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穿破大清6

  像排水量4930噸的義大利「馬可卜羅」號巡洋艦，幺雞提都沒提。


  這艘船性能相對平庸，最高航速才17節，怎麼與二十多節的「恩卡拉達」號編隊？


  最後老李頭決定將「奧古斯塔皇后」號與「恩卡拉達」號作為首選，「卜拉德」號用來備份。


  既然陣中已經有了「八大遠」，那麼兩艘新船也要沿用其後綴，暫定為「勇遠」與「武遠」，湊齊了就是「十大遠」！

  接下來就是為這些「老爺艦」換炮，不然在射速上還是會被聯合艦隊壓制。


  幺雞拿出「定、鎮」二艦的圖紙，點指位置說：「以在下看，可為水師添置英制阿姆斯特朗120毫米40倍口徑速射炮，射速在每分鐘5發以上。


  若『定、鎮』位於艦首的150毫米主炮不拆，則兩舷各添三門速射炮，若換掉前主炮，則每艦均添置七門速射炮！

  經、來、濟、致、靖、平六艘戰艦，各添六門120毫米速射炮，這樣整個艦隊可擁有48門中口徑速射炮，可以極大地提升單位時間內的火力投射量！」


  定、鎮兩艦305毫米主炮的射速為三分鐘一發，致遠的210毫米主炮比它倆快點有限（兩分鐘一發）。


  大批量採購阿姆斯特朗120毫米速射炮，就是為了補上各艦主炮火力輸出的真空期。


  如果做的再絕一點，把法國的「75小姐」裝上去，那日本戰艦在這邊三公里以內會變成蜂窩煤！

  法國陸軍1897年型75毫米野炮，擁有完美的複位裝置，每分鐘射速高達15發以上，在同時期的火炮里，射速堪稱喪心病狂！

  「同時進口配套的英制炮彈，平時各艦均裝載英制與國產的同口徑炮彈，但只用國產炮彈進行訓練。


  如果在海上遇到險情，可立刻換裝威力更強的英制炮彈禦敵，這樣可以兼顧軍事威懾與費用方面的考慮！」


  大敵當前，時間有限，給「定、鎮」二艦更換動力是夠嗆了，只能在速射炮與炮彈上面做文章了。


  幺雞又補了幾句：「小口徑武器可選47毫米法制『哈乞開斯』機關炮，以防止日軍大量的魚雷艇偷襲。


  此外，各艦均需安裝十挺以上的德制『馬克沁』機槍，其射速極高，可在近距離擊毀來襲之魚雷，保我大艦之安全！」


  老李頭考慮的是銀子，劉總兵顧及的是火力，這個方案可以讓二者取得一個小小滴交集！


  「馬克沁」雖貴，但比起一艘巡洋艦，那就便宜多了，堪稱海軍裝備里的廉價武器。


  要是將12.7毫米「加特林」機槍搬上戰艦，那日軍的魚雷幾乎不可能命中北洋的船了！


  「……末將附議歷車之建議，批量採購速射炮、機槍與炮彈，亦可與洋商議價！」劉步蟾現在開始感覺這小子絕非等閑之輩


  即便對方學的不是海軍專業，但在部署火力這方面，已經稱得上是半個行家裡手了。


  「我北洋如得此強悍之二艦，便可無懼日本艦隊矣！」腰包鼓鼓的老李頭心情大好


  劉步蟾與鄧呆也意氣風發地端詳著「海上你大爺」與「吉野表妹」號的各項參數，不時還小聲探討幾句。


  「中堂大人，以晚輩看，我北洋在添置兩艦之後，不過僅與日本艦隊處於同一起跑線，並非佔據絕對優勢地位，稍有不慎，便會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你們抱著這種想法去打仗，早晚會被人家打地屁滾尿流，一敗塗地。


  老李頭被相差幾十歲的二貨青年當面駁斥，難免有些慍惱：「現我北洋置船換炮，業已整飾一新，可謂今非昔比，怎能讓日艦繼續猖獗於海上？後生未戰卻先言敗，未免有些嗚呼哀哉……」


  幺雞根本就不會與糊裱匠斤斤計較，依然淡定自若地說：「敢問中堂大人，假設潮鮮有事，日本藉機入侵，我北洋陸師可投入兵力規模如何？我大清全國可投入兵力幾何？」


  「……後生為何如此悲觀？莫非日本以涉足潮鮮之意？」老李頭沒有正面回答，他要摸清二貨青年的意圖。


  幺雞隻能把朝日形勢簡要概述一下：「中堂大人有所不知，現在潮鮮各地危機四伏，據晚輩推測在春夏之際，可能曝發大規模的反對國王李氏的起儀，其聲勢不亞於當年的長毛！


  日本現已整編出二十萬西式陸軍，海軍更是連連添置新艦，為的就是等待時機，強勢崛起。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只要將陸軍運過對馬海峽，便可一路北上，攻佔整個潮鮮！

