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 不朽堡壘
「不朽之壘是符文之地歷史上最偉大的城市。」
抵達這片黑壓壓的城池邊緣，銳雯立在半山腰，為蘇凱介紹：「這裡是瓦羅蘭的中心，溝通南北的門戶，連接東西的橋樑，也是瓦羅蘭最強大的都城。」
銳雯所言並無任何添油加醋，這座偉大城市的華麗宏偉無可否認，名為「不朽堡壘」之地實際上是一片起伏的城郭，目力所及無法看到盡頭。
花崗岩、紅砂岩鑄成的連綿厚牆環繞著這座古老堡壘，有內外之別，牆上有各種精巧的圖案。外牆由黑曜石砌成，足有五十尺之高，雕刻著各種異獸：蜿蜒爬行的毒蟒、展翅飛翔的巨鷹，滑行遊動的底棲魔魚。
當然少不了最著名的生物——龍。
「如今，偉大的龍類在瓦羅蘭幾近絕跡，您的降臨，一定會引起帝國的轟動。」
見蘇凱緊盯兩幅騰飛巨龍的圖案，銳雯順勢開口。
內牆四十尺高，珍稀的天青石點綴其間，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戰鬥場面：刀劍相交，長戈與重盾抵在一起，箭矢如雨，士兵在戰鬥，弱者被屠殺，熊熊燃燒的火焰一直蔓延至牆體深處。
這是諾克薩斯最崇敬的景象，但蘇凱看到的卻不知這些，他的視線透過重重帷幕的阻隔，直達不朽之壘地底深處。
在那裡，潛藏著一頭可怕的怪物，一位能與獵殺者們抗衡的強大英雄，她在諾克薩斯都城地底修建了一座不見天日的宮殿，複眼森冷的打量世事變遷。
蜘蛛女皇——伊莉絲。
蘇凱踏入不朽之壘時，士兵們在城牆上吹響如青銅巨蛇一般盤繞在身的古怪號角，低沉的嗚鳴響徹全城，以此通稟掌權者。
城內走出數隊黑甲騎兵，迎接陌生的造訪者，在銳雯短暫解釋后，這些騎兵就充當起蘇凱的榮譽護衛，引領著他邁入城池，同時隔絕因興奮驚嘆而不斷洶湧向前的人群。
騎士們換上氣派的青銅甲，頭戴鑲有寶冠白玉，披著長長的黑羽長吻盔，高座於鑲嵌有石榴石與黑耀石的華麗鞍座上。
小孩子們跑出來，撒下鮮花，鋪滿難得一遇造訪者前進的路徑。
蘇凱四周擠滿了建築物，有些甚至比他本身還要高大，絲毫不妨礙這頭巨大黑龍的通行。
他經過一道雕刻纏繞雙蛇形狀的青銅拱門，蛇的鱗片是精緻的翡翠，隨是蛇形，卻依舊充滿威嚴，吐著信子俯視著他。
「這是星靈。」銳雯小聲說，雖然環境嘈雜不堪，但不妨礙蘇凱聽到她的聲音。
瓦羅蘭大陸半神與神祇非常多，怒瑞瑪、虛空族、暗影島、巨神峰都是盛產近神生物的可怕之地，但最神秘強大的卻非星靈莫屬。
驕傲如諾克薩斯，也不得不為這個冥冥中的偉大存在樹立雕像，以求庇護。
「快看，重生於世的奇迹，這是真正的龍！諸神庇佑……」
「聽說龍的血肉由最純粹的力量構成，不知道它們如何進食？唔……不是總有惡龍吞噬人類的傳說嗎？看這模樣……」
「它從何而來？聽說與銳雯軍士一同進城。」
學士們議論紛紛，熱切的民眾「夾道歡迎」，不朽之類雖是一座王城，但依舊棲居著農民、工匠、商人等，諾克薩斯人羅列於街道邊，或在精緻的陽台上觀看，他們是健碩而白皙的人中，穿著織錦與綢緞編就的衣服，目視體型龐大的黑龍在士兵護送下邁過長街。
蘇凱杏仁狀的豎瞳里看不出任何想法，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熱切氣氛中與人類相處。
這種感覺還算新奇。蘇凱想著，雖然數以萬記的目光中也不乏敵視憎惡，但他並不在乎，獅子不會考慮螞蟻的感受，他也不會在意這些尋常人類的看法。
這時，一支隊伍迎面而來。
逐漸靠攏的隊伍如同一條由青銅與鋼鐵交融而成的璀璨河流，驅逐人群，浩浩蕩蕩湧向黑龍。
呼嘯的北風拍打著他們頭頂高舉的數面黑色旗幟，上面綉著象徵諾克薩斯帝國的斧錘交擊圖案。
其中有不少是蘇凱熟悉的面孔，他咧嘴笑了一下，為諾克薩斯帝國效力的英雄們幾乎到齊。
有著標誌性耀眼紅髮的卡特琳娜，正與泰隆並肩而行，臉上帶刀疤的是德萊厄斯兄弟，瘸腿且不停咳嗽的斯維因，還有死死摁住瑟瑟發抖膽小坐騎的克烈。
然而走在隊伍前列，被諾克薩斯英雄們隨侍左右的人，卻是一個蘇凱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身高六尺有餘，在英雄之中也顯鶴立雞群，氣息掩藏得很好，實力卻比斯維因還要強大。
杜克·卡奧！
蘇凱歪著頭，想起來了，這是一個只存在於背景故事的人物，卡特琳娜與卡西奧佩婭的父親，泰隆的師父，也是當今諾克薩斯帝國背後真正的掌權者，杜克卡奧將軍。
「你好，龍先生。」
無冕的諾克薩斯君主開口，聲音不像一個軍人般響若洪鐘，聲線雖然粗獷，但語調溫和，如同深諳宮廷禮儀的偏偏貴族。
作為諾克薩斯的王者，處變不驚是基本素養，況且他早已聽海岸巫師們上稟過這頭龍的消息，親眼見到造物主的奇迹也不顯驚訝。
「你好，人類中的強者，我履約而來，護送你們的朋友回返諾克薩斯。」黑龍的雙翼微微揚了揚，人們猜測這是龍類的禮節。
杜克卡奧瞥了銳雯一眼，而後向蘇凱表示感謝，引領他進入王城。
一路上這位將軍為黑龍介紹了不朽之壘景緻與源遠流長歷史，而來自無盡之海盡頭的尼德霍格也非常配合得對「異國文化」表現出相當大的興趣，氣氛相當融洽，無論是杜克卡奧還是蘇凱，都非常默契地決口不提彼此真實目的。
「旅途疲憊，我們為您準備了晚宴。」
杜克卡奧盛情邀請，麾下的英雄們也一同出席，然後蘇凱就見到了足有數十米長的餐桌，比地毯還要寬大的餐巾，如石柱般粗壯的牙籤……
這都是諾克薩斯人為龍準備的，可就連蘇凱也很難想象，他坐下來吃飯進食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