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秘密
林起的房間布置的很普通，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都是原木的，看著很舒服。
「咦，臭襪子。」路過臟衣籃的時候，老骨誇張地捏住了鼻子，「這孩子怎麼不及時洗襪子，放在這裡都臭掉了，我回頭要好好教育他一下……」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后，老骨跳到了書桌上，上面放著一排古書，「《山賊王》、《地龍九部》、《神鵰英雄傳》……這小子怎麼這麼愛看小說，真是一點都不隨我。」
看完書桌，老骨又跳到了衣櫃里，想查看一下林起有沒有像他當年那樣在柜子里藏了一些《金瓶梅》之類的書籍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進來，老骨一驚，像只受驚的兔子那樣跳到了書桌底下。
「咳咳，別藏了，我都看見你了。」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淡笑著走到書桌旁，雖然是笑著，眼睛卻蒙上了一層水霧。
老骨藏在桌子下面，身子發抖，那溫柔的聲音輕飄飄的，撞擊在他耳朵里卻如重鎚一樣震撼人心。他肩膀微微起伏著，完全沒有平日在林起面前的威嚴。
「你出來吧，這麼多天以來，你一直躲著我，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溫柔的聲音緩緩說著，最後竟然微微嗚咽了起來。
「惠軒，你……」聽到那聲嗚咽，老骨終於忍不住，跳上了桌子，這每天總是笑呵呵的甚至有些不正經的老頭兒，眼角突然變得濕漉漉了起來。
林惠軒將椅子拉了出來，坐在上面，正好平視站在桌子上的老骨。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沒陪著小起修鍊嗎？」
「他在修習巫技呢，估計要明天才會修習完。」老骨道，用巫力將眼角的淚珠蒸干，轉過身來，「倒是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身體不好還不回去躺著。」
林惠軒幽幽道：「你來到林家的第一天，不就特意釋放出氣息讓我知道了嗎，但是你卻一直不肯來見我，今天終於來到這院子里，我怎麼可能不出來。」
老骨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沒有說話。
林惠軒笑了笑，道：「不提這個了。你還沒告訴小起真相嗎？他這些年一直誤會你，以為當初你是因為私利才拋棄我們母子的，不知道你其實是為了保護我們。他可是一直把你當壞人看的，我和他解釋他也不聽，我讓他去找你他也不願意。」
「現在還不能告訴他。」老骨搖了搖頭，「告訴他的話，就得解釋當時為什麼要那樣做，他知道那些事後又得走心了。現在先讓他專心修鍊提高實力吧，一年後還要和肖家那小子比試，小起對這個可是重視得很。」
「這樣也好。」林惠軒緩緩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還沒放棄嗎。」
「當然了。」老骨苦笑了一下，「不徹底解決的話，我們的生活永遠不會安定下來，我也沒辦法給你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林惠軒輕輕嘆了口氣。
「對了，小決怎麼樣了？」林惠軒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片傷感之色，「那孩子從小就沒享受過母愛，真是苦了他了。」
她口中的「小決」便是曾和林起提過的他的哥哥，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這麼多年一直跟著老骨生活。
「小起不也沒享受過父愛嗎。」老骨苦笑道，「小決還那樣吧，我試過很多方法了，都沒有見效，現在就盼望著過段時間會好一些。」
「但願如此吧。」林惠軒將目光投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著林惠軒線條柔和的側臉，老骨不由得心意一動，他當初第一次來巫山城時，在林家附近的青崖山上第一次見到林惠軒，就是被她這完美的側臉打動的。想到兩人種種過往，曾經的美好和心酸，一直被刻意壓抑著的感情突然洶湧地爆發了出來。
半晌，老骨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林惠軒的臉，道：「惠軒，對不起，這些年辛苦你了，再等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安定的家的……」
林惠軒身子一僵，輕輕地轉過頭，直視著老骨的眼睛。
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中午，肖家後山。
