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歸途(6)
獵戶著急,獸醫不急,他扇著爐火看著葯壺。熱氣直噴。
獸醫急也急不得,葯得熬到時候。不到時候,藥效熬不充分,藥效不充分,給驢喝了,藥力不足,驢很可能會病得更重。
獵戶看著葯壺熱氣直噴。他道:「行了,再燒水都沒了。」
獸醫蹲在那裡扇著爐火,看著葯壺。不說話。
獵戶等了等,見獸醫還在扇著火,熬著葯。他道:「好沒?」
獸醫看著葯壺,回:「快了。」
獵戶往大門外瞅,他著急。「哎呀。」他說:「這村主等著呢。」
又等了等,獸醫還蹲在那,扇著火,眼瞅著葯壺。獵戶問:「這回好了吧?」
獸醫蹲的腿有些麻,他緩緩站起身來,兩腳不穩的站著。他道:「好了。」他說著去拎壺把。
獵戶見他站不穩,伸手去幫道:「我來幫你。」
獵戶幫忙,獸醫拎起壺把,並未將壺從爐子上拎起,讓獵戶將壺拎了起來。
獵戶將葯壺拎起,往身周瞅眼,問:「放哪?」
獸醫腿有些麻,他說:「先放地下就行。」
獵戶將葯壺放到地上。
獸醫腿只是有些麻,很快便緩了過來。他拎起葯壺,便往一水桶那拎。獵戶看著,跟著走了兩步。
那水桶里有水,還差一拳便可裝滿。獸醫過去,將葯壺裡熬好的葯,皆往桶里倒去。熱氣騰騰的藥水,進到涼水裡,使它熱度頓減。
倒了藥水,獸醫拿起旁邊的棍子,伸到桶里,攪動桶里的涼水與藥水,使涼水與藥水均勻。
攪畢,獸醫放了棍子,拎起一桶的水,去放到那頭驢嘴下。
獵戶見他拎桶,過去幫他,與獸醫一同將攪好的藥水放到驢嘴下。
這藥水有些苦,驢一時半會不會喝。待它渴了,便會去喝。獸醫看著病驢,說:「喝吧,早喝早好,省的病得難受。」
這頭驢無精打採的,半睜著眼。它無精打採的看眼獸醫,緩緩低頭,去舔了舔藥水。它只舔了兩舔,緩緩抬起頭來,便不舔了。
獸醫為驢嘆了口氣,說:「你早喝,病早好,早好了,就省著難受了。哎呀,看來只能等你渴了再喝。」
獸醫看著這驢,驢病了,他跟著也難受。若是驢無病,他看著這驢,便高興。獵戶問道:「好了吧,好了咱走。村主等著呢。」
獸醫看著驢,拍了拍袖子。對驢道:「我走了,去去就回。你在院里待著。早喝葯早好病,早好病,就不難受了。」
「走吧。」獵戶拽著獸醫袖子。
獵戶說:「別急,我得找東西。那馬腳斷了?」
「腳斷了。」獵戶道。
「咋斷了?」獸醫問。
獵戶回:「被夾子夾的。」
獸醫聽了問:「什麼夾子?」
「就是我們獵戶夾野生動物的夾子。」獵戶回。
獸醫心說:「那骨頭定是斷了。也不知跟腱斷沒?」獸醫已有了打算。馬腿折了不太好接,也不知是否有碎骨頭,碎骨頭是多是少。還得消炎,縫針,上藥。打上石膏。若是沒有碎骨頭好弄些,有,就得找了。
獸醫道:「我去拿藥箱。」獸醫說著便去了。
這獸醫進屋,不僅拿藥箱,還拿了半袋石膏粉。他還找了幾個水袋,拿了個盆。
獵戶在院中等了一會,只見獸醫,背著藥箱抱著盆走了出來。他將門關上,道:「我們是騎馬去嗎?」
獸醫喜歡驢馬騾子啥地,但家中不養。
獵戶不知他家中不養馬,問:「你騎馬去呀?」
獸醫回:「我坐你的馬去。」獸醫說著,看著大門那馬,說:「哎呀,可惜那馬兒了。要馱著我們兩個人。」
獵戶道:「馬,就是馱人地,有啥可惜不可惜地?」
獸醫喜歡騾子馬啥地,他看著那馬有些不忍。背著藥箱,抱著盆,朝馬走去的也慢。
獵戶見了,說:「走吧,你再可惜也得讓它馱著你。」
獵戶見他抱著盆,問道:「你抱著盆去呀?」
獸醫回:「馬腳折了,得用石膏固定。這盆里是石膏粉,還有水。」獵戶看眼,盆里裝著半袋石膏粉,還有四五個水袋。
獸醫將水帶得略多些,以防萬一。獵戶道:「你這騎馬咋拿?」
獸醫也覺得不好拿。他道:「我找個東西,將盆扣住,用繩子綁上背著。」
「行行行,你快點。」獵戶著急。
獸醫將盆,藥箱放了。去找東西和繩子。
獸醫去找東西,獵戶伸著腦袋去看,他心裡著急,村主等的估計都發火了。
那獸醫找了片刻,拿了一個麻袋,和一條繩子。
獸醫走來,將那盆,連帶石膏粉水袋,皆裝進麻袋裡。石膏粉的袋子已被他紮好。裝進麻袋,獸醫將口疊好,便用那條繩子來捆。他倒也會捆,一條繩子,便將麻袋與盆捆好,而且還留著地方可挎到肩膀上背著。
一切弄好,獸醫背了藥箱,盆。道:「走吧。」
「好走」獵戶早已等得不耐煩。
兩人出了院子,獸醫將大門關了,並上了鎖。二人正欲上馬,東面一人騎馬而來。這騎馬者不是別人,正是那身材消瘦獵戶。
「駕」馬蹄噠噠。「吁!」身材消瘦獵戶騎馬至二人身前將馬勒住。這身材消瘦獵戶也帶過動物來獸醫這看過病,總共來了兩回。
頭頂流些血的獵戶,見是朋友騎馬至身前,他道:「你怎來了?」
身材消瘦獵戶,見獸醫背著藥箱,還有個麻袋裹著東西。他說:「我來找獸醫。」
那獸醫不知他倆是一路道,他道:「分不開手,我得跟他去趟南面林子。」
身材消瘦獵戶露出笑臉來,他說:「獸醫,我們是一路的。」
獸醫看向這獵戶,問:「我們是一路的?」
身材消瘦獵戶說:「我跟他是一塊的,我們一同進林子捕獵。他的夾子夾了村衙的馬,我的夾子夾了一女子的馬。都在一個地兒。」
獸醫說:「你們是一塊的。」獸醫問:「你那夾子,將馬夾的怎樣?」
「那馬站起來了,傷得不輕不重吧。」
獸醫向馬走了一步,說:「站起來就好治。」他看眼馬,說:「走吧。」
「走走走」頭頂流些血的獵戶,抓著馬韁繩,把著馬鞍,蹬著腳蹬子,上到馬去。他上了馬,便將腳蹬子留給獸醫,讓他好騎上馬背。他伸出手道:「來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