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王子是誰?
畫廊金粉半零星,池館蒼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綉襪,惜花疼煞小金鈴。
在這裡,小溪的中央,蕩漾著天上的明月,似乎一伸手就能撈起來,倒是比天上的更顯得親近幾分。牆角磚縫裡,綠色的青苔探出了頭來,吸收著寶貴的月光,顯示出了自己頑強的生命力。
清澈的水面光滑如鏡,偶爾飄下的一片樹葉,輕輕沾在水面上,就能在鏡面上激起一層層的漣漪,逐漸擴散,又緩緩消失,無聲地出現,又無聲地消失,悄悄地來,悄悄地去。
「舉世何人悟我家,我家別是一榮華。盈箱貯積登仙錄,滿室收藏伏火砂。頓飲長生天上酒,常栽不死洞中花。」
抑揚頓挫地念著口訣,諸葛呂兜一隻手拿著一把鵝毛扇,一隻手拿著一個盛滿黃酒的酒壺,一步一搖扇,三步一抿酒,那樣子這叫一個輕鬆愜意,揮灑自如,彷彿這不是在布陣,而是在寫意作畫。
一字一步,諸葛呂兜緩步踏上了身邊的清溪,每一步都能在溪流表面凝結出一個淡淡的符印。
每當一步踩下,周圍的靈氣就濃郁一分,諸葛呂兜渾身氣勢也高昂一份,身體也緩緩舒展一份。最後,身體內的靈氣完全展露了開來,他的身體就像是一頭打破了枷鎖的猛虎,愈發地顯得挺拔了起來,並不強壯的身影在溪中彷彿一個擎天立地的巨人,輕輕一揮手,便是雷霆閃動風雨驚。
當最後一步踩下的時候,四十二枚符印光影交錯,像是一條條銀魚,不斷的在水面閃動,竟然在水面凝結出了一條靈氣組成的長龍。
走兩步一口酒,搖兩下鵝毛扇,諸葛呂兜這叫一個高興,這叫一個輕鬆,心下全是報復的快感,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青丘沉沉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站在石階上,雙手抱胸,衣裙徐徐飄動,姣好的曲線在月光的照射下完全顯露了出來,風姿迷人。
只是現在青丘沉沉精緻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沉重,胸口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搖擺著,胸口上下起伏,渾身的妖氣都展露了出來,本能地對未知的危機做出了反應。
看著溪邊諸葛呂兜身上緩緩攀升的氣勢,青丘沉沉本能地提起了一絲警惕,就像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將要發生一般。
不再壓抑體內沸騰的妖力,虛影一閃,腳下輕踏,青丘沉沉瞬息之間來到了諸葛呂兜身前,和諸葛呂兜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因為諸葛呂兜身下的大陣實在是太驚人,由不得她不謹慎。
青丘沉沉身上的妖氣緩緩升騰,浩浩湯湯的妖氣像是江水一樣升騰了起來,排山倒海的氣勢讓諸葛呂兜臉上一僵。青丘沉沉一頭長發無風自動,身體甚至都幻化成了半透明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玻璃人。
青丘沉沉沉沉逐漸透明的的肌膚下慢慢浮現出了一些金色的符文,在青丘沉沉的身上緩緩組合,最後形成了一個神秘的狐狸形紋路,狐狸紋路呈卧狀,在金色的狐狸雲紋之後還能看到太陽和天空的圖案,符文閃爍之間法則氣息溢出,散發出了偉岸的力量。
符文閃爍的同時甚至都能見到有一絲絲的靈氣灌注入了青丘沉沉的體內,然後就如石沉大海,神秘而強大。
這就是青丘族的天賦神通,三十六天罡之補天浴日,擁有者這種神通的人,靈氣渾厚,相傳上古時候女媧補天,羲和為太陽沐浴,這個神通也由此傳說得名,傳說修鍊到深處真的可以有補天浴日的威能,雖說是誇張,但是也可見其名氣和可怕。
即便是在青丘族,擁有這種神通的也是少之又少,條件艱難,首先要血脈之力成功覺醒,再來必須要自身靈海堅韌廣闊,不然即便是有幸覺醒,沒有足夠龐大的氣海支撐,也是雞肋而已。
而修鍊到高深處,幾乎不需要別的神通,只要是用浩浩蕩蕩的靈氣壓過去就行了,乾乾脆脆簡簡單單,真正的一力破萬法。
「諸葛呂兜,我說,你弄出這麼大動靜,究竟是想幹什麼?」
死死地盯著諸葛呂兜身下大陣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符文,悉心推論,青丘沉沉思考的同時也不忘了嘖嘖讚歎。
「別人都是在地下挖東西出來,然而諸葛家在蜀地千年反其道而行之,沒事就愛埋東西,埋下的東西還真不少啊,這樣的東西在蜀地還有多少?」
「哎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是有不少吧~環環相扣,難以量計,有些毀了,不過留下來的也有不少?不過這一個應該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挺起了胸膛,諸葛呂兜淡然地搖了搖鵝毛扇,順帶著很騷包地甩了甩長發,額前的劉海飄飄,如果不是笑得那麼猥瑣,一身長袍,鵝毛扇緩緩揮舞的樣子還真的挺帥的。
諸葛呂兜現在可以說是揚眉吐氣,小媳婦熬成婆了,自然的騷包起來了。嗯哼,現在知道咱家厲害了吧,一個個的都來欺負我,真當諸葛家是好欺負的?
「那你怎麼還不啟動大陣啊,我還等著看看諸葛家大陣的威勢呢~」
「別急別急,咱們有帳一起算~」
諸葛呂兜可沒有忘掉,還有歐陽燕那個貨呢,那個貨也絕對不能放過!
「哎呀呀,諸葛呂兜,你在這裡呢,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歐陽燕手裡抓著一把瓜子,嘴裡嗑個不停,優哉游哉地溜達了過來,一臉淡定的看著諸葛呂兜,渾然沒有在意已經劍拔弩張的兩人。
「終於來了,好了咱們可以好好算賬了。」
諸葛呂兜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歐陽燕,激動地搓了搓手,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啟動大陣了。
「等等,在我揍你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毒蘋果在哪裡?王子又是誰?」
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歐陽燕問出了一直困惑自己的問題。
「噗——」
嘴角抽了抽,鬱悶地吐了一大口血,又長出了一口鬱氣,諸葛呂兜在夜空下發出了自己悲憤的大吼。
「我說了,我不是魔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