，「對不起……」

  「什麼？」雷雲抬頭望著玫曦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玫曦徊在雷雲的聲音中回過神來，他補充道：「上周是我說話太重了，對不起。」

  這次雷雲聽清了，她笑了笑，「沒事，是我有錯在先的。」雷雲沒想到玫曦徊會因為這件事對她道歉，那麼他也欠悅爾一個道歉吧，如果悅爾聽到該是多麼高興。

  「悅爾沒事吧？」

  「沒事。」她能有什麼事？「但是玫老師，悅爾她真的不打遊戲。」

  「哦，我知道了。」玫曦徊此刻想的是花雨默，手機突然響了，玫曦徊的手機很少會響。「喂，你好！」「嗯好，我馬上過來。」

  玫曦徊掛斷電話后朝教室看了一眼對雷雲說：「有學生家長來了，你管一下紀律，把遲到的名單給我。」

  「好的。」剛剛遲到還寫了檢討的班長大人又被委任來抓遲到的人，雷雲在心裡對自己一陣諷刺。

  「他給我道歉了，他說他說話太重了……」雷雲將剛剛的一切都告訴了吳悅爾，臉上還遺留著剛剛的微笑。

  我爸還真來學校了！聽見有學生家長來時吳悅爾就猜到是她爸了，只有吳月海才會放下工作，認真的聊聊自己的女兒，他更願意做一個懂她喜怒知她愁苦的父親，而不只是擁有血緣關係。他給她足夠的時間生長，也擁有足夠的時間陪她歡樂。

  ……

  玫曦徊剛回辦公室，就看見吳月海坐在那裡，他正欣賞著滿屋子的玫瑰，他看起來比其他學生家長要老些，大概比較注重養生，泛白的頭髮絲毫沒有染過的痕迹，看見他就讓玫曦徊想到了一句詩，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其實也不太恰當，畢竟人家尚未到達暮年。「您好，我是高二九班的班主任！」玫曦徊走上前去向吳月海打招呼。

  「玫老師，您好，我是吳悅爾的父親。」簡單的介紹，卻讓人覺得舒服。

  「吳叔叔，您好！請問您來學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玫曦徊也只比吳悅爾大了6歲，吳月海是35歲才生出吳悅爾，現在的吳月海已經51歲，而玫曦徊只有22歲，叫吳月海一聲叔叔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聽到這個稱呼吳月海皺了皺眉，「玫老師，既然您是悅爾的老師，叫叔叔怕是不妥吧？」他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年輕帥氣還穿著紅色古裝的老師，突然笑了，「哈哈，玫老師莫不是喜歡我家悅爾？」

  玫曦徊：「……」

  「我看可以，玫老師年級輕輕一表人才，還是叫我叔叔吧，說不定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吳月海的笑聲一片明朗，彷彿今天就是專程來看女婿的，而且結果還很滿意。看不出來吳月海這樣一個看起來穩重的人竟會有如此一面，他的一番話把玫曦徊冰封在那裡不知所措。叫人家沒什麼反應吳月海終於換了態度，「剛剛開玩笑，玫老師別介意，我就是想和您聊聊悅爾的情況，我聽說她上個周表現很不好。」

  說到正事玫曦徊也終於告別了剛剛的窘迫，「挺好的，就是睡覺有點嚴重，還遲到了，這一點是我不對，誤以為她晚上打遊戲了。」

  「哦。」吳月海像是早就知道玫曦徊要說什麼提前打了草稿似的開始了自己的講述：「她一向喜歡睡覺，她不打遊戲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其實她喜歡睡覺我曾經瞞著她媽媽帶她去檢查過，還好不是嗜睡症，醫生說她整天想的太多，大腦疲勞所以才喜歡睡覺的，而且睡覺也在想，主要在她自己，不會有什麼危害。挺奇妙的，這些可能和她的夢有關，我想她喜歡就隨她去吧，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直沒管她，她以前的老師也都知道，玫老師這一點請您多擔待！」

  玫曦徊沒想到吳月海會這樣說，難怪以前的老師都沒有管吳悅爾，原來有他這個父親。「可是這會耽誤她的成績的，她光睡覺成績就能在25名，如果認真起來第一名也是有可能的，前途不可限量呀。」

  「前途有快樂重要嗎？我的財產雖說不足以養她一輩子，但我相信未來她有能力養活自己，如果現在就不快樂，未來會真正快樂嗎？」吳月海也沒想到玫曦徊這不同於其他老師的態度。

  「您這是在害她！」玫曦徊雖然不是是第一次做老師，這樣的家長他卻是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突然想到，這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而是不在乎，自己當初來到這裡就是一個孤兒，難道花雨默也……？「恕我冒昧，請問悅爾是您親生的嗎？」

  吳月海的臉色由紅變青，原先慈善的表情頓時消散了「玫老師，悅爾媽媽說你很沒禮貌我還替你辯解，還因為她的脾氣心懷愧疚，如今看來你是真的沒有禮貌！」質疑自己的女兒有病自己可以理解，畢竟自己也曾質疑過，而他竟然還質疑自己的女兒是否是親生的，下一點他實在是忍不了。

  「實在是抱歉，悅爾爸爸，因為悅爾和我的老師長的很像，所以就問了那個問題，沒有其他意思！」玫曦徊連忙解釋。

  「你是說悅爾是你老師的孩子？怎麼可能？我是看著她從產房中出來的，還能有假？出生證明也在，你要不要看？」吳月海不依不饒。

  「不，不用了，可能是我看錯了，抱歉，是我失禮了！」玫曦徊起身鞠了一躬繼續說:「但是您說的讓我不管悅爾睡覺這一點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以前的老師是怎樣做的，但身為她現在的班主任我要對她的未來負責，所以我是一定要管的，您要的是她快樂，而我要的是將來她不恨我。」窗外吹來的風使得屋子裡的玫瑰花香流動起來，讓人不由得陶醉。

  見玫曦徊這般誠懇吳月海動容了，「好，玫老師，您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雖然有的地方我不太喜歡，但不得不承認您的優秀，您和以前的老師都不一樣，我佩服您！以後您想怎麼管悅爾就怎麼管，我不會再插手了，但請您一定要讓她快樂，她應該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吳月海知道自己想讓女兒快樂，但前途也很重要，或許把她交給玫曦徊真的會有令人驚喜的結果，她是那麼的優秀。

  「爸！」下課後吳悅爾飛奔到玫曦徊的辦公室，室內卻只有玫曦徊一人。「玫老師，我爸來過嗎？」

  「來過，又走了。」

  「他怎麼不來找我？」吳悅爾有些失望，她多想爸爸多陪她一會兒，可他就那麼走了。

  「你還有什麼事嗎？」玫曦徊問。

  「沒有。」

  「哦，那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

  「對不起，上周冤枉你打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