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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極將軍

  鑄神島,天字型大小船塢。


  接船的大隊人馬已來到天字型大小船塢大門口,可門口的情形卻擁堵異常,讓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天字型大小的大門被圍得水泄不通,在前領隊的獨角獸衛兵大吼,「讓道,讓道!」


  可這比肩接踵的人群,不下數百,加之道路本來就不寬,輾轉騰挪十分不易,是以開道極為困難。


  面色為難之下,領頭的一人跳下坐騎,急速奔到麒麟車輦之前,雙手抱拳,單膝下跪,聲音洪亮威嚴,「啟稟將軍,門口圍觀人數眾多,極為擁堵,請將軍指示。」


  車輦之中,端坐一名中年男子,只見他頭戴羽冠,身著長袍,眉目威嚴,瀟洒非凡,雙手捧著一個鍍金鑲玉的熏爐,一隻手慢慢環繞著,好似要拿捏住從中裊裊散出的氤氳之氣。


  聽見護衛所言,他眉宇間舒爽,隨後哈哈大笑,「哈哈哈,人多正好,焚天號配得起世人的敬仰!」說著將熏爐放在一旁,掀開右邊車簾,巍巍道:「佩羽少主,你是此間主人,還請勞煩指示,前面如何通行?」


  這人身騎駿馬,青衣素衫,腰佩長劍,眉宇間漏出威嚴,他對著車輦中人抱拳頷首,「極將軍,待我上前一探,好為你開道。」說罷從馬上飛身而起,眨眼間便掠到天字型大小大門之上。


  車輦之中傳出驚嘆,「好傢夥,多年不見,這人竟然以達此境界。」


  左邊車簾外傳來不屑,「這有甚麼了不起,父親,孩兒也去看看情況。」


  車輦之中的中年人聞言,喝止道:「隆兒,不可胡鬧,我們尚在他人地界,且聽主人安排!」


  聽此一言,這簾外的年輕人端坐在坐騎之上,頓時無精打采,悻悻然左顧右盼去了。


  方才那青衣男子立在天字型大小大門之上,遙遙一望,便見船塢正中,在那龐然的焚天號船首之上,有兩人正在激勵鬥法,剎那間只見靈光飛舞,元氣湍流,端得是驚險異常。


  讓他訝異的是,在場圍觀的人數眾多,其中不乏天字型大小之人,可卻無一人上前勸阻,反而在人群之中,有一位身材肥胖的年輕人引導眾人大聲吆喝,口中唾液橫飛,振振有詞,「揍他肚子,砍他左肩,攻他下盤,揍他,狠狠揍他……」


  這青衣人頓時氣憤以極,他冷眼掃視,更為詭異的是,眾人的議論紛紛,竟是一邊倒地支持船首之上,那名叫元軻之人。


  等等,這名字為何如此熟悉。


  凝思片刻,這青衣人終於回憶起,昨日執法處報上來的處罰名單中赫然有著這個名字,就排在天字型大小之首海煉之後。


  他並不知曉這二人有何關係,只見處罰摺子上均寫明:革職,或可驅逐出島。


  給海煉的罪名是,結黨營私,勾結外派之人,泄露鑄神島機密,打壓下屬等等,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哪一條都能處以極刑。


  不過摺子上面卻道,念其在鑄神島二十餘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功過相抵之後,革職查辦,以觀後效。


  海煉他是知道的,這個名字在鑄神島如雷貫耳,他的存在使鑄神島鑄藝提高一個等級,功勞頗多,從小便聽父親常常說起,言語之中多有敬重。


  那元軻的罪名他倒記不起了,不知是助紂為虐,還是以權謀私。


  總之,在執法長老的百般好處下,他不得不妥協,思索良久才蓋上了父親的大印。


  畢竟對於執法長老,他還有事相求,再說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那許久之前一個死囚海盜的案子就是他給壓下的。


