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獨自一人

  一頓美味燒烤，吃得並不愉快。那手拿一隻麻雀的村民向士兵辭道：「兵哥慢吃，俺回家也。」


  士兵吃幾口熱乎乎蛇肉，送道：「恕不能相送。」


  士兵說話時，倆村民已背對著自己離開。


  兩個村民漸漸遠去，四周無人，士兵大口的吃肉。


  那馬兒啃著青草，慢條斯理，不急不慢。它看著士兵吃像，只是看著，也不知它心裡想啥。


  紅紅火炭已失去亮度，灰白的碳灰在吞噬它們。


  士兵已吃了大半蛇肉。他往林中看去，不知村主是否歸來。他舔舔手指，拿起那隻麻雀來吃。他看眼地上插著的匕首，道：「那村民忘了將刀拿走。」


  他往村民離去方向看去，不知那村民是否會想起自己的刀。


  這士兵不會騎著馬，追那村民，將刀給他送去。


  士兵吃著麻雀，自道：「待我吃了燒烤，我是回村南門去，還是找村主去？」


  士兵道：「這村主走時也不說一聲，這讓我如何是好？」


  士兵無法，他已有了打算。先在此處啃麻雀吃蛇肉，等著村主。若村主不歸，待食了燒烤再說。


  話不絮煩，士兵吃了燒烤，那村主也未回來。


  士兵兩手掐腰，立於架子前不遠處，望著村主離去時方向。


  那村主與女掌柜為救馬兒，已將坑口挖掉個桌子大的地方。


  木棍前頭又一次折了，村主看眼雙手，兩手上又多出幾個大泡來。村主將木棍一扔，叫道：「不幹啦，我乃一村之主，何時受過這般苦？」


  村主離開大坑，找地蹲了下來。


  村主道：「不幹啦，你干吧。」村主說著，看著自己兩隻手掌。起泡處，又疼又癢。


  女掌柜手上也起了泡，她只顧往坑裡挖土，並不理會自己雙手。她看向村主，問道：「你說好了的，幫我一同救馬？」


  村主道：「兩根棍子，得挖到何時去？我看算了，讓馬在坑裡先待一夜，明日我叫人帶著鍬來，半柱香工夫，便可將馬救出來。」


  那女掌柜拄著棍子，出了一身的香汗，她道：「此處離村子已遠，若遭虎狼，我家這馬兒豈不成了盤中之餐？」


  女掌柜道：「村主若有心，現在便去叫人，救我家馬兒。」


  「現在就去？」


  村主道：「你在這留著，我去叫人？」


  女掌柜回：「村主去叫人，民女留在此處。」


  村主心道，也只能如此，本村主與她一同騎馬回去，容易惹人誤會。村主道：「我蹲這兒先消消汗的，騎馬有風容易得病。」


  村主說等，女掌柜無奈，只得依他。


  女掌柜累得香汗淋漓，手上起泡，她仍掘著泥土，救她的馬兒。


  村主見了，道：「你也蹲這歇著吧，一會我便騎馬叫人去。」


  女掌柜聞言，以異樣的眼神看向村主，表情也很異樣。她把著木棍，看了村主片刻，回過頭來，繼續挖她的泥土。


  「有啥地。」村主嘀咕了句。


  蹲了會兒，村主站起身來。道：「掌柜在此，我去也。」


  村主朝他的馬緩緩走去。


  女掌柜掘著泥土，看眼村主，勉強送道：「麻煩村主。」


  村主兩手是泡，那兩個馬韁繩已被女掌柜解開，還了村主馬繩，放好自己馬繩。馬拴在一樹上，村主將繩解了。他兩手是泡，腳蹬腳蹬子，把著馬鞍往上上馬，疼得他叫了兩聲。


  村主上了馬看著自己的雙手，忍著疼，抽出馬鞭，攥了馬韁繩。他道：「你在此先救馬兒，我這就去叫人。」


  那女掌柜立刻問道：「你可記得來這裡的路？」


  村主道：「我回來時，應該能找到你。」


  女掌柜指道：「西邊那裡有條林路，你順著那條路往回走。」


  村主看去，問：「那條路，多寬？」


  女掌柜回：「是一條小路。」


  村主道：「這林子小路多，我回來時如何認得那小路？」


  女掌柜回：「村主如此大之人，連路都不記得嗎？」女掌柜道：「若不記得，記得個大概也可，村主來時可呼喊，我聽到便會喚你。」


  村主記得個大概倒是可以記得，他回：「你在這先救你的馬兒，本村主去也。」


  「駕。」村主輕抖馬韁繩，輕揮馬鞭使馬前行。


  村主離去，女掌柜獨自一人掘著泥土。她香汗淋漓，看著馬兒，對馬兒說：「放心，我不會扔下你，去給虎狼做晚餐。」


  那馬雖不懂人語，卻也知主人的意思，主人出去並未離開，而是在救自己，它朝主人哼哼兩聲，似在感謝主人。


  這女掌柜說話也不想想，就算她在，虎狼來了，她又能如何？非但救不了馬兒，也會將自己搭進去。


  此處附近有林路，有林路，往常便經常有人走。有人走，虎狼之類野獸便少來這裡。也有虎狼吃人的事件。比起虎狼吃人，獵戶捕殺虎狼之類野獸要多得多。獵戶捕殺虎狼之類野獸，是販賣它們的毛皮，骨頭，肉。可做中藥的便賣給醫館，珍貴的皮毛便販賣到鎮和大城去。肉便批發給擺地攤賣野味的，或是自己賣了。


  將陷坑做在這裡的，不是以往未被踩過，便是一個新手下的。


  若虎狼聞著肉味過來，女掌柜怕是凶多吉少。


  林中寂寂，只有女掌柜一人。但拋開人，去聽，這林中還是很熱鬧的。風吹樹聲，枝上鳥鳴。蟲爬落葉，松鼠在枝椏上跳躍。


  細細去聽，細細感悟，林中充滿了生機。


  女掌柜獨自掘著土，手上新生的泡已被她磨破了。她只顧掘土，並不理會手上。只是幹活，手上起個泡而已。


  女掌柜掘著土，擦了把眉額上的汗，她看眼林中四周，此處就她一人，她看著林子顯得謹慎了。


  妖怪野獸，皆對她有危險，乃至心懷不軌的人。


  女掌柜想到了這些。她握著木棍，謹慎的往周圍林中去看。


  她未騎著馬，若是騎著馬，有馬奔行，她倒不怕。如此兩條腿，孤身一人，如何跑得過野獸或是妖怪？只能是它們口中的羔羊。


  木棍，女掌柜握著木棍，木棍為她仗了些膽子。


  她道：「不怕，這附近有人留下的蹤跡，還有小路，野獸什麼的應該不會過來。」46