  我北洋可赴潮作戰的機動兵力，恐怕不足三萬吧？我大清能夠集結起來的兵力也不會超過十萬！如何抗衡二十萬日本虎狼之師？


  莫說潮鮮，只怕等到日軍佔領這個國家，就要對遼東動手，屆時我北洋水師的旅順基地也不能倖免！


  諸位若是不信在下所言，大可靜觀其變，不過到時再準備，就未免亡羊補牢了！」


  在場眾人當然認為這隻小總兵說的是匪夷所思之事，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當成子虛烏有都不過分。


  「後生啊，事關重大，關乎我大清國運，絕非兒戲之言，你可有真憑實據為依託？」老李頭只是信了其中的三分，這還是往多了說。


  幺雞像只「海龜」一樣聳聳肩：「這倒沒有！中堂大人亦可認為是晚輩道聽途說，捕風捉影而已。不過晚輩好有一比，比方說咱家鄰居，沒事便購置兵刃，召集其兄弟，然後一群人在家天天磨刀，他們想幹什麼呢？莫非刮頭剃鬚？若真是如此，中堂大人，你家不會害怕？」


  老李頭狐疑了半晌，心裡覺得此事甚為蹊蹺，後生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後生，依你之見呢？」老李頭打算聽聽萬一之後的事情


  幺雞隻能給這隻糊裱匠提個醒：「若潮鮮有事，我北洋不宜介入。否則我北洋水師還得為陸師護航，保障其登陸潮鮮。陸師若在潮鮮被日軍重創，則旅順基地前景堪憂。陸師若要撤退，我水師還得再次護送返回。


  中途若遭遇日本聯合艦隊的伏擊，水師放棄陸師，自行撤退，則陸師盡沒。水師若死保陸師，則水師主戰艦艇難以倖存！


  反觀日軍，日本艦隊僅需護送陸軍從本土到潮鮮南部即可。若發現北洋水師護航陸師，便可不宣而戰，實施偷襲。只要得手，便可利於不敗之地。」


  老李頭沒想到北洋竟會是如此被動：「……難不成就此放棄潮鮮？」


  「不單是整個潮鮮，連遼東都要做好放棄的打算！中堂大人，晚輩敢問我大清用什麼抵擋二十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日本陸軍？是弓馬嫻熟的旗人，還是吃喝玩樂的綠營？即便他們上了戰場，也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給日軍不停地製造俘虜！」幺雞差點沒說，這群貨就是清版義大利面！

  「……放肆！胡言亂語，不堪入耳！」老李頭當然知道真實情況，礙於自己軍機大臣要維護大清的顏面，只得直接喝止對方。


  老子是南洋的，不怕你給我穿小鞋，幺雞哼笑一聲：「今天我若不說這等實話，只怕你手下這兩位悍將最後只能落得捨生取義的下場！」


  劉步蟾不滿對方盛氣凌人的模樣，沒想到這小子比自己當年還要狂傲：「歷車，你怎知日軍戰力如此之高？抑己迎他，恐為不妥！」


  幺雞並不做特別的解釋，而是盛情邀請道：「劉大哥，鄧大哥，在下絕非海軍出身，但也略懂海事一二。不如由小弟來扮演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咱們雙方來一次海上兵棋推演，若是兩位大哥贏了，自然可以戰勝日軍艦隊！」


