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代價（下）
還是那句話，文宇本身沒有追責的意思，但這並不代表海王一族不需要付出代價——這就是站錯了隊的懲罰。
海王很明智，他以自己的生命和族群力量大損為代價，用以平息自己選錯隊伍的後果，為剩餘的海王一族換回一個相對寬鬆的生存環境。
合情，合理。
於是，文宇點頭。
「可以。」
此言一出，文宇甚至能感覺到整個洞穴的空氣都變得寧靜了下來。
「那麼，大人，我開始了。」
海王如是說道，隨後，海王所寄生的那叢海藻頓時產生了變化！
……
族群意志體，乃是秉承著種族所有個體的意志而生。
他們的存在狀態，與星球意志很相似，甚至文宇很多時候都在想，這些族群意志體，是不是就是一些弱化版的星球意志？
相應的，他們的生命形態，亦讓文宇摸不著頭腦。
比如說洛洛，文宇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就是根本沒有實體的洛洛，應該如何才能被擊殺？殺光所有螞蟻？那明顯不太現實。
而現在，海王所做的，便是一個族群意志體自我泯滅的全部過程！
無數氣泡從海藻上冒出，下一秒，這叢海藻頓時沸騰起來，它們轉化形態，從龍首章魚尾的伊比拉形態開始，飛速變化為鯊魚的模樣，又從鯊魚的模樣變化成種種詭異的狀態，直到最終，這叢海藻轉換成為了海魔海王的樣子，劇變又一次發生！
那些各式各樣的形態揉雜在一起，迅速轉變成了一種更加奇怪的樣子——文宇甚至形容不出那種扭曲，怪異的形狀！
既有伊比拉的外貌特徵，又有海魔海王的外貌特徵，但更多的，還是文宇叫不出來名字的奇怪樣貌！
「感謝大人的慈悲！」
海王發出聲音，這聲音混雜，混響，帶著某種讓人厭惡厭煩的感覺，而文宇只是眯著眼睛，緊盯著海王化作的模樣，不輕不重的點了點頭。
文宇本就不想理會剩餘收尾的這些事情，但既然海王如此上道，文宇放他們一馬又有何妨？
於是，「啵」的一聲脆響。
就像是頑童扎破了某個氣泡。
奇形怪狀的海王，就這麼在文宇的眼皮子底下碎成了一地……
……
說實話，這一幕，很難讓目睹者分辨出海王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
但文宇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文宇，這一次，海王應當是真的死了……
沒有什麼華麗的謝幕，也沒有什麼壯觀的死亡場景，但不知為何，文宇卻彷彿想到了林海峰「找死」的那一幕。
能力越大，權力越大，相應的，責任便也越大，他們替他們為之在乎的東西付出了生命，對此，文宇是敬佩的。
就可惜，文宇貌似沒什麼在乎的東西……
洞穴外，另外兩名海王一族的族人發出悲嗆的痛哭——對於他們而言，族群意志體的消亡再明顯不過。
但他們也只是哭哭罷了，從事先他們帶路時的態度上看來，海王自盡的決定，應該是早已經定下的。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平息勝利者的怒火——這真的分不出什麼對錯！
文宇的感知能力一分為二，一份固定在洞穴深處，而另一份，則纏繞在外界的兩名海王族人身上。
只見伴隨著海王的殞命，這兩名海王族人的肉身飛快縮水，直到縮水了百分之二十左右，方才平穩下來。
相應的，他們的力量便縮水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伊比拉的封印被破，海王一族的種族天賦縮水了一大截——這標誌著個體力量的衰弱。
但更恐怖的還在後面！
送幾人前來這裡的大鯨魚，本來在一旁待著好好的，安靜的就像是一座沉睡的山脈，但伴隨著海王的身隕，這頭大鯨魚頓時睜開了眼睛。
比海王族人整個身軀還要大的雙眼，飛快從清醒轉變成茫然，又從茫然恢復到清醒的狀態，他張開大嘴，無聲的次聲波飛快傳出，彷彿訴說了自己長久以來被控制的悲憤和狂躁！
海王的五技能失效，從今以後，海王一族再也沒有控制海獸的權柄！
而最先反噬的，便是這頭僅次於曾經伊比拉的超級深海霸主！
然而，這讓兩名海王族人，甚至方玉瓊都頭暈目眩的恐怖次聲波，卻被另一道平平淡淡的聲音所打斷。
「滾！趁我心情好的時候……」
「吼~~~吼~~~喵~~~」
鬼知道一頭鯨魚怎麼發出這麼怪異的音調……
總之，大鯨魚狠狠瞪了一眼兩名海王族人，便立刻搖頭擺尾的游向了遠方。恩，從這個表現看來，今後，海王族人的日子，應該是不會太好過了……
但這也算是站隊失敗的負面效果，文宇不會去針對海王一族，但想說給他們什麼優待……這就別想了。至於海王一族會不會被這些失控的海獸所滅族，那就要看海王一族的造化了！
……
伴隨著巨鯨的離去，海王祖地又一次恢復了平靜。
兩名海王族人依舊沉浸在海王身隕的悲傷中無法自拔，而方玉瓊，也只是探頭探腦，想要看看文宇究竟還在等待著什麼。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方玉瓊應接不暇，到現在，方玉瓊也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文宇的聲音遙遙傳來。
「給我一滴血！」
話畢，一團黑暗能量便已經延伸到了方玉瓊眼前。
方玉瓊沒多問，只是取出一滴血放在了黑暗能量上，隨後，黑暗能量包裹著這滴血，退回了洞穴深處。
下一秒，方玉瓊敏銳的感覺到地面開始顫抖，崩潰，正當他以為是海底火山爆發之時，一道震耳欲聾的龍吟聲便已經席捲而起！
「我已經被封印了……」
「唰~~~」
黑暗屏障拔地而起，隔絕了內部所有聲音，一時間，方玉瓊不明所以，但當他看到兩名海王族人難看的臉色時，卻明白了，貌似文宇大人，正在做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
……
黑暗屏障內部，當那道「我已經被封印了XX年」的反派宣言響起之時，文宇頓時挑了挑眉毛。
他已經預感到，這頭名為伊比拉的海怪，貌似是有什麼性格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