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客棧（33）

  這兩人投合便喝酒，桌上無菜也能喝上個幾大口。這兩人酒量皆可謂過人，酒勁大的酒也能如此的喝。他二人愛喝酒，愛喝好酒。此酒勁雖大，但確實是好酒，酒味香，喝著酒味純正。好酒，更助他二人大口喝。


  「來喝！菜馬上就到！」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端起大酒碗，等與他兄弟碰碗，他兄弟叫一聲：「來喝！」端起大碗便與大哥撞了碗，二人撞了碗，便皆大飲一口。


  錢溪五遙算皆坐在凳上，遙算背著包裹，包裹里是換洗的衣物，錢溪五仍是那樣，小腿放另一條大腿上兩手把小腿腳脖子。他二人皆看那倆人，脾氣不好的倆人，看那倆人喝酒。那倆人喝酒嘮嗑，那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問：「大哥，你是幹什麼活地？」


  「賣肉，賣牛肉！」那漢拍拍自己的胸脯，說賣牛肉，眼睛瞪起來卻像一雙牛眼。「賣牛肉！」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道句，他道：「大哥是賣牛肉地？」


  「賣牛肉！」他大哥回句，雙眼瞪起來便是一雙牛眼。他大哥問：「你是幹什麼活計的？」


  這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是個賣布的，他道：「賣布，開個小布店。」


  「賣布！」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雷也似的道句，「賣布！」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大聲道句。


  「來喝！」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端起大酒碗，他兄弟亦道：「來喝！」亦端起大酒碗，二人端了碗撞了碗，便大飲一口。


  這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已喝了一大碗，又喝了這些，再加酒勁大，已是醉了。但他酒量大，雖醉，不顯太大的醉態。二人大飲一口長哈一聲，放酒碗拿袖子擦嘴。


  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去看廚房門口，那小二咋還沒將菜端來？大哥去看，他也去看，菜還沒做好。


  「來大哥，再喝他一口，這酒是好酒啊。」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端起大酒碗，兄弟端酒碗，他也端起酒碗，道：「喝！」與兄弟碰了碗，便飲了一大口。


  二人飲了口便長哈一聲，放酒碗用袖子擦嘴。


  那小二端著托盤，上面是三盤菜，一肉菜、一素菜、一冷盤，肉菜素菜盤子一般大，冷盤盤子較大裝的多。


  「菜來啦！」小二雙手端托盤快步跑來。


  「客官您二位的菜！」小二至桌前，躬身給二位客官將菜由托盤放到桌上。


  「兄弟吃菜！」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拿筷子便夾菜吃，他兄弟亦拿筷子來夾。廚師做的菜不錯，二人吃到嘴裡能吃出來。「二位客官慢用」小二話畢端了托盤便到了櫃檯前，將托盤放於櫃檯上。


  「他家菜做的挺好吃。」一臉橫肉帶著狠勁就是一腦門褶子的吃了菜贊道。「嗯不錯！」他大哥脾氣不好黑臉絡腮鬍子亦贊道。


  這兩人有了菜吃菜，吃了菜喝酒。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小二又在櫃檯前，他將托盤放於櫃檯上，又將一隻胳膊彎著搭著櫃檯而靠，看餐廳看客棧門外。


  錢溪五還是那樣，一條小腿放於另一條大腿上兩手把小腿腳脖子，看餐廳客人喝酒吃飯，看客棧門外，他是吃的飽飽喝的飽飽，雖面對酒菜卻也不饞。


  遙算沒吃到好的，他看酒菜，倒很想吃。想吃，又捨不得花錢，不捨得花錢便只瞅著。吃不著他也不瞅著，往客棧門外去看，看客棧門外的大街，看客棧門外時而經過的人。


  大家都無事，各坐各的，各站各的。這客棧餐廳人皆坐，唯獨小二是站著，他是一樓的小二，耳朵支著聽客人叫他，眼瞅著看客棧門外，看客棧門口是否有人，待走進客棧的人。


  客棧還是那樣，客人們吃飯喝酒，滿餐廳的酒味菜飯味，還有喝酒人的說話聲，不喝酒的也說話，只是沒喝酒的說話聲大。


  客棧，餐廳，就是這樣的場景。


  「賣糖果汁嘞！」那個賣糖果汁的推著一個軲轆車又轉回來，至了客棧門口，正好有倆人迎面走來，一個婦女帶個小孩，婦女穿的還行，像個掌柜夫人。賣糖果汁的見到這倆人停下，朝他倆喊道：「賣糖果汁嘞！」那婦女領著小孩走，賣糖果汁的問：「買糖果汁不？」


  「媽媽我要糖果汁！」那小孩停下指車上糖果汁。


  婦女也想給小孩買，她瞅那車上的碗，他知那碗臟，給誰喝都不刷。婦女對小孩說拍下小孩：「別買了，埋汰。」


  「媽我要喝糖果汁。」小孩手指糖果汁要喝糖果汁。小孩不知臟不臟，看到糖果汁便要喝。


  婦女想給小孩喝，只是嫌那碗臟。她對小孩說：「那碗臟，給人喝完了都不刷，喝了得病。」


  「這能得病嗎？」賣糖果汁的聽了說道。


  「你有乾淨碗嗎？」婦女問賣糖果汁的。


  「賣糖果汁嘞！」賣糖果汁的朝街上喊聲，喊畢他回：「這碗都乾淨，喝完了他就幹了。」


  「沒幹凈碗不買。」婦女拽下小孩。「媽我要喝糖果汁！」小孩抓他媽手臂要喝糖果汁：「媽我要喝糖果汁！」小孩拽他媽兩腳來回踩著地。


  「給孩子買兩碗吧？」賣糖果汁的說。


  「媽我要喝糖果汁！」小孩要喝糖果汁趴在他媽手臂上。


  孩子非要喝，婦女看抬頭看，是家客棧，叫福來客棧。婦女說：「客棧有乾淨碗沒，向客棧借個乾淨碗喝。」


  賣糖果汁的抬頭看匾額，福來客棧，這是家客棧。他看向客棧里，客人喝買糖果汁，他想向這家客棧借桶水刷碗。他道：「能否稍等片刻，我上這家客棧要桶水，要桶水刷碗，刷了碗碗就乾淨了？」


  賣糖果汁的要刷碗，婦女說：「好吧，你去要水，這孩子非要喝糖果汁。」婦女把她孩子的頭看她孩子。


  「嗯！」孩子把著他媽看他媽，他媽要給賣，他從裡到外都泛著喜。


  賣糖果汁的哈口氣，看客棧里，看了，他朝客棧里走。那一樓的小二在櫃檯前，一直盯著門外，見賣糖果汁的往裡進，他能看出來，賣糖果汁的不像來住店，也不像來吃飯，雖看著不像，但他也要過去問一聲，是住店呀還是吃飯呀？小二迎了過去。


  小二迎去，問：「呦，客官，您是住店那，還是吃飯那？」


  小二來迎，賣糖果汁的回：「我不住店也不吃飯，我來管你家要桶乾淨的水，要桶水，刷碗。」賣糖果汁的話畢往客棧門外的糖果汁車瞅。


  「要桶水刷碗？」小二說。


  賣糖果汁的說：「我是賣糖果汁的，車上有碗，我要桶水刷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