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帝王的婚禮
紅色籠罩著這座宮殿,甚至是這座城,所有一切都在這歡喜中度過,有的是歡聲笑語,有的是醉酒當歌。在這盛大的典禮之後,便迎來了歡喜仍未褪去的夜晚,這歡喜的人啊,便又生出一份羞澀不安。月光籠罩著的宮殿格外美麗,即便是昏暗,鮮紅卻並未褪去,紅的帷幔,紅的紗窗,紅的衣裳……
這時卻有一個與這歡喜不相襯的顏色緩緩走來,那潔白如雪的女子彷彿來自月光,看著這一片片紅色她竟閃過一絲傷感,頃刻間便又露出了從容的微笑。「你的婚禮我還是要來的,遲了些又何妨?」接著便不慌不忙的走向那座宮殿殿。這一刻靜的出奇。
屋內,帝王已揭開了那紅蓋頭,眼前的王后在紅裝的點染下更是美艷,不似她的清冷呢,一個念頭忽的在腦海閃現,他別過頭去不敢看眼前的美人,他知道她不是她,但仍不敢。這本該濃情蜜意的房間卻及靜也極冷。
門吱呀一聲便開了,帝后二人同向門口望去,抬頭那人已走到他們面前,「師父……您怎麼來了?」帝王早已跪下,潔白如雪的衣裳,黑長如墨的頭髮,她不就是那位從月光中走來的女子嗎,她不就是花雨默世界那至高無上的主宰嗎?
「你的婚禮為師不能來嗎?」清冷的聲音像她的衣服一樣冷。
「師父,弟子知罪!」此刻的玫曦徊已毫無帝王威儀,跪在地上,低著頭,雙手捧著起晶瑩剔透的百戒遞向花雨默。
「罪?」花雨默皺了皺眉,又恢復了原先的清冷神態。
「弟子……」他看向早已愣了神的樂冉,「弟子大逆不道!」
「嗯?」
「弟子……」
「原來是曦徊的師父,拜見師父!」樂冉終於回過神來跪到玫曦徊身旁,心中卻有著萬般的疑惑,為什麼她和自己這麼像,自己從未有過姐妹呀,她是神仙嗎?是了,誰能承受帝王的跪拜呢?也只有神仙了。
「你不用叫我師父,也不用跪我。」花雨默的目光落在濃妝艷抹的樂冉身上,「以後你都不用跪我,我今天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你確是要跪著接的。」說著便拿起了玫曦徊手中的百戒。
「師父不要!徒兒的罪徒兒來擔,求您放過她……」花雨默似乎並未聽到,只是看向他身邊的樂冉。
「你叫什麼名字?」
「樂冉。」
「你本該叫花雨默的。」
玫曦徊和樂冉二人都同時望向花雨默,樂冉心中仍是疑惑,而玫曦徊則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
花雨默看著手中的百戒,撫摸著,目光最終落在了百戒末端懸挂著的那朵桃花上,粉嫩的的花瓣就好像是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彷彿輕輕一捏就要碎掉似的。「你和它有緣,今日我便將它送給你。」粉色的桃花緩緩升起,散發著粉色的光芒,在這粉色的光芒中玫曦徊似乎是找回了什麼,抬頭望去,那光芒又瞬間消失了,他又有數不盡的悵然,桃花融入了樂冉的身體,她的眉間有若隱若現的桃花痕迹,屋子裡更有桃花香氣。那一刻的悵然便又消散了。
「它本不屬於你,得到它也是你的命。」花雨默語種透露著溫婉,閃過哀傷,留下了淡淡的微笑。「起來吧,在凡間娶妻而已,有什麼大逆不道的?不過你娶妻不告訴為師就是你的不是了,也不打緊,以後回去了為師重新為你們辦一場盛大的。」花雨默親自扶起樂冉將她的手交如玫曦徊手中,她的臉上流露出長輩一般歡喜的笑容,她用長輩們一貫用的語氣說著:「好好待樂冉。」
玫曦徊將花雨默遞來的手牢牢握在手中,此刻他的眼裡滿滿的全是樂冉,但他卻仍不忘回話:「是,謝謝師父!」
花雨默點點頭:「本想來看看你,不曾想打擾了你們洞房,為師就先走了。」
房間不再有白色身影,仍舊寂靜、清冷,彷彿花雨默不曾來過。而玫曦徊始終跪在地上,蠟燭燃盡熄了他仍未起身,直跪到天明……
……
「你不願娶我是因為她嗎?」看著跪在地上的玫曦徊,樂冉問道。
「是。」
「你喜歡她?」樂冉笑著,就像一個看客。
「不,我沒有,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自從那朵桃花融入樂冉后,玫曦徊就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喜歡樂冉的,這份喜歡從初見一直延續至今。
「喜歡我?因為我像她所以喜歡我?」樂冉覺得好笑,
「不是,師父是師父,你是你,你們不一樣。」對師父的敬愛與對樂冉那放肆的愛情又怎能一樣呢?師父是長輩,是親人,是無時無刻都該牽挂的家。樂冉是愛人,那愛就像玫瑰花瓣一樣柔軟,像海洋一樣廣闊,就像世界只有你,只有我們。
「當初為什麼不願娶我?」她的笑分明是在說我憑什麼信你?
「你和師父……你們……我怎麼能……不過師父不怪我,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
「你不怪自己嗎?」
樂冉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插向玫曦徊,不會流血她便要接著回答。「感情的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我對不起師父,以後定當加倍孝敬她老人家,但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樂冉,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你遇見小冉並不是巧合,是我故意為之,我就是想讓你喜歡我,為我永朝國謀取更多的利益,可是見你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你。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良久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對方,他的眼第一次看向了她的唇,比玫瑰花瓣還要紅上幾分,他將自己的唇緩緩落在那鮮紅的唇上,細細品味……愛情的滋味。直到所有的鮮紅都褪去,直到她的唇只剩下一片慘白,他終於放開了她,他再次擁她入懷。
她似乎有些傷感,她在傷感著什麼?她還不信他嗎?他又能拿什麼讓她相信呢?又或許她傷感的只是自己的身世,只是這一刻,只是他喜歡自己。「你師父是神仙吧?」
「是。」他平靜的回答。
「你也是神仙吧?」
「是。」他似乎並不想說太多的話。
「那我呢?」
「你是花雨默。」他似乎很累。
「花雨默?」
「我師父是花雨默。」他似乎在顫抖。
「我不懂。」
「你不用懂的,師父說你只是樂冉。」他輕輕撫摸著她,就像安慰一個孩子說著無數聲不怕。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首先治理好玫國,讓玫國和永朝國親如兄弟,過完凡人的一生,然後回去。娶了你,我自知對不起師父,我會回去向她請罪,不管她怎麼罰我都認。樂冉,那個世界的神可能容不下我們,他們甚至會為難師父,那時候我能做的也只有用生命維護師父了。」他描繪的就像夢一樣美好。
「我陪你。」她在笑,真心實意的,就好像那些已經發生了一樣。
玫曦徊抱著樂冉的手更緊了,他用更加顫抖的聲音說著:「等等我,我來接你時你再陪我回去,好嗎?」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他的體溫在不斷上升,他的嘴巴湧出了鮮血。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不讓她看自己血紅的身體。
「好。」一滴淚隨即從樂冉的眼中劃出。交杯酒中下了毒,鞋裡的匕首上抹了毒,甚至她的唇她的每一寸皮膚都抹上了劇毒。永朝國啊,總是用一個女人找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