林起赤裸著上半身，雙腿微微分開下蹲，他面前有一株合抱粗細的大樹，清風緩緩飄過，吹動幾片樹葉掉了下來。
「砰！」雙臂青筋暴起，猛地往前一推，一股精純的淺黑色巫力爆發了出來，狠狠地攻擊在了那大樹上。
「咔嚓！」樹身劇烈地搖晃了幾下，兩道一米長的裂縫陡然出現，露出了兩道深深的黑口子。林起撿起一根樹枝，在面前的地上劃了一道。
「這是七米的距離，如果是站在大樹一米之內，這樹身應該就被拍成粉末了。」
為了修鍊《雷煞掌》，林起一上午已經毀了十幾顆大樹了，所以現在得節約利用才行。
「如果站在十米之外能一掌崩潰大樹的話，才算小成，我現在還差得遠呢。」林起心道。「這地級巫技就是不一樣，族內一些修鍊人級中品巫技的族人，資質和我差不多，但是只用了一個上午就練至小成了。當然了，那人級巫技小成的威力和地級巫技的相比，自然是差的很遠。」
「巫技的品階，對一個人實力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將地級功法基本掌握，這個進度還算可以。」老骨從一邊的石頭上蹦了下來，笑著說道。
老骨是一個好老師，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實力高、能給林起很多好東西，還因為他對於修鍊過程中很多事的判斷力都很准。
「按照你這個進度，再修鍊三天零兩個時辰就能達到小成了。剛剛已經將這大樹辟出兩條裂縫來了，所以下次站在十二米外的地方將這棵樹劈裂，才算成功。」
老骨口中的這三天零兩個時辰是指沒有一絲停歇地修鍊，必須將全身心投入到修鍊之中不得中斷，才能達成最好的效果。
「記住了，修鍊一定不能中斷，如果中間休息了的話，就算之後將修鍊時間延長，效果都會打折扣的。」
在認真修鍊的時候，老骨就會展現出威嚴的一面來，面孔板的死死地。
「好的，老師。」林起正色道，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包裹打開，裡面有幾個餡餅、兩三個漿果和一壺水，接下來的三天都沒機會吃飯了，現在得吃飽喝足才行。
將最後一口水喝完后，林起問道：「老師，修鍊巫技的時候巫力會增長嗎？」
修鍊巫技用的時間太長了，他可是一直擔心會不會耽誤自己的傳統修鍊。
「當然了，沒準兒你一會兒修鍊的時候，就突然突破五段巫力了呢。」老骨笑著摸了摸鬍子。
「哈哈，要是真的就好了。」林起笑道，隨即坐好，緩緩進入了修鍊狀態。
看了幾分鐘后，老骨手一揮，一個透明的罩子將林起包裹了起來，這是避免修鍊收到打擾的。
「這孩子倒是用功得很，沒我小時候那般貪玩，而且性子也好。」老骨注視著林起，眼睛里滿滿都是慈愛。「我本來還擔心這小東西在林家受了太多的苦，性子會變得陰沉呢，現在看來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了。」
摸了摸鬍子，老骨走出了後山。去看了看冥影和小雷后，來到了林惠軒的房間。
「嘿嘿，幹啥呢。」老骨傻呵呵地笑道，完全沒有和林起在一起時那種長者的威嚴和風範了。
「還能幹什麼，躺著看書唄。」林惠軒白了他一眼，「你這人也真是的，前些日子一直不來看我，結果昨天來了之後，就停不下了，一天要跑好幾趟。」
從昨天晚上第一次算起，老骨已經來了足足四次了。他就一直在妻子和兒子身邊來晃悠，幾乎就沒停過。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老骨笑道，「之前不來見你，是怕見到你之後我就喪失了復仇的堅定意志，待在你身邊不想走了。」
老骨說得是實話，為了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也為了能給林惠軒母子三人一個溫馨的家，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了。他很愛林惠軒，林惠軒就如他的溫柔鄉一般，只要接觸便會沉醉其中，他就是怕自己陷入其中忘了身上的任務，才一直不來見她。
「那你現在呢？」林惠軒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嘿嘿。」老骨笑而不語，身體突然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四肢和頭部開始變化，又變成了那個三十五歲左右、白衣黑髮的英俊青年樣子。
「你變成這樣是想幹嘛？」林惠軒突然有一種不好地預感，臉一紅，「警惕」地看著老骨。
「你這院子平常沒人來吧。」老骨走過去把窗帘拉上，把門插好，又回到林惠軒床邊，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小軒，其實我當年一直想著再要一個女兒的……」
「你，你這老不正經的，都多大了，還想這個。」林惠軒又羞又氣，瞪著老骨的目光中帶著一層朦朧的水波，老骨笑了一聲，降低身子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