  收回思緒,這青衣人終於眼冒凶光,殺氣騰騰,今日之事對鑄神島來說無比緊要,萬萬不許有任何差錯,父親也多次叮囑過。


  可當下竟然有人敢玩火,怎麼能不令他憤怒。


  陡然,他運起元氣,大喝一聲,「天字型大小守衛何在?」


  那姓段的守衛此時正在人群中指指點點,興奮以極,「那一招是百鬼夜行,那一招是七魂出竅……」可聽到這喝聲,卻如雷貫耳,雙手分離撥開人群,三步並作兩步,連滾帶爬就奔到大門口,膝蓋猶如無骨,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額頭著地磕得生響,「海長老,您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原來這青衣男子名為海佩羽,是鑄神島四大長老之一,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海月嵐的父親。


  此刻,海佩羽怒氣凝結,腰間長劍蠢蠢欲動,殺人的心都有,深吸口氣,他強忍住胸中怒火,「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竟敢如此玩忽職守,此刻起,你不再是天字型大小守衛,等著執法處降罪吧!」


  海佩羽說完不再看他,從腰間掏出一張符篆,一施法決,符篆如星火騰空而起,落在空中轟然爆裂開來,這是鑄神島的穿雲符,非遇大敵不出。


  此符一出,執法處眾弟子長老便會在瞬息間出現。


  那姓段的守衛老頭不停地磕頭,一會功夫便額頭冒血,口中求饒不斷,可海佩羽怎會理他,身子一動,從大門飛下,眨眼間便回到了車隊旁。


  此時,麒麟車輦之中,那人正閉目養神,忽聽窗外傳來:「極將軍,天字型大小出了點小狀況,我已派人處理,你稍事休息。」


  ……


  焚天號上,元軻二人已斗到緊要關頭。


  葉青披散著頭髮,裸露的上身銘文涌動,口角留有污血,顯得極為狼狽,就連那奪魂扇也被元軻手中之刀豁開了兩道口子。


  反觀元軻,情形更是糟糕,口中噴出的鮮血將衣襟染得鮮紅,胸前齊地長袍也不知何時被割去一截,雙眼血紅,發間冒著熱氣。


  此刻的船首之上,海風凌冽,元軻將刀尖插在甲板之上,雙手拄著刀柄,兩股戰戰,幾欲摔倒。


  葉青看著下方吵鬧的人群,有些急不可耐,咬牙道:「小畜生,現在跪地求饒,我發發善心,或許饒你一命。」


  元軻眉頭緊皺,目光掃向天字型大小大門,直起身來,吐出口中殘血,「呸,野狗才會搖尾乞憐,葉三,你是急於殺人滅口吧?這種情形可對你不利啊!」


  葉青被他說中,惱羞成怒,運氣元氣大吼一聲,肩上銘文便如煙消散,變成了黑氣籠罩全身,接著奪魂扇一揮,元氣裹挾著陰魂飛出,沖向元軻。


  只是這些陰魂東倒西歪,猶如病患,再不似先前那般陰狠,元軻見狀深吸口氣,將元氣收於心海,護住心海魂魄,大笑一聲;「葉三,這招可對我沒用了。」


  陰魂呼嘯著衝過元軻身體,爭先恐後地撲向他心海之上的魂魄,可此時元氣凝聚,心海被牢牢護住,這些陰魂來回衝擊無計可施,焦急地找不到方向。


  「那你看這招如何。」話音剛起,葉青不知何時來到元軻身前,手中摺扇收攏似刀,已深深插進元軻心口。


  原來他見元軻元氣內收,抵抗陰魂無暇分心之時,便乘著陰魂飛散,黑氣籠罩,朦朧模糊之間飛身而上,一擊得手,便抽身而退,蹭蹭跳出十幾丈遠。


  隨著摺扇拔出,元軻心口血液飛濺,心臟跳動猛烈,將血液泵的飛出老遠,灑在焚天號船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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