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重要的與不重要的
「是你殺了我全族？」
當看到囚室當中的潶王大君之時，勒加斯已經醒悟了前因後果。
然而形勢比人強，正如他面對潶王大君時的無能為力那般，面對文宇，他也無可奈何。
文宇沒有正面回答勒加斯的問題，他只是又指了指潶王大君，緩緩開口說道。
「他並不是潶王大君，他是魔靈。」
「魔靈？切，你用不著編造這麼拙劣的謊言來欺騙我的。」
勒加斯滿臉不信，而文宇，也知道僅憑自己一句話證明不了任何東西，他只是張開手掌，隨著造物能量涌動，片刻，一個小光球便自文宇的手掌中生成。
「這是我搜集到的，關於魔靈的一切情報，你先看看吧。」
說完，文宇便將小光球送到了勒加斯面前。
勒加斯猶豫片刻，還是拿起光球一口吞下。
……
記憶開始閃爍，被文宇節選的記憶當中，只存在了魔界的歷史，魔靈的身份，以及真正的潶王大君被奪舍時的畫面。
勒加斯對記憶的消化速度很快，片刻，他已經睜開雙眼，隨後慢慢蹙起了眉頭。
「我猜，你應該對魔界的歷史，魔殿的存在這類東西不太清楚吧？」
「不！對於這些東西，我很清楚！這是我加入魔族最高七人議會之後，首要學習的重點資料……當然，你這份，與我看到的有一些差異。」
聽到勒加斯的回答，文宇倒是挑了挑眉毛。
他本以為以勒加斯的表現，配不上這種等級的情報，但現在看來，身為曾經的魔族統帥，勒加斯還是有點兒料的。
他反問道。
「什麼差異？」
「魔界的歷史，與我所知的相差不大，這是真的……至於有關於魔界意志這一點。」
「我得到的資料上，魔界意志已經在雙王之戰當中消亡，而你的資料上，魔界意志則成了魔靈，這就是差別了。」
「差別不大，不是么？」
文宇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而勒加斯，亦是乾脆點頭。
「差別的確不大，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證明你給我看的應該是真的。」
勒加斯自然有懷疑，單憑這一份可以弄虛作假的記憶影像，真的證明不了什麼，文宇也沒想過勒加斯能透過一份記憶影像，就轉變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甚至他剛剛的話，也可能是順著文宇說出口的——只是一種當前形勢下的敷衍。
這只是一根刺罷了……具體怎麼做，還要看勒加斯自己的操作。
他可能會在魔界掀起滔天巨浪！
也可能……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文宇本就對此不以為意。
他竟然瞬間轉變了話題。
「其實在看到魔界史之後，我一直有一個問題，就是雙王之戰之後，魔族其實已經被滅種，那麼你們這些魔族，又是怎麼來的呢？」
聽到文宇的話，勒加斯頓時從思索中清醒，他看了看文宇，臉上露出明顯的為難之色。
「秘密，對么，不過不重要，只是一點兒無關緊要的好奇心罷了，你回不回答都沒什麼關係的。」
這是真話——對於魔族的二次起源，文宇雖有疑惑，但這並不要緊。
這改變不了魔族與地球的敵對關係，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片刻，可能是勒加斯也醒悟到其中的關係，他看了看文宇，還是給出了一句話。
「第一批新魔族是人造的，魔主的手筆，菲力就是第一批從魔殿走到魔界的魔族，剩下的就是自主繁衍而生的產物，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文宇輕輕點頭，勒加斯的答案，與文宇自己估算的差別不大。
彼時，魔族全面消亡，僅剩下魔主為首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後來誕生的魔族，定然是某人憑空捏出來的——就像是女媧造人，又或者是靈魂造物術……
而有這種手段的，定然只會是魔主無疑了。
新魔族，就像是文宇捏出來的靈魂傀儡那般，不過檔次比那要高，這可能是魔族的那半塊兒天賜之石帶來的改變，對於這一點，文宇也有所猜測，此刻從勒加斯口中得到線索，倒也並不出乎文宇的預料。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魔主在我們心中的地位，就是神靈，也是造物主，其實我明白你的想法。」
到了現在，勒加斯也算是放開了，他有話直說。
「你的目的只是魔靈，對吧？」
「沒錯，魔靈的威脅很大，在我眼裡，他一個，就比得上整個魔界的威脅，我有必要做一些安排。」
文宇對此直言不諱。
「所以，你想讓我出去之後，借著曾經的身份給魔靈帶來一些麻煩，或者削弱魔靈，對么？」
「也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不一定能做到，我也不一定會做。」
「因為我殺了你全家？」
「一方面吧，還有第二方面，我怕死。」
勒加斯對於自己的膽怯直言不諱——假如文宇所言是假，且文宇放了勒加斯，那勒加斯就是白撿了條命。
但假如文宇所言為真，這裡面的條條框框可就更大了——以記憶映像中魔靈的手段來看，勒加斯能夠想到這些年，魔靈究竟在魔界發展出了多大的勢力。
甚至誇張一點兒來看，整個魔族軍部最高七人議會，除了自己和菲力，剩下的很可能都是魔靈的分身！
可憐菲力還想拉攏這兒拉攏那……
這般前提之下，勒加斯能想到魔靈有多大的勢力，多大的影響力，面對這種對手，哪怕自己出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是不想做——對魔主的崇敬的尊重依舊影響著勒加斯的決斷，但他也的確是不敢做。
「沒關係的……做不做，是你自己的問題，放不放你，是我的問題。」
「情報我給你了，怎麼做是你的事情。」
聽到文宇這番話，勒加斯反而皺起了眉頭。
「你不怕我出去找你麻煩？」
「你上哪找？」
文宇的反問，讓勒加斯徹底無言。
地球，他去不了，等他能去的時候，也只是找虐罷了。
對於文宇來說，自己與勒加斯有過不假，但以勒加斯的實力論，這只是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假如勒加斯能給魔靈帶來一星半點的麻煩，那文宇這一步閑棋，就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