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倒貼？
伸手扶著牆角，易小寒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打了打身上的灰塵，再次狠狠地瞪了歐陽燕一眼。怎麼什麼事情被師傅說出來之後都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樣子？好像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那個詭異的幸災樂禍的奇怪聲調，怎麼聽都有一種不懷好意啊。
當然了，易小寒也沒有忘掉他的正事，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風雅澗。
看著眼前風雅澗的鏤空金鉤，羅帳布幔，易小寒施施然地從一側走了過去，雙手背到身後，把袖子一收，避免和衣服蹭在一起發出聲響，腳踩在地面上很穩，卻沒有發出絲毫的動靜，估計只有微微飄起的紅袍能證明眼前的人正在移動。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易小寒輕鬆自然地越過了一個人，兩個人，慢慢地接近著此行的目標。
隨著腳步的加快，易小寒周身各處好像都進入了一個靜止的狀態，明明可以看到他，可是卻下意識地將他忽略。
他就像是地上的青磚，牆角的綠竹，屋檐上的琉璃瓦，明明就在那裡，卻又和環境融合，他明明離得那麼近，卻卑微地讓人一轉身就忘了他的存在，彷彿天地都為他的存在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幾乎於道。
如果細看，就能發現，在易小寒的全身各處，毛孔都緊緊地封閉了起來，全身上下氣息收抿，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彷彿自成了一個小天地，超然於外物，道韻天成。
這並不是靈氣的運用，而是易小寒心境的改變，對於道的一種運用，一種體悟。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是易小寒第一次運用這個技巧，卻十分不妥當地運用在了——逛青樓的時候，簡直是師門不幸。這件事讓峨眉山的列位坐化的掌門知道了，估計要從墳堆里爬起來不可。
易小寒細心地觀察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避開每一個人，免得他們把易小寒在這種狀態中打斷，事實上，易小寒這個狀態真的維持不了多久，就好像走鋼絲，一片輕飄飄的葉子都有可能讓易小寒墜入萬丈深淵。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逃脫易小寒的注視。
右前方長得十分猥瑣的壯漢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到身邊某一個年輕姑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之後個姑娘回頭象徵性地回頭推了一把，不過看起來怎麼都像是打鬧挑逗，沒有絲毫的攻擊力。
再靠前的一個年輕姑娘不著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襟，還趁機把手伸進去搔了搔癢，然後若無其事地把頭轉了過來，以為沒人看見，卻沒想到已經絲毫不拉地落在了易小寒的眼裡。
又有兩個姑娘一左一右纏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其中一個姑娘主動地將自己的身體靠了上去，中年人的袖子陷入了那一對高聳的山峰都毫不避諱，但是眼睛卻緊盯著中年人腰間的錢囊。
這些都沒有逃脫易小寒的注視，沒有逃脫易小寒的分析。他觀察著一切，又規避著一切可能干擾他的條件，徑直走向了他的目標——那個放在木盒裡的牡丹釵子。
調整呼吸，收抿了心神，易小寒默默地伸出了手，半米，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眼看就要摸到那個釵子了！
大紅色的牡丹閃爍著妖艷的色澤，彷彿在向著易小寒招手。
「哎呀~誰撞的我啊？」
就在易小寒剛剛摸到那個釵子的時候，易小寒身側衝出來一個藝妓，把易小寒撞得身子一歪。易小寒心裡一驚，暗道不妙，想要逃跑直接衝進風雅澗已經為時已晚，而且，被人從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打斷，易小寒胸口一悶，說不出的難受，一時之間也難以作出行動。
遠方靜靜看著的歐陽燕鬱悶地捂住了眼睛，彷彿已經不忍心看接下來的慘狀了。
恩，放心吧徒兒，為師會為你收屍的。
「誒？你，怎麼不交錢就來拿釵子，沒錢就……」
藝妓捂著腦袋，指著易小寒剛要發火，然後——看到易小寒的正臉，忽然就愣住了。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劍眉星目，澄澈的眼睛里晶瑩剔透，彷彿一顆黑曜石，精緻的臉上不帶有一絲瑕疵，簡直比女子的臉還要細嫩，紅袍飄飄，在這火燭下愈發鮮艷，仿若天神下凡。
這這這，某個藝妓捂著嘴唇，頗有些不敢置信，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男子？
恩，雖說藝妓賣藝不賣身，不過——遇到這樣的，怕是倒貼也願意？一時間，某藝妓瞬間變身花痴女，眼睛里全是小紅心。
「那個，對不起，我先走了。」
易小寒看著架勢不對，轉身就走，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後再作打算。他現在可動用不了靈氣，被留下只能任人宰割，還不如趁著眼前的人沒反應過來，趕緊離開。
「哎呀哎呀，這位公子，別走別走啊，一看看，一定是我看錯了，您趕緊進去吧~」
說著這個藝妓就隨手拿過來一個釵子，塞到了易小寒的手裡，還衝著易小寒拋了一個媚眼，心裡想著一會進去就找這位公子好好地聊聊天，賞賞月，然後——就算是倒貼也願意啊！雖然說古代沒有「yy」這個詞，但是這個藝妓明顯是已經在想著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了。
「額，謝謝姑娘好意了。」
易小寒看著手裡的釵子，一臉的懵逼，要是早知道有這麼簡單，剛剛還費什麼勁呢，光明正大地走進來不就行了嘛？
「哎呀，那位公子別走~」
這時候，在一邊招呼客人的姑娘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起把易小寒圍了起來，一個個的像是餓狼一樣，兩眼放光。
「哎呀，這位公子，怎麼生的這般俊啊，晚上到奴家房裡來啊~奴家不要錢的~」
「這位公子，別聽這小浪蹄子瞎說，公子，跟我來吧，奴家給你十兩銀子怎麼樣？」
「這位公子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