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心之人
向北辰這口氣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偏偏李箏在聽完他的話之後還真的就喝下了。
今晚的向北辰有點奇怪,似乎有著什麽話要說,然而總是說不出口的樣子。
她就委婉地說:“我覺得你不是個有話藏得住的人,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
感覺他的身體輕鬆了一下,之後就聽到他問:“向睿和你說了什麽?”
李箏知道的是向北辰和向耀北肯定是不和的,但是他和向睿之間的狀態是什麽樣的,她並不知道。
因此也不打算瞞著,實話說了:“他說我和他的一個故人很像,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那位故人,所以多說了點,倒是讓你叔叔誤會了,讓你看笑話了。”
“雖然向睿無心經商,可是他到底是叔叔唯一的兒子,叔叔對他寄予厚望,所以他的婚姻也會慎重,叔叔一定會竭盡所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和他聯姻的。”
他輕輕和她說著這些,像是無心的說著,可是要仔細聽的話,就會聽出來,他這話似乎有著暗示的意味。
在暗示她不要對向睿有所幻想,他和她是不可能的麽?
其實他真的是想多了。
她看著窗外,沒有看向北辰,說:“你其實不必要和我說這些,我之所以會心情不好,不是因為你叔叔反對我和向睿,而是因為他誤解了我和向睿,其實隻是很簡單的說個話,被鬧出這一出,他們家高不可攀,可我未必就想攀。”
也許嫁入豪門是很多女人的夢想,因為這樣的話就一勞永逸,以後就過著人人豔羨的豪門太太的生活。
可能是以前苦難的日子太過深刻吧,李箏對於這些向來是看的比較透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前有多光鮮,人後就有多心酸。
如今離婚後,她對於婚姻更是失去了信心,隻是希望一個人安靜地走完這一生,也不負生命這一回。
向北辰的眸子裏有著一些異樣的東西,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光亮。
幾乎是帶著一絲顫抖的懷疑:“你說的是真的?你對向睿……”
他還沒有說完,李箏就接過了他的話說:“不隻是對他,對任何人都一樣,剛剛經曆過一次婚姻,我更加清楚自己要什麽,愛情從來就是個奢侈的東西,我已經不做奢望。”
剛剛那光亮的眸子瞬間就暗淡了,他小心的有些試探性的說:“何必因噎廢食,你又如何能知道沒有一份真正的愛情在等著你。”
窗戶並沒有關嚴實,偶爾一陣風吹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
其實吹亂的何止是發絲,更是一段心情。
也許在這樣的夜晚,他和她說這樣的一席話,她是能感知到一些東西的,然而時光早已將她改變,以前的柔情似水,變成了現在的鐵石心腸。
她說,說得極緩極輕:“如今我是一個無心之人。”
說的依然很明白,她是一個無心之人,所以沒有必要在她身上花費時間。
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有所目的的,她都不會承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話太過決絕,向北辰聽了之後,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到了最後,竟然是什麽也沒說,直接轉身就走了。
李箏看到他的在眼前消失,有些唏噓,卻並沒有難受,有些希望,就該是從一開始就被澆滅的。
一個坐下來,品著自己泡的茶,明明應該是酸甜的感覺,這個時候卻覺得有些苦,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態度,又不盡如人意吧。
現在她什麽也不想,隻是希望媽媽能夠健康,姐姐能夠快樂,其他的已經不奢求了。
然後後來的她才知道,這一切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一切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這之後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向北辰也沒有再來找過她,她依然用心的經營著自己的花草茶店。
姐姐那邊也沒有再過去,之前還打過幾次電話問媽媽的情況,姐姐總是回答得有些不耐煩,說媽媽有吃的有喝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所以後麵她也就沒問了,大概姐姐還是不喜歡自己吧,因此也不招她討厭了。
這天她正在吧台忙碌,淼淼突然說:“李姐,有位帥哥說是找你。”
帥哥?
她知道淼淼的眼光夠毒,在她的生活中,能夠被淼淼稱為帥哥的不多。
不過她可以肯定不是楊遠航,因為淼淼是認識他的。
那麽是誰呢?
難道是向北辰?
她抬起頭來,心底有那麽一刹那的失望,看到的是向睿。
也就是那麽一刹那而已,隨後她就微笑著說:“你怎麽找來了?”
向睿笑的有些拘束:“我問了小媽好久,才讓她告訴我你在這裏開店。”
小媽?
她消化了一下,才明白那聲小媽指的是姐姐。
不過他這麽想知道她在哪做什麽?
他繼續說:“沒想到你每天工作的地方是這麽優雅安靜,如果我也能每天這樣工作,簡直不要太開心。”
說著說著,還抬頭到處看這個店,看樣子是真的喜歡。
李箏有些好笑:“依你的實力,想要布置一間自己喜歡的畫室並不難。”
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李箏覺得向睿有些誇大其詞了。
沒想到向睿卻有些沮喪,說:“我隻是一個窮畫家,賣不出去畫就賺不到錢,爸爸的錢和我沒關係的。”
他這說法倒是有些新奇,他爸爸隻有他一個兒子,怎麽會和他沒關係呢?
看出了她的疑問,他繼續說:“因為我無心經商,所以爸爸總是拿這個來逼我,除非我願意繼承家業,否則就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不過我寧願窮困潦倒,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愛好。”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向睿還算是個有氣節的。
李箏安慰他:“隻要你堅持,就一定會有回報的,如果你能放下身段來辦一個畫展,肯定也是能靠著愛好養活自己的。”
聽到李箏這樣說,向睿倒有一些高興,迫不及待地問她:“你真的這樣認為嗎?沒有覺得我很另類,很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