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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歸途(10)

  「你咋罵人哩?」獸醫手拿著楊樹枝,看著那抱著樹往樹下的獵戶。


  獵戶抱著樹停下,往下瞅說:「我看你有點傻。」話畢,這獵戶摟著樹往下出溜。「我有點傻?」獸醫摸不著頭腦?


  下樹要比上樹快許多,獵戶幾句話時間便出溜下來。他下了樹打打手,朝獸醫道:「我在跟你開玩笑。」


  獸醫心道:「哪有拿罵人開玩笑的?」獸醫拿著楊樹枝,往馬兒那走,仍不知獵戶在樹上讓他接是在與他開玩笑。


  獸醫獵戶,兩人並肩回至馬兒那裡。獵戶去把馬腿,獸醫取刀剝樹皮。


  樹皮好剝,獸醫持刀在手,三下五除二便弄出個滑溜溜的棍子出來。棍子比筷子長一倍,粗如手指,用來攪石膏正合適。


  盆里是石膏粉,獸醫將那半袋子石膏粉皆倒在盆子里。他拿起青草上的水袋,打開塞子,一手和著一手倒水。


  獸醫和著邊緣一小塊石膏粉,咕嚕咕嚕,將一水袋的水全都順著盆邊倒了。獸醫拿著滑溜溜粘手的棍子敲了敲盆邊,將棍子往盆里一扔。拿起兩個水袋,打開蓋子,一同咕嘟咕嘟,順著盆邊往下倒水。


  半袋石膏粉有些多。換個方法想,多的不是石膏粉,而是水少。獸醫來時,故意多帶了些水。到用時卻還是少了。


  石膏粉得快點和,慢了會固,獸醫喊道:「還有水沒?」


  村主,士兵,女掌柜,他們來的急,什麼也沒帶。獵戶們有準備而來,別說是水,乾糧他們都帶了。


  獵戶們見了,愣了下,皆解開腰間水袋,朝獸醫腳下扔了過去。


  獸醫接過水袋,便開蓋往盆里倒。倒了這袋水,盆里的棍子,被水弄得飄動。獸醫扔了水袋,拿起棍子,便將山尖般的石膏粉往水裡刮。


  水面的山頭,被獸醫皆刮進水裡。山頭沒了,獸醫將棍子一把插進石膏粉里,與水胡亂攪動。


  胡亂攪動,將石膏粉與水融化,成為泥狀。


  獸醫見石膏粉已成泥,便順時針的去攪。獸醫快速的攪了幾十圈,端著盆便將盆放到馬兒身邊。他將棍子一扔,兩手捧著石膏便往馬腳上糊。


  士兵、獵戶皆在把著馬,不讓馬去動絲毫。


  石膏好糊,捧著往上糊就行,如兒時往牆上糊泥巴。


  石膏易凝固,獸醫要在石膏凝固之前,將石膏皆糊到馬兒的腿腳上。獸醫手捧著石膏動作快,一彎腰一直腰的往馬腿腳上糊。


  不一會兒,獸醫便將一盆的石膏皆糊到馬腿上。這條馬腿,從蹄子底到馬腿中間部位,皆被糊上了石膏,如穿了個白色長腿皮靴。


  石膏易固,獸醫糊得快。將石膏糊盡,他已累出一臉的汗。直腰彎腰的,他已顧不得手上的石膏,兩手把著腰直立著。


  石膏糊上馬腿,還未打光,此起彼伏的不好看。那瘦高獵戶見獸醫不將石膏打光它,他道:「那石膏你也不整整它,一會兒就幹了?」


  獸醫一手掐著腰,一手臂抹了把臉上的汗。他去撿起那攪石膏粉的棍子,便為馬兒腿腳上臃腫的石膏打光。


  寂靜的疏林中偶爾有幾聲鳥叫。一眾人把著一匹背靠地四腳朝天的馬,馬頭被套著,三條腿被綁著,一條腿上穿著一隻石膏做的長靴,一人為它修理著靴子。


  這場景,不知道的見了,也不知他們在幹啥?是要殺馬?想要知道,得過去瞅一會。


  獸醫手持棍子上下來磨,汗珠子從下巴上滴落馬毛上。獸醫動作快,不快石膏該固了。不多時,獸醫便將石膏此起彼伏的表面打得平了。


  雖說不是很平,但看著要比之前舒服。獸醫也累了,他直立著,腰酸的感覺像直不起來似的?他手持木棍,用手臂抹了把臉上鼻子嘴巴下巴上的汗,抬頭斜看著林子。


  「好!」村主看樣子可以了。


  村主走兩步看眼那馬,問:「這馬那腿是不不能亂動?」


  獸醫用手臂從腦門至下巴抹了把臉,說:「不要讓他亂動。過了一周,要把線拆了。拆了換藥,重新再打石膏。」


  村主說:「這馬在村南門士兵那,歸那的守門士兵管。一周后你去那給馬,拆線、換藥、打石膏。」


  「好。」獸醫一點未嫌遠,很爽快的應了一聲。


  「嗯。」村主也回應一聲。


  獸醫道:「別讓馬亂動,它的石膏還未乾哩。」獸醫又說:「幹了也別讓它亂動,待腳好之前,讓它一直躺著,看好它,別讓它站著。」


  「這麼費事呢?」村主嘀咕了句。他朝士兵說:「你們記得看著點。」


  士兵們聽了,又有活了,還不如讓村主把它殺了吃肉好。他們不情願的應道:「是的村主。」


  石膏乾的快,石膏幹了,他們將馬側卧著,讓它倒著。手術做完,馬兒頭上的麻袋也被拿了下來。麻袋略微透著些光。麻袋被拿下,馬兒也算是重見光明。


  它低聲嘶叫幾聲,仰起頭來,看自己那打了石膏臃腫的腿。它自己知道,自己站不起來。它應該慶幸,馬腳斷折,沒被村主士兵他們,大卸八塊,燉了吃了。


  獸醫已去看女掌柜的馬。馬腳上紅通通的血已變得暗紅,血已凝稠,如滴下的紅蠟油將要凝固的樣。也有一些新鮮的血流出,像似碧水中的一道殘紅。


  這馬腳傷的不輕不重,獸醫不知是給它縫針還是不給它縫針?他問:「這馬需要縫針不?」


  女掌柜不懂醫,她只知,馬兒怎麼治好,便怎麼治。她問:「縫針治的好,還是不縫的好?」


  獸醫蹲在馬肚子下犯了難?他把著下巴尋思一會。說:「我也不知是縫針好,還是不縫的好?」


  女掌柜聽了,他是醫生怎能不知?她問:「你怎會不知道?」


  獸醫說:「縫針好的快,但要多花一點錢。」


  「那就縫針。」女掌柜不缺那點錢,既然好的快,那就縫針。


  獸醫沒再說話,在藥箱里拿出葯布,先擦凈了馬腳上的血。擦了馬腳上的血,便有新血流出。獸醫取出消炎防炎止疼的藥水,給馬兒洗傷口。


  獸醫蹲在馬側,又蹲到馬屁股下,認真的給馬兒洗著傷口。


  洗了傷口,便是縫針。獸醫對這種活兒,早已駕輕就熟,如臂使指。


  這馬兒比老馬要強,縫了十數針,愣是一聲沒吭。獸醫離開屁股下,去翻他那箱子,它連射帶轟,尿出一泡尿拉出一泡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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