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徒
她帶著紅衣男子回到了自己的宮殿，這裡所有階品高的人都集中住在一個地方，一棵高大的永生樹分成兩半，一半是神德殿，是花雨默和眾神們議事的地方，每每舉行大事都會在這裡，而另一半，無數個懸挂在樹枝上的小宮殿，密密麻麻的極其微小，像樹葉像花朵，像掛在天上的星星。但其實每一座小宮殿都是非常大的，走進去，它絲毫不比旁邊那一座議事的宮殿小，在這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宮殿，花雨默也不例外，她的宮殿在這棵樹的最頂層。花雨默帶著紅衣男子走進了聖德殿。古樸的宮殿被靜謐籠罩著，一人坐著，一人跪著，沒人詢問，沒人回答，這樣的靜謐卻是協調的。
「是我給你的生命，我就有權力抹殺，是我給你的力量，我就有權力收回。」
「殺了我吧。」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既然給了你生命，給了你力量，我理應教會你正確的感受生命，使用力量，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是，謝謝師父。」不知道為什麼他竟這樣說，只是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必須尊敬她，敬而遠之，敬而遠之……」他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師父？聽到這兩個字花雨默愣了一下，是呀，要教導可不就是要收徒嗎，「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走，再隨我去個地方。」
她帶著紅衣男子，走到了聖德堂最頂端的一個房間，在門的正上方有「默寧」兩個大字。仍然是古樸的房間，卻充滿了神秘感，這裡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牌位，而上面的名字都是花雨默，懸挂著許多水晶球，每一顆水晶球上展現的都是花雨默的面容。「既然你喜歡跪那就跪著吧，不要說話，也不要問。阿玫，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她從書架的最底層中取出一本書「這本《戒律錄》是我對你最基本的要求，雖然已經很古老了，現在已經不適用了，但在我這裡你必須尊崇，明天之前背會。」她一揮手，一把晶瑩剔透的白玉戒尺出現在她手中「它叫百戒，是我的法器，它有兩件，我把其中一件送給你，它可自由變化大小，形狀，可以化成鞭，化成劍，它和《戒律錄》相輔相成，今天我把它也給你，尺者，量長短，戒者，正德行，善與惡，你自去問它吧。」這時的花雨默目光清冷，早沒了少女的一絲影子。
「是。」他一一接過，神色凝重。他本想說，他不叫阿玫，他有名字，他叫玫曦徊，在他記憶的盡頭是花雨默醒來的那一天，那個候他已經是一棵古老的玫瑰花樹樹，而他只記得自己的名字玫曦徊，其他的一無所知。但他最終沒有說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儼然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孩了，這個人所散發的氣勢，讓他尊敬，不可忤逆。
「明天背會後來找我。」
「是。」
「作為我的弟子，尊師重道這一點是必須要時刻牢記在心上，就算以後我成了這裡的一位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師父是花雨默，花雨默不只是我，以後這裡的每一位都是你的師父，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玫曦徊不明白為什麼花雨默會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花雨默，這麼多師父，也不知道為什麼花雨默會說這些，但他還是恭敬的回答了。
這夜花雨默失眠了，她想著，自己收了個徒弟，一棵陪伴她很久的樹成了她的徒弟，自己似乎比以前溫柔了，怎麼就把百戒給他了？這可是自己平常都捨不得用的。回想著過往種種，從來都孤身一人的她多了一個徒弟。這夜，她做了個奇怪的夢，有一個人對她微笑，而她叫那人師父，「師父，師父……」花雨默突然驚醒，真是個荒唐的夢呢。
……
「弟子給師父請安。」
「嗯，可背會了？」
「是。」
「說吧！」
「說什麼？」玫曦徊疑惑。
「無禮！誰教你這樣和長輩說話！」花雨默厲聲呵斥。
長輩？是呀，她若不算年長又有誰敢說自己長呢？
「弟子不知該說什麼，請師父指教！」
「你真不知？」一揮手，百戒出現在花雨默手中。
玫曦徊頓時明白了過來「殘害生靈，弟子知罪。」
「當如何？」
「百戒鞭二十。」
「嗯。繼續說。」
「弟子愚鈍，請師父明示。」
「那先把二十百戒鞭翻倍打了，後面的等你想起來再說。」
「咻」百戒所化的鞭子已經落在玫曦徊身上，玫曦徊應聲倒下，又立刻回到原來的位置跪著。
「你就這點能耐嗎？念你是初犯，我也才只用了一成力而已！」
「咻咻」玫曦徊已然紋絲不動，頭上卻已掛滿了汗珠。
「咻咻咻」靈魂也煎熬著，淚水早已落下。
「咻咻咻咻……」玫曦徊
紋絲不動，但他知道，倘若突然停了，他必定比原先摔得更慘慘，果然，百戒鞭停下時，玫曦徊遠遠飛出，撞向遠方的牆，噗通一聲落下，又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跪下。
「你放心，沒流血，我最討厭血腥，痛卻是不會少的，你若還沒想好也不著急，可以在這裡慢慢想，以二十鞭為基礎，每天翻倍即可。你要知道，做我的弟子也不是容易的，」她轉身便要離開。
「別走！」
花雨默沒有理她，陸續往前走。
「師父我說，我說！「
花雨默聞聲停了下來。
「我是故意的，故意在花海作亂，只為讓您注意，引您前去。」他哽咽地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了出來。
花雨默蹲在他面前輕輕拂去他的眼淚，「別哭，我的弟子就算是流血也不能流淚。」和聲細語卻也斬釘截鐵。「你倒是聰明，卻不用在正途上，今天我不想打你了，但你要回到花海去。」
聞言玫曦徊愣了一下，這打都挨了，哪還有走的道理？「不，師父，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