  「……呵呵，歷車，真乃青年英豪啊！」四十多歲的劉步蟾心裡已經認為這貨瘋了，跟海軍專業人士叫板。


  二貨青年刻意提醒：「咱們一局定勝負，因為日本人不會給你第二次翻盤的機會！」


  「好！」兩隻管帶也斬釘截鐵地答應下來，誓要教訓一下這個狂妄之徒，漲北洋聲威！

  剛剛發過火的老李頭則在旁邊默不作聲，對身邊這兩位悍將的能力，他還是放心的。


  「推演背景為甲午夏末，潮鮮有事，日本不遵，違盟釁滋，大清嚴飭，派兵進剿！


  清日雙方艦隊主力，在半島西部海域相遇，日艦首先發現敵人，立即轉為戰鬥隊形，主動開火！」這算是給這些二貨們闡明了未來的戰爭原因


  「為何日艦先發現我艦？」劉步蟾決定半分好處都不相讓

  幺雞隻好有言在先：「日本艦隊使用的是無煙煤，可以提前至少半個小時發現北洋水師！」


  北洋水師參戰兵力為：第一分隊：定遠、鎮遠；第二分隊：威遠（「奧古斯塔皇后」號）、武遠（「恩卡拉達」號），第三分隊：致遠、靖遠；第四分隊：來遠、經遠；第五分隊：濟遠、平遠；第六分隊：超勇、揚威；魚雷艇分隊：左一、左二、左三、右一、右二、右三。供計18艘艦艇。


  廣甲、廣丙二艦隸屬於曠東水師，現在沒有抽調參戰是理所當然的。


  聯合艦隊參戰兵力為——本隊：松島、千代田、嚴島、橋立、比睿、扶桑、西京丸、赤誠；第一游擊隊：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魚雷艇隊：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七號、八號。


  「那麼如何判定勝負？」張佩倫成了裁判，但還不知道規則


  幺雞已經寫好了判定分數：「北洋定遠10分、鎮遠8分、威遠8分、武遠5分；經遠、來遠3分；致遠、靖遠、濟遠、平遠2分；超勇、揚威1分，魚雷艇不計分。


  聯合艦隊：吉野、松島、嚴島、橋立、西京丸5分、浪速、高千穗、扶桑、秋津洲4分；比睿、千代田2分；赤誠1分，魚雷艇不計分。


  北洋艦隻總分為47分，日本艦隊總分為46分。雙方分差在3分以下算作平手，3-5分為小勝，6-8分為大勝，8分以上為決定性勝利！」


  只要日方凈勝8分，就意味著至少在海戰中凈賺了一條「鎮遠」或者「海上你大爺」！

  劉步蟾與鄧呆竊竊私語片刻，然後轉身點頭，算是任何了這個分值與演算法。


  「我聯合艦隊，由南向北行駛，方向340，本隊航速12節，第一游擊隊航速16節！」


  「我北洋水師，由西向東行駛，方向090，全隊巡杭速度10節！」


  「我聯合艦隊發現敵方艦隊后，採用一字縱隊行進，第一游擊隊在前，本隊在後，力圖搶佔t字頭陣位！」


  「……半小時后，我北洋水師發現敵人，以『定、鎮』二艦為核心，採用橫隊行進，畜力攔腰切斷日本艦隊！」


  在前期，毫無疑問，聯合艦隊必須被動挨打，誰讓逗芘一樣的迦納炮，n分鐘一發呢～！

  隨後，幺雞發現了北洋水師的薄弱環節，就是其左翼為「奧古斯塔皇后」號、「恩卡拉達」號、「經遠」、「來遠」四艦，而並非「奧」、「恩」、「致」、「靖」快速戰艦！

  「經」、「來」二艦的最高航速還不到16節，上去就是拖「奧」、「恩」的後腿，又堵不住敵艦。


  幺雞利用這個漏洞，讓日軍一游的四艘快船實施死亡鐮刀戰術，繞至北洋水師左翼後方。


  目標就是脆皮的「超勇」與「楊威」，二貨青年的目標很明確，先從容易吃的下手。


  「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並未兩兩為一組，同時向兩個目標傾瀉火力，而是四艦同時集中火力，ko「超勇」！

  劉步蟾力圖腰斬聯合艦隊，切斷日軍一游與本隊之間的聯繫，雙方開始短兵相接。


  但也面臨一個嚴峻的考驗，日方八艘魚雷艇完全可以在大艦的掩護下，偷襲「定、鎮」二艦。


  …………半小時后…………


  「我方擊沉超勇、揚威、平遠、濟遠、來遠五艦，合計9分！」


  「我方擊沉松島、嚴島、比睿、千代田、赤誠五艦，供13分！」


  雙方相差四分，算是北洋水師小勝了，可喜可賀。


  「兩位大哥棋高一招，在下甘拜下風！」


  「哪裡，哪裡，歷車客氣了！」


  劉步蟾表面笑容可掬，心裡倒是一緊，這小子倒是有兩下子。


  「後生，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今後莫要恃才傲物！」


  「中堂大人，在下敬佩兩位大哥之才華，不愧為我北洋之佼佼者！只不過……」


  「不過什麼？直言便可！」


  「中堂大人，在下輸了一場海戰，卻贏了整場戰爭！」


  「……何以見得？」


  「日清戰爭起於海，而終於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